洛桉城散修城區(qū)一間沒有門匾的宅院內(nèi),兩個美的不像話的筑基女修愁眉不展的坐在涼亭里,眼眸中的擔憂時時刻刻在訴說著她們內(nèi)心的彷徨,她們所牽掛之人已然十天沒有消息了,這種不尋常讓她們坐立不安,邵劍心的突然失蹤讓她們產(chǎn)生了很不好的預感,所以,二人不想再等下去了,因為她們清楚邵劍心的做事方式,這么久了不會一聲不吭的,何況她們還發(fā)過訊鑒沒得到回復,那么就一定是出事了!
“彩荷,別太擔心了,說不定他現(xiàn)在又在外面突破了一時沒顧得上回我們消息,這樣,我們?nèi)フ艺夷莻€方盛,他不是散修公會的少主么,他應該能查出來劍心去了哪里,如果他正在突破,我們?nèi)ソo他護法?!睏钛┌参康恼f道。
“師姐,以他剛剛突破的情況來看,不會這么快又突破了,所以肯定是出事了!你不用安慰我了,修行路上危機四伏,你我都清楚,只不過這么多年了,他腥風血雨都經(jīng)歷過,想來以他的經(jīng)驗不會出什么太大的事,現(xiàn)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過我們還是去找找方盛查查看吧。”劉彩荷說完便起身,楊雪也贊同的點下頭,起身拉著劉彩荷向門外走去,剛出門大門口,就遇到了匆匆而來的方盛,一臉匆忙的向他們走來,二人停下腳步,四目相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果然,方盛來到她們身前站穩(wěn),有些吞吞吐吐的問道:“二位師妹,劍心這幾天有消息嗎?”劉彩荷因為跟方盛比較熟絡一些,便開口道:“沒有,已經(jīng)十天沒消息了?!狈绞⒙犕辏瑖@了口氣說道:“唉,都怪我,十天前,劍心道友出城時,我本想提醒他提防武家的人,但是當時事務繁多,也就沒來得及提醒他,這幾天會里的兄弟們接連在百幽山遭受襲擊,不僅如此就連各個門派的師兄弟們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不明人物的襲擊,所以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此事,剛剛城主府下達了封山令,而后,我手下來報,武家的一名丹凝境長老已于十天前也去往了百幽山,我這才想起來劍心道友十天前也出去了,就武家人睚眥必報的作風,肯定是奔著劍心道友去的,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然拜托我會里的丹凝境長老也去了百幽山查找,而且武家的那名長老進去后再沒出來過,想必他還沒有得手,所以劍心道友暫時應該是安全的?!?p> 二人聽后,心里說不出的煩躁,只不過多年的拼殺也使她們保持著冷靜,既然那長老還沒出來,就說明他沒有達到目的,那么她們所牽掛之人現(xiàn)在應該也沒事,可是一想起邵劍心此時的處境,又怎么能夠放心呢。于是劉彩荷說道:“多謝方師兄來告訴我們,只是劍心此時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們想去百幽山看看,封山之事還請方師兄幫個忙讓我們進去找他?!睏钛┞犃艘颤c點頭期待的看著方盛,只不過,方盛一臉難色的開口道:“唉,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這次的封山的事非同小可,現(xiàn)在各個門派的長老們都已結隊進去查看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此事我也很難做,更何況,以他對你們的緊張,如果他沒有事,回來之后找不到你們我也沒法向他交代啊!再說了,我已經(jīng)委托我會里的長老去尋他了,你們還是就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吧,說不定再有一半日就回來了?!?p> 二女相視,四目相對,眼中盡是擔憂,心急如焚,奈何偏偏正逢多事之秋,正在劉彩荷想堅持去的時候,楊雪開口說道:“彩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的脾氣,我覺得方師兄說得對,這種時候他不想讓我們身陷險境的,在鎏云峰上那幾次哪次不是驚心動魄,哪次不是險象環(huán)生,可他怕過嗎?他可曾退縮過?又可曾讓我們插手過?他哪次不是拼命的護著我們,這個時候我們?nèi)チ?,不是給他添亂嗎?”
劉彩荷聽后,忽然覺得,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身軀里似乎藏著什么,連她也看不透,只不過,她依然很想去,她生死都想要跟他一起!
楊雪看著這個早已熟知多年的師妹,心中甚是愧疚,也許是因為她的介入吧,但是還是開口勸說道:“你的心情何嘗不是我的心情,可他這個性格不正是我們想要托付終生的理由嗎?相信他,這世上還沒有能夠殺他的人!”至此,劉彩荷甩了甩擔心,是啊,哪次他不是都九死一生,真出了事就替他報仇!待大仇得報再隨他而去,相信他一定會等著的!想到這便點了點頭,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向方盛道了聲謝便拉著楊雪又回了院子,走到?jīng)鐾だ镩_始打坐修煉,沒有修為她們?nèi)チ酥皇翘韥y的,與其都身陷險境,倒不如抓緊修煉!楊雪看著劉彩荷的轉(zhuǎn)變,第一次感到了來自劉彩荷的成長,凝思片刻,便也坐下進入漫長的修煉中,只不過是不是心無旁騖那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暈過去的邵劍心,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然身處一處洞穴中,他很渴,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嘴唇干裂卻也不覺得疼痛,只是略感發(fā)熱,只不過渾身發(fā)熱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這點熱感被忽略不計了,說不出話來他就想自己去找,可他動彈不得,渾身上下的骨骼筋脈早已錯亂斷裂,疼痛感已經(jīng)快讓他麻木了,掙扎幾次之后放棄了,這才開始打量他身處的環(huán)境,此時身處山洞中,床前有屏風,粉紅的蚊帳,他判斷可能是是女孩子住的,可是,他不禁疑惑,什么樣的女孩子會喜歡在這種地方居住生活?且不說山洞里陰冷潮濕,就說深山老林里的孤寂怕是也沒幾個女孩子能耐得住!心中不禁嘆口氣,除了無奈誰會愿意在山里定居呢?由此可見,這女孩也是個無奈之人?。∷骐y以想象,這種環(huán)境長年居住,怎么生活的,不過他也知道,江湖多紛爭,世事不由人,這世上身不由己的又豈是三三兩兩?唏噓不已,不過他不是很喜歡多愁善感,收拾心情開始外放靈識檢查傷勢,但傷勢還是太重了點,靈識只能維持個十息左右就精神難支了,只能窺探個大概,渾身骨骼寸斷,筋脈更是碎裂,心脈也被傷了一點,還好沒傷到根基,只是修養(yǎng)的時間又得很久而已,只不過讓他比較生氣的是,在最后跳下懸崖的時候被風刃又擊中了丹田,本就破裂的丹田碎的更徹底了,很憤怒,他不知道是誰,當時那么緊張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暇他顧,當他檢查傷勢再看到的時候由不得不怒,究竟是誰,要這么對他,竟如此歹毒,這種事無異于鞭尸??!不過片刻之后便冷靜了下來,那個掄大錘的顯然不是,因為他雖帶著面具,但是以他出手大開大合以力破巧的手法來看,這種陰險的做法顯然不符合,如果不是,那就是說當時還有第三人在現(xiàn)場!邵劍心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當時若是他再遲疑一點點,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具尸體了!難道是之前偷襲他的那個?應該是了,背后使風刃這種小動作如出一轍,而且這刁鉆的手法,以及歹毒的算計,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打死他都不信,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這種感覺超級不爽,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是哪路人,自從他開始獵殺妖獸打資源以來,還從來沒有這么被動過,相比之下那掄大錘的倒不是那么重要了,雖然他戴著面具,但是他如此明顯的風格以后要查起來也不是很難,而且觀他氣息似乎過于陽剛,應該是功法所致,以至于特點較為明顯,再仔細回想他的招數(shù),似乎與某些體修有相似之處,如此便好查了,這江湖就那么大,總會查到的,況且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去找一個至少在鍛骨境之上的體修的麻煩,想了想,覺得還是先養(yǎng)傷吧,這段時間一直在挨打養(yǎng)傷的日子里度過,有太多的事讓他摸不著頭腦,多想也無益,反正現(xiàn)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就是讓他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還是實力太低,否則哪有他們找麻煩的機會!至此,便不多想了,閉目修養(yǎng)。
這時山洞里有了動靜,好像有一男一女在說話,男的聲音充斥著滄桑,而女的聲音他聽著有點耳熟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只不過他現(xiàn)在的傷勢太重了,還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只不過好像兩個人吵起來了,睜開眼看了看洞口,又閉上了眼睛繼續(xù)休息…
然而,邵劍心的感覺的是對的,此時洞口的確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男的看似已入中年,而女的則是個女孩子,邵劍心如果在,他會記得,因為他的丹田事件就是因她而起…
只不過此時中年男人看起來很憤怒,女孩一臉委屈,楚楚可憐,令男人大感無奈,從小到大這招對他特別好使,誰讓他疼愛他的女兒呢?況且獨苗哪有那么好撫養(yǎng)的,最后一甩袖怒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女孩則是得意的沖著后背做個鬼臉,高興的轉(zhuǎn)身進入了洞中,邵劍心并沒有睡著,他只是不想多做無用功而已,聽到有人進了洞中,也不急著喚她給他口水喝,只是傷勢過重,氣血依然不時翻涌,讓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進入洞里的女孩正在梳妝臺前照著鏡子,聽到邵劍心咳嗽,一臉開心的跑了過來,大聲說道:“你醒了!”
邵劍心此時才與女孩正面相視,眼中先是驚訝,最后是憤怒,是她!情緒激動,氣急之下,邵劍心又暈了過去,他又做了一個夢,在夢里他夢見了那個救他的女孩子,只不過不在這個山洞,是在百幽山!夢里,那個女孩子很天真,很像思思,年齡看似與他一般大,他正在獵殺妖獸的途中和她相遇,她說她叫林雪華,還說她不太熟悉百幽山,想找他借個地圖,然后他就送了一張給她,百幽山外圍的地方他幾乎跑遍了,所以地圖對他來說有沒有都一樣了,只不過下一刻他就出現(xiàn)在了鎏云峰的那座大殿里,除了少數(shù)幾個之外都在說他溝通魔族出賣師門,邵劍心奮力嘶喊他沒有溝結魔族,沒有出賣師門,可是沒人信他,不僅沒人信,最后那個他叫了十幾年師傅的人親手廢了他的丹田,化去了他的十幾年的修為!他很痛苦,想掙扎,但他動不了,雖然他已經(jīng)不似當初那般疼痛,但是卻很委屈,很憤怒,憑什么!就憑來路不明的水晶影像和兩封他根本沒有見過的書信就廢了他一身修為?悲憤欲絕,他能做的卻只有放聲大喊“啊~”。
一個字很多時候說明不了什么,但是有的時候,一個字卻道盡了人間滄桑!
女孩子看他又暈過去了,急忙用靈識探查,發(fā)現(xiàn)只是傷勢過重,又加上急火攻心才導致再度昏迷,也松了口氣,只不過這次她就坐在了床邊守著他,看著他昏迷了還依然那么痛苦,不禁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可能事情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不是替他去聲明什么,只能守在他身邊而已,就這樣一邊給他擦著汗,一邊小心的觀察他的狀況,不知不覺在洞里守了他一夜,她很困,但是卻不敢睡,試想一個自覺心中有愧的人又怎么會安然睡去呢?
雖然邵劍心不知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但是,女孩卻記得,因為她十天來沒怎么好好休息過,滿心愧疚,如果不是她那次出門回來之后就被禁足了,應該在聽說他的事之后就會去找他給他證明的吧,可是她沒能做到,好歹她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那是第三次出去玩,還是偷偷的出去的,不然以她的身份,想出去一趟真的夠嗆!
就在她困的實在快要熬不住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叫驚的她睡意全無,邵劍心醒了。
有人歡喜,有人惱怒,歡喜的是女孩,惱怒的是邵劍心,因為此刻他們四目相對,邵劍心看著這張讓他變得如此境地的臉,很憤怒,眼里布滿血絲,如果他能動,此刻就不是看著她這么簡單了!
俗語有云: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只不知這是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