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抓住魚叉,閉上眼睛認(rèn)真感受。
林小豹化身“人肉X光機”,將鋒利倒鉤從骨頭上弄下來之后,一股水流包裹著魚叉尖頭,順利地成功將魚叉拔了出來,隨手就想扔掉這根魚叉,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身處在現(xiàn)代社會了,火山島物資貧乏,留著可能有用處,于是將它放進船艙里。
其他傷勢不致命,要命的是心臟上的那道小傷口,每次跳動又往外滲出點血,再這樣下去即使已經(jīng)拔掉魚叉也沒用,這頭虎鯨本就處在垂死邊緣,相當(dāng)虛弱。
之前從那白人姑娘身上,察覺過傷口的驚人恢復(fù)速度,這會兒抱著死鯨當(dāng)作活鯨醫(yī)的念頭,又讓另一小股海水從傷口鉆進去,混合著血水流淌出來,?這些都是從心臟流出來,堆積在內(nèi)臟間的內(nèi)出血,顏色發(fā)暗。
將它們排出去之后,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傷口上,?果然開始加速愈合,?林小豹正摸索著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特殊變化,例如用海水凝成細(xì)小水線,直接將傷口縫合起來,比慢吞吞地幫忙治療更加有效。
腦袋已經(jīng)開始一抽一抽地疼痛,絕不是沒睡飽覺的那種疼,感覺那叫一個酸爽,最終操控同樣的水線,將魚叉留下的外傷口縫合之后,林小豹頓時沒敢再產(chǎn)生多余的念想,僅僅只將聞到血腥味后游來的鯊魚趕走。
短暫休息,疲累感更盛,如同閉上眼睛就會昏厥。
這回終于明白,使用這種未知的能力果然會有后遺癥,曾經(jīng)以為世界在自己眼中沒有秘密可言,現(xiàn)在很好奇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超人。
沒蠢到拿魚叉也戳戳自己做試驗,?那姑娘的慘象已經(jīng)能說明許多問題——至少沒有鋼鐵之軀。
??.......
還是沒忍住,躺在小船艙里昏睡過去。
同樣睡著的還有那頭虎鯨,周圍幾條種類不同的鯊魚,果然沒再打它的主意,尤其是一頭身軀強壯的牛鯊,宛如忠誠的哨兵,將一切試圖靠近的海洋動物趕走,包括某種悠哉悠哉,恰巧路過的倒霉海龜。
夏威夷綠海龜,一路被牛鯊驅(qū)趕到海面上,正對著從海面上升起的朝陽發(fā)呆,模樣搞笑呆萌,估計心里也是嗶了狗,自己招誰惹誰了。
?飄在海面上的虎鯨,每隔會兒就從位于頭頂?shù)暮魵饪桌飮姵黾?xì)小水霧,這種生物即使擱淺到沙灘上,也能依靠呼吸存活好一會兒,跟魚類不同。
此時雖說仍然沒力氣動彈,可精神比剛剛好太多,偶爾會將大腦袋湊到獨木舟旁邊,張嘴發(fā)出微弱叫聲.......
累慘了的林小豹呼呼大睡。
火山島那邊炸鍋了,一大群人圍攏著海邊巖石,早起的漁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位遭受重傷的白人姑娘。
又來一位陌生人,這卻不是最勁爆的消息,最勁爆的是他們的庫拉在夜晚出海,并且被人撞見了。
名叫卡胡盧胡的其他村落的村民,本來打算釣完海鰻就回家休息,然而凌晨時候的見聞讓他改變了主意,帶著一同出海的親朋好友們,專程趕來祭拜他們的漁民之神,并且將收獲敬奉給他們的庫拉。
跟這件事相比,自家兒子娶妻結(jié)婚反倒成了小事。
同伴嘴巴太大,逢人就張揚地宣傳著那件,讓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回過神來的勁爆見聞。
火山島很小,民風(fēng)相對來看還算淳樸,生活方式過于原始,往往一年可能都出不了一件大事,無非是哪里哪里打架、誰誰誰抓到大魚,又或者在海邊好運地?fù)斓绞裁从杏玫奈锲?,例如塑料瓶、魚網(wǎng)、繩子等等。
日子過于單調(diào)簡單,所以就連在他們心目中威望一般的上任酋長去世,都讓島上村民們拖家?guī)Э?,專程趕來參加海葬活動,可惜就連人生中最后一次的風(fēng)光,都被林小豹這位外來者搶走了風(fēng)頭,讓他們津津樂道到現(xiàn)在,假如時間過個數(shù)十?dāng)?shù)百年,說不定又是個讓小娃娃們目瞪口呆驚嘆著的神話故事。
卡胡盧胡等人從天沒亮就跟漁民們說起庫拉的事。
解釋好幾次,描述一次比一次夸張,平日里想象力不夠豐富,涉及到神靈時候還是很豐富的,說著幾次以后連自己都深信不疑。
這會兒卡胡盧胡臉上神色滿是狂熱,他身邊的同伴們同樣狂熱。
面前是烏泱泱的村民,聽說神跡又一次降臨在島上,岸上最大村子里的村民們此刻幾乎都趕來了,連捕魚活動都忘在腦后。
只見卡胡盧胡站在石頭上,一條毛腿踩在高處,草裙裙擺迎風(fēng)飄蕩,露出兜襠麻布。?
他大手一揮,高聲喊道:“那是今天日出前發(fā)生的事!我和我們部落的朋友們出海,他們也都看見了!
我們的庫拉站在一艘紅色獨木舟上,像這樣張開雙臂,船速非???,比旗魚從海面上穿過更快!神圣的海豚跟隨著他,只見庫拉眼睛一睜,大海頓時發(fā)怒,掀起比佩萊火山還高的海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沖向遠(yuǎn)方!?
最大的鯨魚躍出海面,恐怖的大烏賊是他的衛(wèi)士,我們努力追尋著漁民之神庫拉的步伐,他賜予我們豐收,然而還是迅速消失在遠(yuǎn)方!”
一艘船跑得再快,說出來還是沒什么震撼感,卡胡盧胡自己腦補出一大堆畫面,說得跟真的一樣。
如果林小豹此刻在場,并且聽懂他的話,多半會拍拍手再補充句:“漂亮......”
這番話滿足了火山島村民們對漁民之神庫拉的一切想象,一個個表情震撼,配合老島主海葬那天,龐大鯨魚從海面上仰起頭顱的場景,記憶深刻難忘。
以至于等卡胡盧胡說完,在場大多數(shù)人還真就信了,果然很一根筋,目光逐漸狂熱。
就連卡波雷尼老牧師推選林小豹當(dāng)酋長這件事,也跟現(xiàn)在的聽聞聯(lián)系起來,想著不愧是老牧師,居然能把偉大的庫拉邀請來火山島,歷史上可沒發(fā)生過這種事。
一個個繼續(xù)大喊庫拉,有位被女人抱著的小寶寶,也笑著奶聲奶氣地發(fā)出“烏拉烏拉”聲音。
迪麗婭知道得更多些,自然不會輕易受影響,不過今早她專門穿著花裙子去找林小豹,他確實不在,而且卡波雷尼老牧師存放藥品的箱子,就大開著擺在桌子上。
結(jié)合仍舊昏迷的古怪外來姑娘,出于女人第六感,迪麗婭敏銳嗅出不對勁,以至于莫名有些敵意。
主要是這姑娘又白又好看,衣服也好看,讓她頓時沒了自信。
更重要的是,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林小豹,按耐不住打斷卡胡盧胡,問他:“林......庫拉他在哪,你確定是被鯨魚送來的庫拉?”
“只有他的褲衩是黑色,我哪能看錯,庫拉去追太陽去了,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p> 頓時又吸引一波狂熱崇拜。
迪麗婭滿頭黑線。
突然間有位在火山島上很難見到的胖子,語氣驚喜:“我的船不見了!紅色的船??!”
?卡胡盧胡精神一震,頓時來句:“看吧!我沒有說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