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見到趙五郎沖了上來,突然邪魅一笑。這個笑,意味深長。讓趙五郎這才發(fā)覺自己上當了!
“這廝詐我!”趙五郎大喝一聲,他已無回頭之路,舉著拳頭猛沖上去。
利箭在唐寧的瞳孔離極速放大,就在箭鋒來到唐寧眼瞳的一寸處,唐寧的身形突然一顫,整個人都變得虛幻起來。三支利箭快速掠過唐寧的虛影,釘在后方的巖石上。
不見了?!
不!并不是消失不見了!那是唐寧的殘影!唐寧的真身早在箭鋒到眼瞳的一掌處快速趴在地上,只是這一幕太過于快了,人的眼睛尚未反應(yīng)過來,驚心動魄間唐寧寧可受到更大的內(nèi)傷都要騙趙五郎上當。
狼的狡詐!
趴在地上的唐寧強忍著痛,迅速爬到趙五郎的腳后,雙刀齊出,劃過趙五郎的雙腳腳筋。趙五郎的腳踝后跟處,一朵鮮艷猩紅的血花綻放開來。
噗嗤!
頃刻間,趙五郎腳筋處鮮血噴出,整個身軀陡然倒地,尖叫不止。
習武之人被挑了腳筋,那可是殘廢了!
趙五郎倒在地上,慘叫連連。他已經(jīng)沒有了下半身的知覺,一種從沒有過的疼痛和恐懼沖上大腦深處,直到唐寧將一把刀扔向了他,深深的扎進他的后腦勺時,他才知道這種感覺是死亡。
趙五郎,死。
唐寧沒有感情,如同一頭嗜殺的狼王,結(jié)果了趙五郎后,看向身后的穿風,這個弓箭手正慌忙的摸著后背的箭斛,怎奈上面一支箭都沒了。
真不愧是一木七十二星中的天狼星,武技如此了得!
穿風開始害怕,他怕這個男人站起來殺了自己。但是很快,這種害怕淡然無存了。
唐寧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渾身劇痛,剛才他爆發(fā)內(nèi)勁,驚險的躲過箭矢時,強大的內(nèi)力近乎絞碎了他的五腑六臟,他現(xiàn)在呼吸起來都難!更別說站起來了!
穿風放肆的大笑起來:“狼養(yǎng)的畜生!死吧!”
穿風扔開強弓,抽出匕首,跳到唐寧頭上,立刀過頭,勢必要將匕首插進唐寧的天靈蓋,屠了這廝!
唐寧咒怨的看著穿風,嘴角流著血,他動不了,帶著一臉的憤恨等待匕首落下。
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怕那一刀刺下來,他早已對屠戮沒了情感,他把死亡置身事外,他只是仇恨眼前這個男人,他也仇恨自己沒能殺了他,他很擔心自己死后離一幕的戰(zhàn)況。而這些,他沒有喊出來,他唯一的表達方法只有那一聲聲狼王般的怒嚎,竟震得石室抖了起來。
“死!”
右邊傳來一道淡然冰冷的聲音。聲音猶如玄冰一樣冰冷到極點,也像索命的無常一樣讓人寒毛豎立,隨著聲音落下,一股巨浪般的殺氣瞬間襲來,沖到穿風的身上!
咻!
是離刀!通體漆黑,不帶一絲血的離刀像支利箭劃飛半空。從左胸刺入,右胸穿出,整把長刀穿過半空中穿風的軀體,插在石壁上屹立不倒。刀上還掛著穿幾條肌腱和血肉,滴嗒著血。
“??!”
穿風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在半空中身形詭異的摔了下來,啪嗒一聲撞在地時,臉色慘白,已絕了氣息。
穿風,死。
“就你也配殺了唐寧?”離一幕看著穿風驚恐的死相,冰冷的說道,一臉不屑。
唐寧死后余生一樣,驚喜的看向離一幕,聲音哽咽起來。
但看離一幕這邊,為何敢擲出離刀?
且說唐元霸,李太紀和張順來三人牽制著離一幕死斗,各有傷勢,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舍。但是武技孰高孰低一眼便知,離一幕對戰(zhàn)三人不說游刃有余,也算是鎮(zhèn)定自若。一招打來離刀一擋,還能打回一式,真不愧是長刀鬼離長青的私徒。
就在唐寧殺了趙五郎后,趙五郎的尖叫聲暫時打破了三人圍攻的節(jié)奏,離一幕敏銳的抓住了三人這遲疑的空當,一個瞬步閃身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三步遠的張順來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冰冷的黑長刀就從脊背下方深深插入,刺破胸膛透了出來,待到唐元霸和李太紀兩人反應(yīng)過來時,只看見離一幕抽回離刀,張順來猙獰的面孔,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張開的嘴,一聲都叫不來。他抽搐幾下后就不再動彈半分。
張順來,死。
“是……是一線天!”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兩人的臉上瞬間飛來恐懼,還未等他們緩過神來,又一聲慘叫,穿風就已被離刀穿身,死在地上。
這就是一木道派二隊的實力!青銅刀鬼和雙刀狼咬的可怕實力!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半炷香的時間,五人就剩下了兩人,唐寧重傷倒地沒了威脅,但是最為恐怖的青銅刀鬼離一幕還站在原地,身上雖有幾處小傷,但氣息穩(wěn)健,未見一絲疲乏!
在他眼里,唐元霸和李太紀兩人就像兩只蚊蟲,一拍即死的那種。離一幕緩緩走到離刀除,青銅右臂輕易的拔出離刀,甩走刀上的穢物,架在肩上,如同閻羅判官一樣站在那里,威嚴霸氣,殺氣騰騰。
“十九隊的唐元霸,二十七隊的李太紀,違叛一木道規(guī),今日離一幕賜二人一死。”離一幕說的十分淡然冰冷,沒有一絲波動,就像在說一件平常的事。
離一幕肩上架著長刀,隱藏在發(fā)綃里冰冷的眼神,就像行刑的儈子手看著跪在地上的死囚犯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寒冷的殺氣包裹著唐元霸,李太紀二人,強大的氣場和恐懼壓在二人的頭上。李太紀受不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涕淚漣漣,丑陋不堪。
“刀鬼饒命!刀鬼饒命!”李太紀拋開寶劍,急慌慌的磕了十幾個響頭,敲得地面梆梆作響,額頭鮮血直流,淌在臉上,混著鼻涕淚水,苦苦求饒。
離一幕現(xiàn)在就像厲鬼一樣,肩上架著長刀,踱步慢慢的靠了過來。他每踩地一步,李太紀的心都會急跳一陣,他離人頭落地更近一步。
唐元霸攥緊流星錘,對著李太紀吐了口口水,罵道:“狗娘養(yǎng)的廢物,什么刀鬼,跟他媽的拼了!”
說罷,唐元霸從懷里拿出一張道符,上面用朱砂畫滿了符文和寫滿了文字。
“道法符!”離一幕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唐元霸手里的道符,驚叫一聲。
“呵呵,這是成王給的噬命符。離一幕,今天這里誰都不能活!”唐元霸奸詐的說道,放肆的大笑起來,“陪我一起下地獄吧,離一幕!哈哈哈!”
“你瘋啦!你他媽瘋了!”李太紀尖叫著,就像個殘廢的狗一樣,慌不擇路的逃離唐元霸。這個男人的心神已經(jīng)死去,他徹底嚇瘋了,口里白沫橫飛。
“這需要我的一點血。砰!都他媽去死吧!”唐元霸喪心病狂的大笑著,停不下來,臉上透露出無比瘆人的表情。這個男人真的失心瘋了!
離一幕也開始有點害怕起來,噬命符是道法里的禁忌,顧名思義此符一動,無論周遭有什么生靈,都會被其吸噬精氣,即刻送命。
道符的強大來自于造符者的能力,成王是天下最強的符師,若是這張符真被唐元霸觸發(fā),這里的所有人必死無疑!
離一幕不敢輕舉妄動,停在原地,架刀防御。他不確定唐元霸手里的道符是真是假。
“呵,你不信這符是真的?”唐元霸看到離一幕停在原地,做出防御的姿勢,大笑一聲。旋即一口濃血從口里噴出,噴到道符上面,即刻淡黃色的道符被鮮血浸紅,一縷黑煙從上面的符文里飄出,像一只手一樣撫摸著唐元霸的臉。唐元霸竟然感到溫暖舒服,真就像女子的纖手摸著自己的臉一樣。
離一幕臉色大變,急忙收到負背,轉(zhuǎn)身跑向癱在地上的唐寧。雙手抱起唐寧就往那條石道用力拋去,唐寧身體瘦小,這個軀體穿過石道綽綽有余,就被離一幕扔出了石室,離一幕剛想進入石道逃跑,卻后腳被瘋了的李太紀死死抱住。
“一幕救救我,救救我,不要把我扔在這里!”李太紀神智癲狂,死死抱著離一幕的后腳,腳卻動不起來,雙腿之間屎尿涂地!嚇壞了的他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離一幕用力踹開李太紀,在這個攸關(guān)性命的緊要關(guān)頭也不講什么禮儀,破口大罵,臟話沖天。但是李太紀就像塊黏糕,踹開后又飛快地爬上來,抱住離一幕的腿,口齒不清的叫著。
在無意間,離一幕撇了一看唐元霸,只見唐元霸的肥胖的身體竟瞬間變成了一具木柴一樣的枯尸!七竅處黑煙瘋狂涌出,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對巨大的手,向著他抓來!
“滾!”離一幕大喝一聲,踹開李太紀,前腳踏進石道里。
話音剛落,一道耀眼的紅光即刻將整個石室照得通紅無比,仿佛進入了一只巨獸的腹中。
隨即,那雙黑煙大手竟被吸入了石壁上的紅色石盤里,黑煙消失后,紅光依舊沒有褪去,反而比剛才更加明亮,離一幕甚至感到紅光炙熱發(fā)燙。
紅石盤竟變得和太陽一樣,源源不斷的向外面拋射灼熱紅光。
下一秒,石室里的巖石開始分崩開裂,懸浮在半空中,離一幕和李太紀也都失去了重力一般,漂浮在空間里,巖石越來越多,整個石室都被撕裂開來。
離一幕吃力的往石道方向飄去,他要逃離這里,直覺告訴他,這個赤虹等下將會爆發(fā)恐怖的力量,能把他瞬間殺死。
可是,已經(jīng)遲了。
離一幕就差一點來到石道處,就在那時,赤虹開始轉(zhuǎn)動起來,石室里的空氣拉動巖石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赤虹強力的吸入這里的一切,就像一只貪婪的野獸張開大口,瘋狂的吞噬著。
強大的扭力將大塊的巖石撕成小塊,同時也將離一幕和李太紀的衣服扯成布條,氣流就像利刀一樣割開二人的肌肉,他們都被吸入了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一點點的向中點的赤虹飛去。
離一幕聽到李太紀的尖叫和語無倫次的喊聲,他睜不開眼,只能感受到身上被千萬把刀割開的痛苦,接著呼呼的風聲充斥在耳邊,取代了李太紀的叫聲。
他慢慢的失去了意識,眼前只有無邊的黑暗,再后來,他連痛感都感受不到了,就像睡著覺一樣。
在他的心里,在一片無底無邊的黑暗深處,他的聲音在他暈過去之前淡淡的傳來:“我要死了。”
石室里空間扭曲,巨大的漩渦吸收了里面的一切,就在吸入離一幕,李太紀二人后,這個漩渦才慢慢的削弱下來,最后消失了。懸在半空中的巖石都掉落下來,石室的空間比原來大上了數(shù)十倍,呈一個巨大的球體狀,赤虹依然在這個空間的中央。
唐寧躺在石室外,透過石道看到里面的一切,雙淚橫流,痛苦的咆哮著,響徹了整個黑崖山的谷底。直至他昏迷過去,還有淚水從眼里流出。
黑崖山依舊被暴雨雷霆包裹著,偌大的雨水從九霄傾盆而下,仿若是在哭泣,道道的雷聲就像是對戰(zhàn)士的哀嚎,蒼白刺目的閃電劃破漆黑,送走了戰(zhàn)士的英魂。
然而,在整個世界的西邊,一座森林的高空上。
厚重的云層里突然紅光大閃,一個渺小的黑點從紅光里掉落下來,落進了這片在黑夜中沉睡著的森林里。
英雄不會消亡,只會在另一個地方創(chuàng)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