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網(wǎng)店老板,如此能耐
回去的路上。
許教教全程耷拉著臉。
爬了三百多臺階,膝蓋處的褲子都被磨爛了。
寒風(fēng)從褲洞里灌入,凍得他牙齒打顫個不停。
那張白嫩的臉蛋,搭配冷萌的表情,莫名有喜感。
何玄白的情況與他恰恰相反。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查看手中那錦囊。
越看,越精神抖擻。
平安符,圖的是吉利。
方丈說了,心誠則靈。
透過后視鏡,許教教覺得那紅色的錦囊鍍了金,哦,不,是鑲了鉆。
離開山頂明月闊時,他老板,眼睛都沒眨一下,給寺廟捐了兩千萬。
回到隨風(fēng)居,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
何玄白將錦囊妥善放好,洗完澡進了書房。
翌日。
吃完早餐,許教教表示要去拿快遞,問何玄白有沒有快遞,他可以順便拿回來。
男人低頭喝粥,修長的手指握著調(diào)羹,優(yōu)雅從容,“有人送上門,為什么要去店里???”
怎么可能?
許教教跟他解釋,“村里的快遞驛站哪里比得上大城市的?我都問了,這里的快遞要去店里取,否則,就退貨?!?p> 語落,外面響起敲門聲。
“何先生,有快遞。”
然后,許教教看著一個女的指揮一個男的,將快遞搬運進來。
許教教很生氣,“憑什么別人可以不用去快遞站點拿?”
那女的瞟了何玄白一眼,有些羞赧,看向許教教時,面色又恢復(fù)清冷。
“我們驛站的服務(wù)是有差別的,長得帥的享有免費送快遞到家的綠色通道?!?p> 許教教:“……”
啊,這該死的世界。
哎,這看臉的時代。
……
盛一南喜歡在院子里看書和編織。
盛平和康雯便砍了頂好的木材,在院子里搭建了一個小亭子。
斜坡屋頂,四面鏤空,掛了垂直感極佳的透明窗紗。
很有古典風(fēng)。
盛一南很喜歡,搬了一大堆書進來,放在木制的大書桌上。
盛山荇喜歡跟盛一南待在一起。
他坐在一側(cè),翻看書桌上的書籍。
一個字也看不懂。
每本書上的字符都不一樣。
如果非要找他看得懂的,大概是書里的一些圖片。
各種各樣的圖片。
盛一南一直低頭看書,聚精會神的。
他覺得安靜得慌,清了清嗓子,“小祖宗,您看得懂這些外文嗎?”
這不是廢話?
盛一南嗯了聲。
如果她要裝逼,干嘛裝給盛山荇看?沒點價值好嗎?
“你干嘛看這些書?”
“喜歡就看,”盛一南看得很認真,速度依然快。
她念書時,先生都夸她聰慧,悟性極高呢。
當(dāng)然,她不會說,看得都是種菜的一些學(xué)問。
她的記憶是短片式的,有些東西還記得。
明明她學(xué)什么都聰慧,偏偏對種菜一事一竅不通,苦了不少的先生。
盛地抱著一個箱子回來,來到亭子,給盛山荇遞了些火腿腸和酸奶,“給你吃?!?p> “三叔,你對我真好,”盛山荇拆了那包火腿腸,要分小祖宗一些時——
“這火腿腸后天就過期了,你別給小祖宗吃?!?p> 盛山荇的手僵在半空中,低頭看懷里的酸奶。
正好是打印了生產(chǎn)日期的那邊——今日過期。
這是他親三叔。
下一秒,他親三叔又從箱子里掏出些包裝很高級的布丁,遞給盛一南。
“小祖宗,這是我朋友自己做的,給您嘗嘗?!?p> 盛一南活了好幾千年,還是第一次見這般精致的布丁。
包裝透著一股清新風(fēng),造型也可愛。
透明的布丁里,裹著各種水果造,玲瓏小巧。
盛一南開了一個布丁,微微詫異,“這是手工做的?”
那么小,卻五臟俱全。
“嗯,我那朋友的手工很精湛?!?p> 自從盛一南給了他報了廚藝課程,他進了一個群,里面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
一般這種大佬,脾氣古怪,身懷手藝心高氣傲。
盛地不同,他脾氣好,沒有架子,重點是不裝。
那群美食界大咖,都喜歡跟他來往。
人就是奇怪,自己心機重,又喜歡跟單純的人打交道。
盛山荇的快樂死了,“三叔,我不再是你的寶貝了?!?p> 以前,他一從學(xué)校回來,三叔就給他做好吃的,最好的都留給他。
因為盛廣思有自閉傾向,什么也不要。
盛地眼神都沒給他,“小祖宗,如果喜歡的話就告訴我,我再讓朋友寄一點過來?!?p> 盛一南頷首,吃了顆果凍。
味道真的比外面那些布丁好。
身邊目光灼灼,盛一南給盛山荇分了幾個,“吃吧,吃完去做作業(yè)?!?p> “我在學(xué)校就做完了。”
“做完不會復(fù)習(xí)?昨晚吃了飯,今晚吃不吃?”
盛山荇:“……”
他失寵了。
*
十二月,放眼望去,咸蛋村一片茫茫白雪。
唯一的色彩點綴,便是淺粉色的梅花,還有家家戶戶門口的一串紅。
俯拍之下,那是美如畫卷的童話小鎮(zhèn)。
盛一南穿著自己編織的小斗篷,坐在院子門口。
她剛剛讓盛廣思給她下載了一些游戲。
玩了幾把游戲,便開始處理網(wǎng)店的訂單。
再過二十多天,就要轉(zhuǎn)月了。
她要策劃一個活動,作為回饋粉絲的謝禮。
時不時有人過來,詢問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在哪里買的。
盛一南實話實說,“我自己做的?!?p> “能不能給我們做一件?”
盛一南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她答應(yīng)下來。
消息一傳出去,就有人找上門,也要同款。
編織品工藝復(fù)雜,耗時長。
人一多,盛一南辛苦不說,還忙不過來,盛家子孫都不贊同她做。
她要是拒絕,就會讓這些人心里不忿。
憑什么給ta做不給我做?是不是看不起我?
后來,盛一南統(tǒng)一回復(fù):“你們可以到我網(wǎng)店下單,我給你定制。”
“還要花錢?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一件毛衣而已,至于這么小氣?”
盛一南記得她,當(dāng)時盛翠用葫蘆砸自己時,這個玉鐲女還在一邊添油加醋。
罵自己一身騷氣。
盛一南冷笑一聲,“你手上的玉鐲很好看,送給我可以嗎?”
“你瘋了?我玉鐲很貴的,”戴圍巾的婦女護著玉鐲,生怕被人搶走。
“我織的東西,絕對不比你的玉鐲便宜?!?p> 聲音擲地有聲,那是絕對的自信。
“你……撒謊也不打個草稿!”
盛一南懶得繼續(xù)搭理她,低頭打游戲。
玉鐲女臉色漲紅,轉(zhuǎn)身回家。
越想越氣,她喊出在臥室看書的女兒,“你查查,盛一南店里的毛衣多少錢?!?p> 還能有她的傳家玉鐲貴?
“叫什么名字?”
“貌似,叫什么盛世店?!?p> 她女兒原本是很隨意的表情,搜索出盛世店時,整個人都卡殼了。
“怎么了?”玉鐲女得不到回應(yīng),湊過去看,她不大會網(wǎng)購,看不懂盛一南的店是什么水平,“怎么?她的網(wǎng)店是不是很差勁?”
最好是那種快要破產(chǎn)的。
她女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吸了口寒氣。
“才半年多,她的店就加了皇冠,粉絲三十多萬,里面的編織品價格昂貴,但銷售量穩(wěn)居前三?!?p> 越聽,玉鐲女心臟處的酸脹涌上喉嚨,指著里面一款淺紫色的斗篷,聲線發(fā)顫,“這個是什么意思?”
“這是限量版,之前還有明星穿過,上了熱搜呢,價格一直被哄抬,只漲不跌?!?p> 玉鐲女知道熱搜是什么,耳根火辣辣的,默不作聲將那只戴著玉鐲的手,插進衣兜……
想不到,想不到,咸蛋村有如此能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