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飯桌前,安亦昉給二人倒上酒,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感謝二位相幫,我不飲酒,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p> “安公子說這些就見外了,是明延大師你們先救了商隊,我們做的這些,都是小事?!焙屋d謙舉杯說道。
一旁的費爾杜西一飲而盡,辣的抓耳撓腮,吐著舌頭“呲哈呲哈”地喘氣。
何載謙呵呵一笑,“商隊一路坎坷不斷,我平時不讓他們喝酒。這小子以前只喝過葡萄酒,第一次喝中原的酒。”
安亦昉夾菜放在費爾杜西的碟中,問何載謙:“何首領(lǐng)接下來如何打算?雇不到護衛(wèi)總不能一直拖著,現(xiàn)在雇不到,近日也不一定能雇到?!?p>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甚是惱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到西京?!焙屋d謙喝了半杯酒,眉毛一上一下的擰著。
“明延要去白馬寺,我要去的是東京。”
何載謙這才知道安亦昉和商隊目的地一樣,問道:“那安公子為何如此在意河中府的造反?又不是他們?nèi)スゴ驏|京大梁?!?p> “我家小姐在河中府,而且……”安亦昉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安公子要改道去河中府?這可萬萬使不得,那里讓圍得密不透風,耗子都進不去?!焙屋d謙用胳膊比劃了個擁抱的姿勢。
“對,從那邊過來商隊,我聽的,說圍城的軍隊黑壓壓一片,鳥兒都不從那邊飛?!辟M爾杜西磕巴地說。
“不去河中,得盡快回東京才是?!卑惨鄷P執(zhí)箸不動。
何載謙看了一會兒沒心沒肺大口吃飯的費爾杜西,嘆了口氣,“安公子,你騎馬回東京。我們慢慢行,咱們東京再見?!?p> 安亦昉知道何載謙說出這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天下動亂,商隊現(xiàn)在的情況,能不能走到東京不可預(yù)料。對他來說,騎馬先走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對商隊來說,接下來的路就更加艱辛。雖然剛和商隊眾人相識幾天,但畢竟一同經(jīng)歷了生死,心里已經(jīng)生出情誼。又想,如果二小姐現(xiàn)在是在東京的府中,早幾天回到東京,府里的人不會在意,他知道自己沒有那么重要;如果二小姐真的在河中府,那東京府里那些有權(quán)勢的大人物早就想方設(shè)法接兩位小姐回去,他這樣的小人物,能做的并不多。
“這一切,也許永遠都是一廂情愿。”想到此處,安亦昉心里涌起一陣疼痛,這種痛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強烈,把他的心擠壓到一個逼仄的空間,痛的他想把縫在胸前傷口上的線拆開,讓心臟逃出來,遠離那些疼痛。
安亦昉掩著胸口,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說:“咱們還是一起吧,沒有我,就那個木訥的和尚,肯定還沒到白馬寺就先上西天見佛祖了?!?p> 何載謙聽了暗中松了一口氣,哈哈大笑喝光杯中的酒,“甚是甚是,明延大師離不開你。”
費爾杜西不知道安亦昉這幾句玩笑為何能逗得首領(lǐng)如此開心,不明就里地跟著笑,笑完了弱弱地說:“安大人,出城之后,把弓弦系好,咱們一起射箭?!?p> 這幾句話得到滿臉紅光的何載謙肯定,“對,你們幾個跟安公子好好學(xué)學(xué),別只會拿著刀瞎比劃,遇事就求馬茲達保佑,善神那么忙,能救你幾次。學(xué)好了當護衛(wèi),工錢也多。說到工錢,小兔崽子,我沒給工錢嗎?我那是沒給完。哎,你又跟善神嘟囔啥呢?沒說好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