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蕭誠以洽談合作為由留了陳時秋一起晚膳,雖然金丹境早已達到辟谷,但對于美食人類有著天然的欲望,偶爾吃上這么一頓,絕對是味覺上的享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時秋滿足的離去。
“瓶子?!笔捳\漫不經(jīng)心的喊道。
一旁隨身伺候著的海瓶子應聲道:“侯爺,有何吩咐?”
“本侯一直有想建立一個特務機構,名字嘛,就叫東廠,本侯期望它能網(wǎng)羅天下情報,集暗殺、監(jiān)察、刺探等職能為一體,只是侯國初立,百廢待興,卻是抽不出精力去籌備,可今日之事讓本侯感覺,東廠的籌建迫在眉睫,你跟隨本侯多年,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本侯想把這事交托給你,可有信心?”蕭誠鄭重的道。
“凡是侯爺交代的任務,就算是死,奴婢也定會竭盡全力完成,只是奴婢擔心能力不足……”
海瓶子清楚自己究竟幾斤幾兩,生怕把這差事辦砸了。
“這些年,你一直不都是本侯的耳目嗎?打探消息可沒幾個內(nèi)侍能趕得上你,不過本侯也知道你的茫然和擔憂,回頭我會將籌建東廠的綱要寫一份給你,你可做參考。”蕭誠想了想說道。
“可是侯爺,奴婢精力有限,若專注于籌建這東廠,往后誰來照顧侯爺?shù)钠鹁樱俊焙F孔佑樣樀男ζ?,似乎對于目前的?nèi)務總管一職有些在意,于是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向。
“內(nèi)侍總管這個位置目前看來似乎地位很高,但在未來,東廠絕對是本侯最在意的,東廠的掌權者本侯將給予督主這一特殊的尊號,位列估計還在三公九卿之上,對外可稱九千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你就不想坐坐?”蕭誠看出他的心思,輕嘆了聲嚴肅認真的道。
“侯爺,這九千歲,就有點過了,不過既然侯爺如此信任奴婢,這差事奴婢接下便是。”海瓶子眼放亮光,顯然有些意動。
蕭誠見他熱情高漲,滿意的點點頭道:“那你下去籌備吧,要人就去找黃靄,要錢你自己就管著內(nèi)務呢,自己掂量著用,另外出去的時候把劉安叫進來?!?p> “奴婢告退?!?p> 不多時,劉安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進來。
“侯爺?!辈挥煞终f,劉安當即雙膝跪地。
“嗯?跪著做什么?”蕭誠不解道。
“末將無能,致使侯府損毀,此罪萬死難贖,請侯爺賜死。”
聽到劉安如是說來,蕭誠神色古怪的張了張口,半天不知該說點什么好,他壓根就沒把此事往對方失職上面去。
“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呢?本侯都沒死,你倒是想死在本侯前頭?那往后這侯府誰來守護?給本侯站直腰桿起來說話,這可不像本侯印象中的劉安?!?p> “末將遵命?!眲猜犃耍D時覺得負罪感無形中降了不少。
隨后,蕭誠語氣平靜的安慰道:“今日之事,罪責不在你,別往心里去,本侯召你進來,只是有個差事需要交給你去辦理?!?p> “侯爺有何吩咐?”劉安連忙問道。
“這侯府坐落于白羚城中,人多眼雜,很不方便行事,所以本侯決定在湖心島建立一座別院,可據(jù)說這島是去年秋突然出現(xiàn)在湖中心的,甚是詭異,所以打算派你率眾登島先行查探一番?!?p> “好,那末將這就去準備?!?p> “嗯?!?p> 待劉安出去后,蕭誠拿出了從麻二那得來的卷宗開始翻閱起來。
帝國中央直轄著大梁境內(nèi)最富饒的土地,大概占國土的一半左右,剩余的則由二百余家諸侯國瓜分。
這第七區(qū)便有著三十五家諸侯,幽燕之地就有六家,按國力排名:燕、幽、烈山、左恒、青羊、泗水。
燕國幽國皆為公國,都有著不下十個郡的領地,兩國是世仇。烈山候國稍微弱點,但也有八個郡,再往后的左恒侯有五個郡,而青羊侯國目前三個郡,最后泗水伯一個郡的領地墊底。
近期烈山侯薨,三個嫡子分裂,整個烈山侯國都在發(fā)生戰(zhàn)亂。
幽國公在大肆斂財征兵,似乎想要滅掉北邊的攔路虎,打通前往墟界戰(zhàn)場的通道。
而說到墟界戰(zhàn)場,它代表著兇險,代表著財富,代表著上古傳承,也代表著機遇。
在墟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有些禁區(qū)哪怕是大能境踏入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幽國公?”蕭誠靠著椅子凝思,左手靜靜的敲打起扶手。
幽國的北邊,隔著一座尖山,便是墟界戰(zhàn)場,而這尖山有一頭妖族領主盤踞,數(shù)百年來幽國與這尖山妖族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這位幽國公突然就想要滅掉對方了?要知道雙方的實力都是差不多的,尤其那位妖族領主的戰(zhàn)力估計還在幽國公之上。
“若幽國公的目的不是為了北上,那定然是想掩蓋真實的目的了?會是什么呢?不會是想插手烈山侯國的侯位之爭吧?”蕭誠陡然一凝,感覺自己觸到了正解。
雖然帝國明令禁止諸侯國相互攻伐,但帝國經(jīng)歷了高祖三百年,文宗二百年,后又在當今梁皇手中浮沉百余年,六百年的歲月,改變了很多事。
就以幽燕兩國的恩怨來說,完全就是帝國境內(nèi)諸侯紛爭最真實的寫照。
初代時的燕國君本為王爵,燕王也有著化神境的修為,燕國是整個幽燕之地真正的霸主。
然而伴隨著初代燕王薨,幽燕之地的最強者易主,初代的幽國公憑借元嬰后期的修為趁機打壓,以各種“不見光”的手段,給年輕氣盛的二代燕王下套,從燕國手中“拿”走了差不多九個郡的領地。
二代燕王怒而起兵,馬踏幽境,公然破壞帝國“禁止諸侯國相互攻伐”的禁令,隨后遭到了來自帝國的懲戒,王爵降為了國公。
二代燕王怒急攻心,當場薨了。后其弟令陌繼位燕國公,這位也是當代燕國公令炙的父親。令陌可為一代能主,本身修行資質(zhì)極佳,早早便成就元嬰之境。
初代幽國公與令陌之間,形成了長達數(shù)十年的對峙。
直到初代幽國公薨,二代幽國公上位,可修為不過金丹,暗弱,令陌抓住機會,威逼利誘之下,從這位二代幽國公手里奪回了四郡之地,烈山侯國橫插一腳,從幽國也拿到了一郡之地,可謂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盛衰興替,變化無常。
往后年月里,這位幽國公忍氣吞聲,燕國公令陌則如日中天。直到令陌死去的消息傳出,新任的燕國公令炙即位后,這位幽國公才開始展露雄風。
如今老一代的烈山侯也薨了,三個嫡子只有金丹境的修為,還各自為了侯位打生打死,這位幽國公顯然不會放棄這么好的一個奪回故土的機會。
不僅如此,令陌死后,烈山侯便是幽燕之地明面上唯一的元嬰境了,這位烈山侯趁機將毗鄰而居的泗水伯“拿”了下來,明面上扶持泗水伯最小的女兒繼位,可實際上泗水伯國的軍政大權都被烈山侯掌控,如今隨著烈山侯薨,泗水伯的那位女伯爵,在第一時間就撥亂反正,重掌了大權,并且還以烈山侯第三子未婚妻的名義,泗水軍長驅(qū)直入烈山侯國,隱隱壓過另外兩位嫡子的勢力。
因此,大梁帝國內(nèi)的諸侯之間的爭斗,實際上早已開始,只是相互之間更加守“規(guī)矩”,更多時候主張武力威懾和政治妥協(xié),誰也不敢率先撕下那層來自帝國的保護皮。就算是真想動刀兵,也得想個像樣點的理由,就比如這位泗水的女伯爵。
“真是有趣的很?!笔捳\笑了笑,心底已經(jīng)開始盤算如何將這幾位鄰居統(tǒng)統(tǒng)“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