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你的親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請你不要靠近傷者。他們的情況很危險,你接觸他們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贝蠛泳倏戳艘谎鄢塘?,開口說道。
或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程林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眼淚婆娑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三人,內(nèi)心緊緊揪著。別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警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木見到程林有些魂不守舍,便走到了大胡子的面前,開口詢問道。
大胡子警官是看到二人一起過來的,便將事情描述了一遍,“我們過來的時候,三人已經(jīng)被人刺傷的,根據(jù)我們的詢問,應(yīng)該是一個瘋子持刀殺人。不過,那人在刺傷三個人之后,就逃走了……放心吧,我們警局會盡全力找出那個罪犯?!?p> 蘇木點了點頭,不過,他卻有一種感覺,似乎……對方有意的隱瞞了一些東西。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醫(yī)院的車子才匆匆趕來。在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之后,便抬上了車。
“醫(y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爸媽還有姐姐……”程林沖到了醫(yī)生的身邊,他此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幾乎用一種哀求的聲音說道。今日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蘇木抱住了程林的肩膀,讓他先不要干擾醫(yī)生工作?,F(xiàn)在傷者的形勢很危急,稍有差池就可能性命不保。
現(xiàn)在程林的狀態(tài)有些不太對勁,蘇木也不放心他,便跟在了車上,一同的前往醫(yī)院。
醫(yī)院在楓葉路108號,距離警局不遠(yuǎn)。
蘇木幾乎都沒來過這里,他望著眼前十層高的大樓,這是他看過最高的建筑了。四周的廣場十分空曠,地下城為了避免塌陷,在不少地方都會立起石柱。而在眼前這巨大廣場的四周,一根根二三十人合圍的巨柱一直延伸到頂上,根本看不到頭,十分壯觀雄奇。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事故,他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踏足這里。
因為沒錢。
隨著傷者被推入手術(shù)室搶救,不大一會兒的時間,一個男人匆匆趕來。男子大概二十出頭,的樣貌跟程林有著四五分相似,一看就有血緣關(guān)系。
他是程林的大哥,在聽聞父母以及妹妹出事的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
“為什么會這樣……”程林大哥的臉色泛著一絲蒼白,很不安的在醫(yī)院大廳內(nèi)踱著步,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包口嚼煙葉,但深吸了一口氣后,又給放了回去。
“我如果抓住那瘋子,我一定會把他腦漿都打出來。”程林蹲在墻角處,咬牙切齒的說道。
程林他大哥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最關(guān)心的不是兇手能不能抓住,而是這做手術(shù)的費用。似這樣的大醫(yī)院,隨便看病都得花去不少的錢,他們家三個人要搶救,雜七雜八的治療費用,哪里能付得起?
他家里是開水果店的,日子比蘇木家要好一些,但也有限。一家五口人,就靠著一個小小店鋪維持生計,其實也困難的很。
一直到深夜時分,手術(shù)室的大門才打開。聲音不大,但落在幾人的耳中卻好似一聲驚雷。
程林想要去詢問結(jié)果,但卻發(fā)現(xiàn)連個步子都邁不動,渾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氣。
“手術(shù)很成功,兇手的刀均未傷到人的心臟,目前三人都脫離了生命危險?!贬t(yī)生的話令程林的心中被狂喜給充塞,眼淚不爭氣的狂涌而出。
“謝謝醫(yī)生,謝謝……”他不停的道謝,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dá)自己的感激之情。但他沒發(fā)現(xiàn)的是,他大哥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后,旋即就被更深的愁苦給替代。
這看病的錢,得從哪里出啊?要不回頭把家里的鋪子轉(zhuǎn)讓了?
蘇木也替程林感到高興,他們兩家人從小就是鄰居,平日里程父程母有什么賣不出去的水果,也會給他送來一點。
在確定病人脫離危險后,蘇木也要回去。他看了一眼醫(yī)院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到十點了,這個時間,他哥應(yīng)該到家了。
……
在距離醫(yī)院不遠(yuǎn)的地方,就是82號地下城的警局。
一間會議室中,煙霧繚繞,十來個警員坐在椅子上。每人面前都放著一張張圖片,如果看得仔細(xì),卻發(fā)現(xiàn)照片上的人卻是程林的父母和二姐。
“根據(jù)醫(yī)生的介紹,三個人的主要傷勢是肝臟和肺部受刺破損。但是,比較奇怪的是,他們身上還有多余的傷口?!贝蠛泳俚氖种心笾桓銦煟钌畹奈艘豢跉?,開口說道。
除卻每個人的軀干位置挨了一刀外,程父的無名指被砍斷、程母的股動脈處被割了一刀以及他二姐的右手手臂上被切掉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血肉。
“所以……這算是報復(fù)殺人嗎?但他是怎么做到的?”這正是所有人的疑點所在,三人行走于鬧市中,如果出刀足夠迅速,還是能將三個人捅傷甚至致命的,但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切掉手指、動脈以及血肉,應(yīng)該沒那么快。
根據(jù)詢問,那個行兇者總共耗費的時間不足一分鐘,甚至可能四十秒都沒有。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為何這個人要多此一舉,在三人身上留下并不如何致命的傷口。也有圍觀者形容,說那人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如果真是這樣,做出這些奇怪舉動也是情有可原。
“偵查部的畫像做好了沒有?都這么長時間了。”大胡子一根煙吸完,準(zhǔn)備再抽一根,卻只摸了一個空,一盒子香煙已經(jīng)被吸完了。他輕咳了一聲,喝了一口水。
“是啊,這都過五個小時了,效率太低下了?!北娙诉@個時候在恍然想起,他們早就讓偵查部的人詢問當(dāng)時的圍觀人員,繪制出行兇者大概的形象,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文?
沒過多大一會兒,一個頗有幾分瘦弱的青年警察走了進(jìn)來,頓時被這滿屋子的煙氣給熏了一下,有些睜不開眼睛。
“怎么樣?畫好了嗎?”大胡子伸手從這青年警察的手中奪過了白紙。
紙面上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能看得出這個人應(yīng)該很瘦,頭發(fā)是中分。但是,五官處卻是一片空白,上面還有多次橡皮擦拭的痕跡。
“頭兒,我問了十三個人,每個人對那人的形容都不一樣,根本找不到統(tǒng)一的點。我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故意來搗亂的,一個說眼睛很大,一個人說是小眼睛,還有人說他顴骨很高,但換一個人,就說是低顴骨。”青年警察很無奈,他需要的是從這群人的描述中找到共同點,而不是各種自相矛盾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