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城城門口,肖倩蓉還未進(jìn)城便遠(yuǎn)遠(yuǎn)看到慕容尉領(lǐng)著慕容縉陽等兄弟六個在翹首以盼。她不禁有幾分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感覺。
“你這是怎么了?”與她并肩而走的鮮秋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
肖倩蓉別扭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跟鮮秋然說。
鮮秋然卻一副了然的神情看向她,“這是離家出走被抓的窘迫?”
肖倩蓉胡亂地點頭。
鮮秋然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頭,“你就知足吧!就你祖父那般對你,那是多少人殷羨不來的?也別糾結(jié)了。見了面后,你大大方方地認(rèn)個錯就是了。一家人哪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是啊,認(rèn)個錯就是了!”肖倩蓉深吸一口氣后,向龍陽城城門走去。只是她那緊緊拉著馬匹韁繩的手泄露出幾分她內(nèi)心的緊張。
“祖父,妹妹會不會從其他城門進(jìn)入呀?我們都在這守了十天了。”慕容縉陽擔(dān)憂地問道。
慕容尉搖了搖頭,“她是從交州那邊過來,必定從這城門過。還沒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路上耽擱了,要知道荊州至龍陽城這一路可不太平。”
將這些話聽入耳中的李思楠,忍不住淚花在眼中打轉(zhuǎn)。再也顧不得其他,沖上前打招呼:“祖父、哥哥們。”
慕容尉和慕容縉陽幾兄弟皆面色茫然地看向眼前面孔完全陌生的姑娘。這時肖倩蓉才想起來,自己臉上有人皮面具。利落地掀開人皮面具后,她朝他們解釋道:“我是倩蓉呀?!?p> 慕容尉見是肖倩蓉,上下仔細(xì)將她打量一番后,欣慰地不住點頭:“好孩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慕容縉陽等幾個兄弟則一臉驚喜,“妹妹!”
肖倩蓉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讓你們擔(dān)心了?!?p> 慕容尉則大手一揮,“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走,回客棧再聊?!?p> 鮮秋然因要急著趕往揚州,和他們互相寒暄后,就帶著跟在其后的四位除獸軍士兵同他們在此分別。
龍陽城,鳳來客棧。
“乖孫女,這一路走來兇獸可多?”慕容尉關(guān)切地詢問著肖倩蓉。
肖倩蓉點點頭,“我們是急行而來,即使如此,我們也殺了50多只兇獸。那兇獸感覺跟瘟疫似的,遍地都是?!?p> 慕容尉目露深思,神情有些凝重。
“雖說雍州獸患嚴(yán)重,其實龍陽城也不少。如若不是波兒他們利用陣法滅殺了幾波,今日的龍陽城估計離死城也不遠(yuǎn)了?!?p> 肖倩蓉心猛地一沉,“龍陽城曾也出現(xiàn)兇獸之患?”
慕容尉點點頭,“不僅龍陽城,未上報的冀州其實也有,不過因何在天曾經(jīng)的何將軍父女在那幫忙圍殺,才沒讓冀州兇獸泛濫成災(zāi)?!?p> “怎么會這樣?”肖倩蓉得知如此,不禁有些發(fā)慌。繁墨國的九大州只有青州和幽州暫時未報獸災(zāi)。不是這兩地未出現(xiàn)過兇獸而是因為自己把它們滅殺了,讓它們還未來得及泛濫成災(zāi)。
“乖孫女,我這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想。說與你聽,讓你心中有個底?!蹦饺菸境谅暤馈?p> “祖父您說?!?p> “血月之災(zāi)出現(xiàn)時,只有你出手欲阻止,可能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甚至可能就是針對你的。
你師傅是有‘?dāng)嗌馈⑼ü沤瘛竽?,你不是也會些卜斷之術(shù)么?要知道你們這類善卜算之輩最吃因果報應(yīng)這一套。
祖父擔(dān)心,如今全國上下均備受獸患之苦,葬身獸腹的人命又不計其數(shù),若將這些業(yè)障都算在你的頭上,這將不是你所能承受得了的?!?p> 語罷,慕容尉深深嘆了口氣。
肖倩蓉聞言則渾身一震,光雍州幾近死城的一個郡的人命就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更別提還有一萬二千五百名守備軍以及全國各處不計其數(shù)葬身獸腹的百姓。
肖倩蓉淚眼婆娑地往慕容尉跟前一跪,“所以祖父才幫孫女重招鐵血軍,就為減少孫女的業(yè)障?”
慕容尉再次嘆了口氣,“也不僅為你,你不要有心理包袱。這種時候但凡心中還有些仁義之人都會這么做的??炱饋戆桑 ?p> “謝祖父!孫女心中有愧!之前自無風(fēng)崖墜落后,孫女雖近五個月才醒來,但因想到之后前途茫然,尤其不想將慕容家拖進(jìn)兇獸這一漩渦來,便想著就當(dāng)慕容家的孫女死在無風(fēng)崖底?!?p> “妹妹糊涂!既是一家人豈可大難臨頭各自飛?”慕容縉陽不贊同道。
“你可知祖母為你都病了三個月。三叔三嬸更是發(fā)了瘋一般在無風(fēng)崖來來回回苦苦地找了五個多月,三嬸因此還差點小產(chǎn)?!蹦饺菘N春嘆了口氣。
肖倩蓉悔恨的直落淚,“是倩蓉錯了。對了,剛剛二哥說娘親曾懷孕了?那……”肖倩蓉咬了咬嘴唇,沒再敢說下去。
“放心吧!母子平安,你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了。三嬸懷的是龍鳳胎?!蹦饺菘N浩補充道。
“妹妹,一家人,以后不興這般外道了?!蹦饺菘N山拍了拍肖倩蓉肩膀道。
“對,萬事還有我們呢!”慕容縉波和慕容縉飛異口同聲道。
“謝謝哥哥們?!?p> 慕容尉看著小輩們這副友愛的場面,很是欣慰。
“不錯,不要有事總想著自己去抗,你還太小。就兇獸一事,你以為你想把我們慕容家從中摘除就能摘除?只要存于世,慕容家不可能獨立而存在,我們更不可能做袖手旁觀之事,更何況你還是我們慕容家孫女,豈能置之身外?”
肖倩蓉很是受教地點點頭。
“慕容老將軍還是仁義??!”一聲音從外頭插進(jìn)來。
慕容尉神色了然地看向門口處,“驥冉,你來了?!?p> 李驥冉朝慕容尉拱手作揖,“慕容老將軍,剛聽說您孫女到了,小子一時著急未經(jīng)通報就進(jìn)來,還請見諒!”
“無妨,來,坐!”慕容尉不拘小節(jié)地請他入座。
李驥冉謝了一番后便順勢落座,但他也只坐半邊凳子。坐下的李驥冉看向肖倩蓉時,雙眉緊蹙地問:“不知你和同我家閨女李思楠要好的肖倩蓉是什么關(guān)系?”
肖倩蓉對他笑了笑,“李叔,我就是在你家待過一段時間的倩蓉。之前是帶了人皮面具?!?p> “哦,我說呢!哪有那么巧,除獸軍里有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同名之人。侄女啊,你可知在你失蹤這段時間,你祖父幾乎是傾盡全城之力足足尋你三個月?未果。十多年未進(jìn)京的他,更是直接上皇上面前請皇上為你主持公道。你有個極其疼愛小輩的好祖父啊!”李驥冉語重心長道。
“說這些干啥,這孩子也不容易?!蹦饺菸驹俅螄@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