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小祖宗醒了,又A又颯
盛一南想喚出自己的幻靈,無形中總是有股力量壓制著她。
又像在保護(hù)她。
在檸山的時候,有幾個黑夜,她睡不著,那股力量幻化成一團黑霧,在她指尖和脖頸處縈繞。
還有清脆如鈴的笑聲。
康雯問孔芳華紙扎人的事情。
孔芳華淺啜了一口水,很是慚愧,“搞砸了?!?p> 她跟盛山荇去了韓燕梅家,得知兩人要托她兒子買死人用的紙扎人時,當(dāng)時翻臉:
“晦氣!我兒子這次是回家相親的,怎么能買那種東西?不可能……才一百塊錢,還想要定制好看的,哪有這么大的便宜?”
兩人悶悶不樂回家,又發(fā)生頑皮男的事,火氣也漲了起來。
盛平出主意,“要不,咱們自己做?”
未嘗不是個好法子。
盛家是行動派,立馬買了膠水糊紙,砍竹削竹肝起來。
室內(nèi)縈繞著淡淡的竹香,空氣中是浮動的塵屑。
時不時還有誤傷的驚呼聲。
盛一南見證盛家給她制作紙扎人。
紙扎是一門藝術(shù),想當(dāng)年,她的紙扎可是……千軍萬馬一張紙,萬丈高樓一枝竹。
風(fēng)靡全族。
怎么到盛平這幾輩,就如此……慘不忍睹。
想想就心累。
盛平讓媳婦扎男款服裝,康雯思忖,“不知道小祖宗喜歡男的還是女的?!?p> 原本嘈雜的客廳,瞬間安靜如雞。
盛一南:“……”
她取向正常!這還需要想嗎?需要嗎?要嗎?!
子孫們需要。
盛山荇作為一個引領(lǐng)全村思想潮流少年,建議:“男的女的各來一款?以后咱們再按照小祖宗的喜好來做?”
“這個法子可以。”
盛家白天是要忙農(nóng)活,得虧這會是晚上,熬夜制作。
羊皮卷里關(guān)于小祖宗的記載很少,其中有點很明確:小祖宗是個顏狗。
所以,紙扎人也得要好看。
紙扎人的面部,很難繪制,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
盛廣思挺有繪畫天賦的,盛地將他喊出來主筆。
“畫什么臉?有參考物?”
“明星們好看是好看,但沒有底蘊氣質(zhì),”配不上他們家小祖宗。
盛山荇在瀏覽器里搜索有底蘊的名門家族。
年輕,帥氣,有能力。
這種條件的男女都很稀罕。
因為稀罕,所以有名。
女的選了個名門千金,學(xué)識淵博,達(dá)理端方。
至于男的。
“京城何氏集團總裁可以,叫何玄白,這顏值應(yīng)該符合小祖宗的喜好?!?p> 盛家人湊過來看。
乖乖,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么器宇軒昂的俊男。
一家之主拍了下大腿,“就按照他的臉來畫?!?p> 盛一南以前見過的美男子不少,不認(rèn)為這個世界有多絕色的男人。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也過來看。
男人五官精致,屬于驚艷且耐看類型,眼神看似很淡,卻很有攻擊性,不好惹。
長在審美點上了,盛一南咂咂嘴,真香。
紙扎在她面前燒成黑灰。
除了悶熱,盛一南沒見到什么紙扎鬼。
燒紙扎是沒用的,燒得只是情懷和掛念。
盛一南的生活規(guī)律很準(zhǔn),一到晚上十點,立馬就得睡。
她做夢了。
渾身都是血,身子急劇往下墜。
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白皙,勁瘦。
那是她三千多年來,見過最美最優(yōu)雅的手。
她努力想看看那人長什么模樣,額頭上的血迷了她的眼。
看不清。
那時,血染了半邊天。
那天,鳥獸鳴三千界。
那人,在喚她的小名。
幻聽吧。
*
平安度過四天,盛平?jīng)]夢到盛一南。
全家只當(dāng)是盛一南很滿意紙扎人。
還在羊皮卷后面貼了張紙,一板一眼記載著:
【盛氏小祖宗盛一南好紙扎,男女皆可,越美越佳?!?p> 越看,越沾沾自喜,仿佛立了大功似的。
盛一南嘆氣。
自從離開檸山,她嘆氣的次數(shù)指數(shù)上飆。
這四天日子,過得也忐忑。
第五天,盛家正在吃中飯,外面響起一陣沉重繁雜的腳步聲。
“兄弟,你們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xùn)盛家一頓?!?p> 這是老樹粗糲的嗓門。
門被踹了幾腳,壞掉了。
老樹上次被老婆拉回去揍了一頓,露在外面的肌膚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
“不用客氣,敢欺負(fù)我兄弟,我不扒了他們的皮,我名字都倒著叫!”
這話是盛偉明說的。
長得虎背熊腰,脖子帶著粗金鏈,放高利貸是個危險職業(yè),少不了打打殺殺的,他左耳后跟有一道三厘米多的刀疤。
一看就知道是村里惡員,不好惹。
盛家人都被嚇蒙了。
孔芳華手一軟,筷子掉在桌上,發(fā)出沉悶響聲,打破了客廳的死寂。
一群人誠心來找事,根本就不愿意聽解釋,見東西就砸。
客廳里想起噼里啪啦的響聲,還有爭吵推搡聲。
“你們太過分了,我要到村長那里投訴你們……”
康雯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往她臉上摑了過去,打得她眼冒金星,跌在地上。
對方共有七人,盛家這群弱雞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臉上都掛了彩。
盛一南愛莫能助,挺火大的。
盛地怕盛一南被砸到,暗自將棺材板合上。
棺材板沉重,發(fā)出響聲,吸引了盛偉明。
“里面就是盛家祖宗?讓爺來瞅瞅,”本該忌諱這類東西的,但盛偉明聽說,這個死人長得傾國傾城,這么一瞅,他眼睛都直了。
膚色白嫩如瓷,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哪有死人的樣子?
他嘿嘿地笑,眼神粘膩,模樣猥瑣。
“棺材多冷硬,放在里面太不像話了,得放在床上好好疼著?!?p> “盛偉明你敢?那是我家祖宗!”盛地推打他,卻被踹了一腳,跌倒在地上。
“開玩笑,有什么事我盛偉明不敢的,”盛偉明還在言語羞辱盛家人,“雖然是個死人,但長得不賴,我就給你們盛家當(dāng)祖宗爺吧,哈哈哈……”
他彎腰將盛一南扶坐起來。
盛平這么老實巴交的人,被氣得渾身發(fā)顫,脫了脫鞋就敲在盛偉明腦袋上,“我跟你拼了!”
盛偉明被打得一驚,惱羞成怒,掏出一把刀子往他身上砍。
盛平胳膊受傷,跌靠在棺材上。
有血液濺在盛一南的臉上。
孔芳華驚呼,“我家小祖宗在天顯靈,肯定不會饒過你們這群雜碎!”
盛偉明狂笑,抓著盛一南的胳膊,“還在天顯靈?我就是現(xiàn)場奸了她,她都不能放個屁出來?!?p> 盛一南周身那股壓力瞬間消失了,徐徐睜開眼。
她睫毛濃長,眼睛清澈明亮,一眼便是萬年。
盛一南蹙眉,在對方還沒回神之際,抓起他肥碩的右手,輕輕一轉(zhuǎn)。
咯嘎一聲,是手腕脫臼聲。
盛偉明發(fā)出殺豬叫聲,瞳仁劇烈收縮。
盛一南從棺材里出來,面色沉冷,操起一個圓型陶瓷盤,狠狠砸在他腦袋上,“沒什么怕的?”
陶瓷碎裂,血色四濺。
“痛!啊啊?。?!”他狼狽要逃。
盛一南抬起大長腿,一個回旋踢往他臉上踹去,“想當(dāng)祖宗爺?”
動作干練又雷霆,颯得要命。
帶過來的幾個兄弟原本特別囂張,看見情況逆轉(zhuǎn),也顧不得救人,掉頭就跑。
盛一南不慌不躁,從地上撿起幾片沾血的陶瓷片,揚手一甩。
陶瓷片分別從幾人的耳側(cè),臉側(cè),腦門竄過,沒入水泥墻里。
幾人眼睛瞪大如銅鈴,渾身血液一點點僵硬起來。
盛一南動作優(yōu)雅輕盈,如古代的大家閨秀。
只有那幾人親眼看見,陶瓷片在她手里,比槍還要厲害。
“再走一步試試?!?p> 別說走,呼吸都收住了。
有幾個慫的,當(dāng)即嚇得失禁,感覺命要交代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