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早年規(guī)劃不錯,如今整個城市的綠植覆蓋率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休閑公園眾多。
青禾人民公園離云術他們住的小區(qū)不過一百來米,幾乎成了云輝小筑的社區(qū)花園。
清晨,公園,樹下,云多多盤腿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面前是一個人工湖。
在云術的堅持要求下,云多多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去公園練功,其實他感覺不管是在公園還是在家,亦或者早晨和晚上,練功的進度都差不多,并沒有什么不同。但公園里太多蚊子了,他才來沒多久就被咬了好幾口。雖然不明白師傅為什么讓他這么做,但想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云術依舊到處閑逛。
連廊處,每天過來下棋的兩個老頭今天只來了一個。
云術好奇的問:“大爺,今天怎么只有您一個人呢?”
大爺抬頭看見是云術,露出慈祥的笑容,他見慣了云術過來看棋,自然不陌生。
“我也不知道,昨晚才約好的,興許是睡過頭了吧。對了小伙子,你天天來看老頭下棋,想必也是愛好這個吧,要不咱爺倆下兩盤?”
云術咧嘴一笑,“那就下兩盤?”他看了這么多天,早就知道規(guī)則。
不等老頭開口,他徑直拿起紅棋擺了起來。
老頭哈哈大笑,指著云術道:“你這小子都不知道尊老敬老的嗎?都不問老頭子我選什么。”
云術也笑到:“我那天可聽得真切,您說棋盤之上無父子,更遑論什么私誼。而是我年紀小,當然要搶個先?!?p> 老頭覺得這后生十分有趣,又笑道:“小伙子,不是先手就能贏的!象棋講究穩(wěn)扎穩(wěn)打后發(fā)制人?!?p> 云術沒回答,直接將紅炮放在當頭的位置,“炮二平五?!?p> “馬七進六?!崩项^抬手跳馬保中卒。
“馬二進三?!痹菩g也把馬跳了出來。下一步準備出直車,這是常規(guī)三步虎的下法。
對方再次上馬,走的是屏風馬對中炮的套路。
開局中規(guī)中矩,兩人走到中局也是子力均衡,但是看各個棋子的位置就能判斷實力的高低了。
云術走的是進攻的路數(shù),左邊子力充沛,車馬炮都已經(jīng)過河,形成三子歸邊的架勢,想要盡快把老頭將死。
再看老頭這邊,左邊連環(huán)馬,守住士角,右邊大車巡河,炮在底角,一邊守住自己的底士,又隨時能隔子打卒,沉底后還能形成一個空炮僵局。
云術這邊雖然三子歸邊,但是還有一匹靈魂小馬被對方的巡河車壓制住,一時半會過不了河,無法形成有效的火力支援。
云術努力思考破局之法,奈何這老頭下棋是在太穩(wěn),毫無破綻可言,從頭到尾步步為營,但凡有可能吃一點小虧,他都不會選擇換子。
云術這幾天看他們下棋,其實間接的也學了他們套路,此時用他們的套路跟他們下,怎么可能玩的過。沒下幾步就投子認負了。
第二局,云術依舊執(zhí)紅子先行。這次他吸取前次的教訓,直接以仙人指路開局,對方則也卒底炮應對,也是中規(guī)中矩的下法,但是云術后面就有點不按套路出牌了。
七路直接進卒,上馬后橫車出欄,出車巡河,壓制黑方右路,再直接棄卒進馬,搶先手。對方雖然小卒過了河,但是右側子力被壓制,總體來說云術還是占優(yōu)。
云術這一手也有點胡亂出招,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下到后面,經(jīng)過一輪輪的拼子后,那無多的優(yōu)勢又被一點點蠶食干凈。雖然如此,云術車炮對對方車馬,他的車死守馬路,不讓靈魂小馬過河,炮則一直守在底角,讓其單車占不到任何便宜。于是這盤棋下和了。
第三盤,云術已經(jīng)漸漸摸清楚了對方的套路。對方穩(wěn)健有余,變化不足,考慮棋局一般只考慮局部得失,大局觀略差。
懂了這些,他往往下一些出人意料的棄子爭先的走法,第三局下到最后,云術比對方凈少兩個大子,但是也將對方老帥逼得無路可走。
看對方苦思破局之法,云術面帶微笑,等待對方投子。眼看無棋可走,這老頭就是不投降,對于云術的下法頗為不服。
就在這時,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jīng)過來。
“李老,我公爹說突然覺得頭暈頭痛,沒法過來跟您下棋了?!?p> 老頭一聽,也沒心思再考慮棋局的問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隨手一揮,攪亂棋局。
“怎么回事?沒送醫(yī)院嗎?都這個時候了跑過來跟我說這個干嘛啊?這個老金,太不靠譜了吧?!?p> 女子也是有些著急,“是啊,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非得讓我來知會你一聲。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了估計要等一會才能到?!?p> “啊?都要叫救護車了嗎?”李老也有些急了,這個年紀頭暈頭痛是很正常的,不至于叫救護車吧。
“是啊李老,我出來的時候,公爹都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都這樣了他還非得讓我來通知您?!?p> “走,我們去看看?!?p> 云術也跟了上去,畢竟看了這么久的棋,也算是認識了。自己跟上去,看看能不能幫到什么。
老頭看了云術一眼,并未說什么,由他跟著一起。
三人朝云輝小筑里面走去,云輝小筑是老社區(qū),層數(shù)不高,沒有電梯,靠右邊一大片區(qū)域是被一個個院子圍起來的獨棟別墅,左邊則是一梯兩戶普通居民樓,有兩室三室的,但是面積普遍較大。通風采光都不錯,加上離公園較近,很合適養(yǎng)老。
云術跟著兩人進了一棟別墅。院子里搭著架子,爬滿了葡萄藤,地面不大的地方,一些地磚被敲掉,種滿了蔬菜。
剛進院子,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一個女人哭泣音。
“這是怎么了啊,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李老快步走進去,一樓房間里,金看側躺在床上,床邊還有一攤未來得及處理得嘔吐物。
“李老,您怎么來了,我也不知道,早上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后來上了個洗手間,出來就不對勁了。說頭暈,想吐?!闭f話的是一中年男子,看輪廓跟床上的金老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兒子。
“你趕緊打電話給120催催,這怕是腦溢血啊,晚了怕是要落下病根?!?p> “我催了好幾次?,F(xiàn)在這個時間,正好遇上早高峰,我們這邊又是出了名的堵,這可怎么辦。”
男人急得團團轉,又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你們搞什么,還有一點效率可言嗎?都這么久了還沒到,我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擔得起責任嗎?我限你們三分鐘之內趕到,否則后果自負?!编洁洁剑娫捘穷^直接掛斷。男子氣得差點沒把手機給我摔了。
“九州啊,你也別太著急,你爹這老小子身體硬抗著呢,一定會沒事的。”
云術對這兩個老頭的感官都不錯,平時看他們下棋時言語間互相擠兌也覺得十分有趣。此時讓他眼睜睜看著這老頭病情越來越嚴重,也是于心不忍。
他上前一步說道:“要不讓我試試?”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他。
金九州看看云術,又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李老,好像在問,“他說得靠譜嗎?”
李老也十分好奇,“小伙子,你還會看病?!?p> “略懂一二?!痹菩g謙虛的說道,他最近學到了不少東西,特別是一些謙虛客套的詞真是學了不少。
金九州一直以為這小年輕時李老的晚輩,現(xiàn)在聽來貌似李老也不跟他不熟。于是立刻攔在云術前面道:“不行,你有行醫(yī)資格嗎?我不能把我父親的命交到你一個毛頭小子身上?!?p> 原本依偎在床邊哭泣的老婦人聽到云術說有方法能救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說道:“九州快讓開,讓他過來?!?p> “可是…”金九州猶豫了,萬一真能讓父親的病情得到緩解呢,現(xiàn)在救護車遲遲來不了,真的拖不起啊。
“沒有可是,快點讓小兄弟過來看看?!崩蠇D人厲聲說道。
金九州猶豫再三,還是讓開了身子。
云術走上前,用手搭在金老頭的額頭,靈力進入血管緩緩推進,感受著對方體內的情況。片刻他就感受到對方哪里出了問題。
他松開手道:“確實是腦部血管破裂,破裂處有血栓,應該是血栓導致的。我需要一根針。封住出血的部位?!?p> 眾人狐疑的看著他,一臉不可思議,手摸摸額頭就行了?能再不靠譜一點嗎?
老太太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連忙說道,“玉蓮,前面柜子最下面一格,有針灸用的毫針,你趕緊拿過來。”
云術隨手抽了一根毫針,也沒有消毒,直接朝著金老頭的頭頂扎了下去。
金九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家伙真的會醫(yī)術嗎?針都不消毒,太不專業(yè)了??墒强粗赣H期盼的眼神,他又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120嗶啵嗶啵的聲音,救護車到了。金九州沖了出去,兩個白衣護工抬著擔架往里走,旁邊跟著一名中年醫(yī)生。
“病人在哪里?”醫(yī)生沒好氣的說,剛才那通電話就是他接的。對方惡劣的態(tài)度讓他也十分不爽。
“就在里面,你們快跟我來?!苯鹁胖菖涡切桥卧铝两K于把救護車給盼來了,此時態(tài)度也有所好轉。
醫(yī)生進去時,正看見云術手拿一根細針,而患者頭上已經(jīng)插了一根。頓時勃然大怒,“你們在搞什么,拿生命開玩笑嗎?竟然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給患者針灸?你們都沒有腦子嗎?要是出了問題,誰來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