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城的繁華遠超了仙來城,這里處于交通要道,在修道氏族的經(jīng)營下,來此經(jīng)商和游歷的人很多。
馬車在鳳來城時不時的停駐,只因為城中的人太多,車夫也由趕馬改成了牽馬。
凡小塵看著繁華的街道,這里和記憶中的流云城有幾分相似,百姓的笑容樸實,安寧祥和,只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間改變,那個流云城讓他陌生到了極點。
“你在想什么?”
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氣帶著香風,酥酥麻麻的讓他下意識的將頭偏到了另一半,笑著搖了搖頭。
馬車再次快了起來,這里的人相對少一些,車夫也是加快了些速度,等出城了就有五兩銀子。
這是他一家的兩三月的用度,這一日就賺了來,車夫不經(jīng)意間笑了起來,家里的婆娘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明日回去一定要讓她給自己錘錘腿捏捏腰。
等天快黑的時候,馬車終于是來到了另一側的城門,只要過了這一關,那就問題不大了。
城門前只有兩三輛馬車等待著同行,此刻也沒有行人出城了。
城墻上點點的寒光,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至少了七八個道人在上邊。
值守了一天的道人用刀把前面的簾子掀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中的刀劍,示意讓人通過。
馬車慢了下來,停在了道人的面前。
“道爺,這是去吉陽鎮(zhèn)錢老爺家,還請道爺能放行。”
道人疑惑的問道:“喜歡納妾的錢老爺?”
“正是!”
道人手中的刀劍揮舞了一下,慢慢走向了馬車,卻是在靠近馬車的時候停了下來。
“錢老爺幾日前才帶著小妾來了鳳來城,至今沒有離開,來人吶!”
城門口的道人沖了過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車夫哭了出來,這銀子還沒掏出來就被圍住了:“不是道爺,真是去吉陽鎮(zhèn)錢老爺家的?!?p> 道人御劍掀開了簾子,卻發(fā)現(xiàn)馬車上根本就沒有人:“人呢?”
“不是,道爺,剛剛還在的?!?p> 車夫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這人剛才還在說話,怎么一下就不見了,連車上的東西都不見了。
“給我搜!”
......
黎塵疑惑的問道:“你剛才真看到齊大膽了?”
就在剛才凡小塵示意她逃,片刻之后馬車就被圍住了,而且還是在沒掀開簾子的情況下,那就說明他倆很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
“嗯,齊師兄說錢老爺在鳳來城?!狈残m沒想齊大膽還留在鳳來城,而且還找到錢老爺?shù)南侣洹?p> 從齊大膽的手印中的得知這個消息后,凡小塵也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這件事是真的。
而且齊大膽還被鳳來城修道門派長生門盯上了,不能為他倆提供幫助,只能靠他倆自己逃出去。
凡小塵低聲的說道:“是長生門的人收到了消息,在此堵截我們,現(xiàn)在我們必須在想辦法逃出去。”
“這次的事情過后,長生門的人不論男女都會認真的檢查了。”
黎塵點頭表示贊同,在巷尾的二人盯著那車夫,好在長生門的人沒有為難車夫,車夫不光是得了十幾兩銀子,還得了一輛馬車,此刻也是樂呵呵的掉轉了頭。
凡小塵摸了過去,他需要確認一件事。
冰冷的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車夫下意識的將馬車停了下來,驚恐的說道:“道爺饒命,道爺饒命呀!”
能悄無聲息的下馬車又上馬車,車夫?qū)嵲谑窍氩坏匠诵薜乐诉€有什么人能辦到。
“馬車別停,繼續(xù)向前?!?p> “好,好,好,道爺您手中的劍可要拿穩(wěn)呀。”
“問你一個問題,那些人在找誰?”
“在找一個叫凡小塵的,我也是聽那些道爺說的,別殺我,我馬車和銀子都不要了!”
“別殺我?!?p>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感覺脖子上的東西開始變熱了,他試探著用手去摸了摸:“樹枝!”
車里的人不知跑哪里去了,車夫不愿意再多呆片刻,揚起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落在了馬背上:“駕!”
.....
迎鳳客棧,房間里兩個人,少年站在窗前看著燈火亮起來,吃過晚飯的人漸漸走出了房門乘涼,大樹下蹲坐的老人和孩童,老人笑著站起來把孩童撒在身上的尿弄到了大樹跟下。
桌子上擺滿了飯菜,黎塵坐在凳子一邊吃一邊說道:“他們是在找你吧?!?p> “你也快來吃吧,等下就涼了?!?p> “哎!”
凡小塵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就算是要和人交手也要吃飽飯才行。
這一餐他吃得很多,幾盤菜吃得干干凈凈,店家很快就來收了盤子。
夜幕降臨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無聲無息的就到了,街道上也有各式的高人開始表演了起來,有胸口碎大石,還有大變活人,還有收徒的大師在表演著絕技。
玄門的小術法成了養(yǎng)家糊口的本事,卻也是一樣行走江湖的技能。
“鳳來城長生門的少門主今年十七八歲,修為一般。”
“喜好雜耍,獨自居住,其母早亡,其父納了二房?!?p> 這是齊大膽留下的消息,長生門門主惹不起,但是這個少門主可以碰一碰。
“你想好了,若是綁了長生門少門主,那就不是齊山門的人說你和邪魔勾結了,長生門的人也會添油加醋了?!?p> 凡小塵苦笑著低下頭:“長生門的架勢已經(jīng)坐實了這件事,說不說都已經(jīng)一樣了。”
他早已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將劍綁在了背上,躍下了窗臺,在黑暗中潛行。
兩道身影在黑暗中穿梭,緊盯著那個笑嘻嘻的少年,臺上的人鐵錘落下,大石碎裂,少年郎拍了拍手,扔出了一塊銀子以示鼓勵。
少年郎身邊跟著不少的女子,打扮的妖艷至極,可少年郎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這小子長得倒還算有模有樣的?!?p> 凡小塵看了一眼黎塵,黎塵片刻后說道:“不過還是沒有凡師兄長得好”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們要綁了那人,黎塵卻在相貌上做起了比較,凡小塵覺得等下一定要親自出手。
長生門少門主晃悠了一兩個時辰,才開始往回走,這一路上吃的賞的不下數(shù)十兩銀子,卻是黎塵饞哭了,要不是凡小塵拉住了她,她早就去買吃的了。
黎塵抹掉嘴角的口水:“這小子終于肯回去了?!?p> “跟上去?!?p> 兩道身影在人群中緊跟著那個華服少年,不遠不近兩丈的距離,防止發(fā)生什么變化。
不時有女子推搡著向前,跑到少門主的前面后又回頭倒回來。
“她們在做什么?”
凡小塵有些不解,這是什么套路。
黎塵支支吾吾的說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書生...最愛的?!?p> 凡小塵回過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黎塵手里拿著十幾串肉,嘴從手邊沿著竹簽劃過,直接就是一串吃了嘴里。
“好...吃!”
“你吃吧。”
凡小塵加快了腳步,這一晃神那個少門主就走了幾丈了。
黎塵塞給了凡小塵幾串肉,在他耳邊說道:“自然點,吃!”
他吃了起來,不過味道確實可以,這烤肉的人手藝不錯,肉外焦里嫩,沒有破壞肉的口感,看著是不怎么樣,可是一入口,牙齒咬下的時候,肉里的汁水一下就迸發(fā)了出來。
滿嘴的油卻不膩,某種奇異的調(diào)味料讓他欲罷不能。
黎塵悄悄咪咪的笑了笑,在他耳邊說道:“好吃吧,要像我那樣吃才更美味?!?p> “好吃!”
他點了點頭,開始學著黎塵那樣一次吃一串。
“嗯?”
“怎么了?”
凡小塵嘴巴張得極大的,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滿嘴都洋溢著那種調(diào)味料的香氣,每嚼一下都需要將汁水先咽下去才行,不然汁水就直接噴出來了。
“嗝?!?p> 他滿意的打了一個嗝,拍了一下肚子,感覺有點撐了。
“等一下!”
“怎么了?”
他警惕的看著四周,手握著黑布包袱無塵劍的劍柄。
“有油!”
黎塵的手絹擦去了他嘴角的油。
他楞了片刻,這手絹剛才黎塵才擦過嘴的。
“快點吧!”
他趕了上去,到這里的女子似乎很少了,就幾個人而已,離那個少門主最近的變成了凡小塵二人。
黎塵很自然的拉著凡小塵的手,在他耳朵邊說道:“放松,這樣才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風吹過的時候帶起陣陣的香風,可凡小塵再也在也無法平靜,身旁女子不時在他耳邊說話,完全不在意他的狀態(tài)。
汗如雨下,臉如火炭,要不是道旁的燈是紅色的,那路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異常。
黎塵感覺到凡小塵的手心出了大量的汗,濕噠噠的,附在耳邊道:“你很熱嗎?”
他搖了搖頭,眼睛看著前方,徑直向前走去。
長生門的少門主已經(jīng)走向了一道大門,門前沒有人看守,那些女子失望的看著少門主走了進去,卻沒有追進去的想法。
眼角瞟了一眼之后,凡小塵接著向前走去,那些女子還在門外徘徊,似乎很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又轉悠會了買烤肉的攤子買了二十串烤肉后,一邊吃一邊走,再回到少門主住處的時候門外的人才走得差不多。
院里聽不到其他的人聲音,只能聽到蟋蟀的叫聲。
凡小塵翻成墻而入,院中一顆古樹,一個小池塘,還有一些花花草草。
黎塵輕聲說道:“這廝不會已經(jīng)睡了吧!”
蟋蟀聲音突然就停了下來,他握緊了背后的劍,這地方不同尋常,一個侍女都沒有,完全和長生門少門主的身份不符。
“噓!”
“哦,好的!”
他瞪了一眼身后的黎塵,感覺她完全就和自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
炁無聲的涌出,延伸向個個房間,他需要摸清房間有多少個人。
“你在做什么?”
很無力,他竭力的控制著炁,已經(jīng)不想回答黎塵的問題了。
“就一個人?”
此地無風,炁的波動只會是因為呼吸,哪怕是在微弱的呼吸都逃不過炁的感知。
唯一的一道呼吸來至中間的那個屋子,呼吸平穩(wěn)而有力,就是他了。
凡小塵拔劍沖了出去,腳步很輕速度卻是極快,只是瞬息就來到了那個屋子外。
推開了門,他走了進去。
那個少門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黎塵輕笑了一聲,準備把人綁了。
“你們是雌雄雙煞嗎?”
“有意思,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p> 長生門少門主楚真坐了起來,手已經(jīng)搭在枕邊的劍上。
“雌雄雙煞?”黎塵聽完有些懵:“你可以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