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濃的藥味,我會(huì)聞不見?”
“哦……”
“還好嗎?”他問傷勢,心里很擔(dān)心。
安清越搖搖頭,“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去找傷我的那人了?”
安清越點(diǎn)點(diǎn)頭。
蘇秦衣皺了皺眉,“他是你師父?”
“是啊,我武功就是他教的?!?p>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情宜一般都很深厚,但是,你和你師父怎么好像有仇?還把你也打傷了?”
安清越一笑,“他把我打傷了,我也沒讓他好過,他敢打你的主意,下次見他就要他的命。”
“你師父為何攔我?”
“他想借你要挾我,讓我殺掉旗木赤。”
蘇秦衣神色復(fù)雜,“旗木赤……不是你父親嗎?他為何要逼你弒父?”
安清越側(cè)過頭去,“上一輩的恩怨,說不清?!?p> 看著她明顯沉下去的表情,蘇秦衣沒有繼續(xù)追問。
房間里一下安靜下來,他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躺在她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安清越忽然道,“秦衣,你為什么要來找我?”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嗯?
安清越?jīng)]明白意思,“我什么時(shí)候讓你來了?”
蘇秦衣翻過身抱住她,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晚……不是你故意的嗎……”
什么?
她更加懵了,“什么那晚?什么故意?”
蘇秦衣的手環(huán)上她的腰,一時(shí)之間氣氛甚是曖昧,“那晚……你穿的嫵媚妖嬈……來我房間,給我時(shí),熱情似火,而我也如你所愿,失去理智,過后,對你更加無可自拔,只能來尋你……”
他的手撫上她的唇,指尖在她唇上來回摩挲,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她,“所以,不是你故意讓我來尋你的嗎?”
“什么啊?”安清越拍掉他的手,“我可沒這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那晚那么主動(dòng)……”
“我……我……”安清越臉色微紅,“我只是希望你別忘了我?!?p> 蘇秦衣噗嗤一笑,眼神明亮,“不想我忘了你,那潛在意思不就是希望我來尋你?”
“哎呀!”安清越側(cè)過身去,“反正……我沒有這個(gè)意思……”
“好、好、好、”蘇秦衣把他扳了回來,“你沒有這個(gè)意思,是我想你,不能失去你!”
安清越打了他一下,“老老實(shí)實(shí)躺好?!?p> 蘇秦衣一笑,“聽越兒的。”
兩人躺回原處,屋內(nèi)也再次安靜下來,可和剛剛不同的是,這次的安靜里流淌的是靜謐和幸福。
蘇秦衣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安清越?jīng)Q定帶他到外面走走。
“走,秦衣,我?guī)阏J(rèn)認(rèn)我的王宮?!彼袢招那槭趾茫辉缙饋磉€特意打扮了一翻,里面穿著白紫相間齊地襦裙,外罩紫色寬袖錦衣,長長的拖擺上用金線穿插點(diǎn)綴,領(lǐng)口一圈雪狐毛,看上去既暖和又襯得她膚色勝雪,頭發(fā)高挽,上面戴著花朵形狀的發(fā)冠,流蘇步搖穿插其間,整個(gè)人看上去既雍容華貴,又大氣美艷。
蘇秦衣出來,看著她愣了兩愣,想起自己未束冠,一身家常衣衫,未免有些太過簡單,“今日怎么這副打扮?”
“鴻臚寺那邊來報(bào),說和四國的和談已經(jīng)接近尾聲,我們的條件他們?nèi)繎?yīng)允。”
蘇秦衣聽著,真心為她高興,“如此,就好!”
“走,我?guī)愠鋈プ咦?,下午我要給四國使者設(shè)宴踐行,就沒有時(shí)間陪你了?!闭f完,忙拉了他往殿外走去。
一路上內(nèi)侍、宮女、侍衛(wèi)、看見他們皆垂著眼,一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蘇秦衣心下覺得十分奇怪,他們臉上的神情對她不是尊敬、敬畏、而是驚恐、懼怕……
蘇秦衣暗暗皺了皺眉,他抬眼朝整個(gè)王宮看去,明明也是壯觀宏偉,可卻總覺得無形中有一股逼人的壓迫感,讓人心里堵得慌。
“秦衣,你過來!”安清越叫他,他收起思緒,走了過去。
安清越朝幾處指了指,“這邊是碧水池和觀花亭,你無聊時(shí)可以過來轉(zhuǎn)轉(zhuǎn),風(fēng)景都很不錯(cuò)。雖然我宮里也有花園,但到底不比這里好看?!?p> 蘇秦衣輕笑點(diǎn)頭,“好?!?p> 安清越走進(jìn)亭中坐了下來,“平日我就在議政殿處理政事,你也可以去找我,這個(gè)宮里你可以隨便走,無人敢攔你?!?p> “那書籍一般擺在何處?”他問。
“弘文館。你要是想看書,隨時(shí)可以去?!卑睬逶讲患偎妓鞯拇鸬?。
“除了弘文館,沒有別的地方了嗎?”
安清越想了想,“還有一個(gè)天水閣,不過那里是一個(gè)老藏書樓,位置也很偏僻,很是破舊了?!?p> 蘇秦衣微微一笑,剛想說話,卻見有一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自花園處走來。
因著枝葉阻擋,來人并未見到亭子里的安清越,因此見到蘇秦衣后,很是震驚、詫異,“你是誰???后宮之中,怎可有外男來此?”
蘇秦衣看了她兩眼,并未說話。
待走進(jìn)了,女子見他面容清俊,衣衫儒雅,倒不像那等登徒浪子,于是緩了緩情緒,“公子是?”
就在蘇秦衣為難之際,安清越幽幽開了口,“虞娘娘,好久不見啊!”
陡然聽見聲音,女子嚇了一跳,轉(zhuǎn)身朝亭中看去,竟是安清越,便連忙走了過去,恭敬道,“原來是帝姬在此處,虞衡多有打擾?!?p> “無事。”安清越一笑,“這大冷天的,虞娘娘身子單薄,怎會(huì)到觀花亭來?”
“日日待在屋子里,悶得慌,便出來透口氣?!?p> 安清越抬頭掃了她兩眼,“今后,無事不要出來。”
虞衡有些為難,“可是,我得伺候王上湯藥……”
安清越眼神一沉,“很快你就不用伺候了。”
虞衡一聽,立馬跪了下去,不遠(yuǎn)處的蘇秦衣看著,很是不解。
“帝姬,求您放過王上吧!”
安清越冷冷看了她一樣,“你對他倒是癡情?!?p> 虞衡聲音哽咽,“他待我很好……我視他為丈夫、知己……”
安清越內(nèi)心冷笑,想不到如此禽獸不如的人,竟會(huì)有人真心相待,何其諷刺?
罷了,反正也沒幾日活了,隨她去吧!
她看向垂眸跪于地上的虞衡,恍惚之間,竟覺得她與母親有三分相似,她內(nèi)心微微一驚。
其實(shí),對于母親的長相,她已模糊難明,但是她總覺得此時(shí)此刻的虞衡,和母親很相似,她別過眼去,聲音微僵,“起來吧?!?p> “帝姬……”虞衡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我答應(yīng)你,起來吧?!?p> 虞衡垂淚一笑,感激道,“多謝帝姬,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