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黃昏,街面上人流攢動很是熱鬧。
柳重山說完了書,帶著陸語遲和陳湘去隔壁戲樓捧沈月樓的場。他們到戲樓的時候臺上的好戲剛開場。園子里幾乎座無虛席了,戲到精彩處臺下便紛紛叫好,還有些人扔上去好多彩頭。
柳重山搖頭晃腦的聽著。陸語遲見園子越發(fā)熱鬧了,就開口跟柳重山說:“柳先生,這園子每天都這么多人捧沈先生來嗎?”
柳重山點點頭,“自大前年沈先生唱紅了,幾乎天天座無虛席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看前面正中央的一桌,那是曹大帥的三姨太。他們旁邊的一桌是京里最大布莊悅亭軒當家的關大少。”
陸語遲聽見悅亭軒的關大少,這不就是老師那門娃娃親的關家嗎?他就問了一句:“那個關大少叫什么名字?”
“關裕,他還有一個妹妹,叫關祺。那可是個大美人兒!就是這家的兩兄妹脾氣都怪得很!他們父母都過世好些年了,這兩兄妹誰也不結婚。關祺年紀還小暫且不說,這關裕今年已經(jīng)二十有六了,從不近女色!”說到這兒,柳重山?jīng)_著陸語遲挑眉,笑了一下說:“這京城的富貴人家有些特殊的嗜好也不奇怪!”
漢中相較京城,民風要淳樸很多。陸語遲從小在西安長大,對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很陌生的!他萬萬沒想到關家大哥怎么是這樣的人?
一折戲唱完,臺下的人紛紛叫好,繼續(xù)往臺上扔著彩頭。
“那這彩頭都是些寶貝物件兒了?”陸語遲見那些彩頭當中也不乏一些值錢的寶貝物件,忍不住問柳重山。
“可不是嗎!有的人聽得高興了,就隨手摘下自己身上帶的物件仍上去了。那些夫人小姐們帶的什么扳指、金貨、玉鐲玉佩,還有直接往臺上扔票子的?!?p> 陸語遲聽他說到這兒,趕忙問了一句,“先生對玉器也有了解嗎?”
柳重山笑盈盈地回了一句,“我略知一二,祖上也有在玉器行做過工?!?p> “我這兒也有一塊兒玉,柳先生能給看看嗎?”陸語遲略帶試探地開口說道。
柳重山不免吃驚,“那陸老弟可得讓我開開眼!”
陸語遲取出自己的玉璧,舉到柳重山面前。
柳重山的父親曾在玉器行做過掌柜的。后來朝廷完了,主家也不干了,才回老家養(yǎng)老去了。從小給柳重山說過不少這玉器的門道。
他接過陸語遲的玉璧,打眼一看,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喊出聲來:“哎呦喂!這可是塊兒上等的獨山玉!”抬眼驚訝地看著陸語遲。
他這一喊不要緊,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望過來瞧。
陸語遲見他這反應很是滿意。他向周圍掃了一眼,果然有人向他們這桌望過來。他提高嗓門,笑吟吟地對柳重山說:“這可是我家的傳家寶?。 ?p> 柳重山瞪著眼睛打量著陸語遲,想他平時為人低調(diào),萬沒有想到他能拿得出這么名貴的玉璧。此刻他手里摩挲著玉璧,看見中間的鏤雕的一個“舒”字,眼睛緊盯著陸語遲,“這是你家的傳家寶?你......你祖上是做什么的?”
對柳重山的反應,陸語遲還是非常滿意的,“祖上也做玉器生意,奈何后來不濟了?!?p> 柳重山可不是傻子,這玉的成色可不是一般的玉器商人能用得上的,趕忙壓低了聲音問:“你……祖上是......皇商?”柳重山突然想到了,初次見陸語遲他就跟自己打聽過舒家的事兒,難不成他還真跟著舒家有什么關系嗎?
陸語遲還真是沒有想到柳重山這么識貨,一眼就看出這玉璧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今天本來也是打算豁出去了,他就直說了,“我只知道祖上是在京里做玉器買賣的,但我從小不在家里養(yǎng)著?!?p> 他們倆談話之際,陸語遲瞥見遠處的關裕向他們這邊望了一眼,就帶著小廝轉身出了園子。
周圍的幾桌人都圍過來了,有一位大哥開口說道:“獨山玉?小兄弟能賞臉讓我瞅瞅嗎?”
柳重山剛想替陸語遲回絕,沒想到陸語遲先開口了,“請吧!您要是懂行,麻煩您給我估個價!”
那人接過玉璧,仔細打量一番,“好東西,這我可給您估不上價了。您想出的話,恐怕只能去沈記當鋪了。其他地方可收不了這種成色的物件兒?!?p> 陸語遲接過了玉璧,“這個東西是家里傳的,我也不是真心要當。”
那人點點頭,坐回去繼續(xù)看戲了。周圍的人紛紛低頭議論著。
柳重山低聲對陸語遲說:“你這可是個值錢的寶貝啊,千萬收好了!”
陸語遲點頭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