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沂一時沒回應,霜兒自然就默契的先柔聲回道:“夫人言重了,霜兒自會盡力讓少爺滿意,護著少爺周全。”
素花滿意的點點頭,再給了個蜜棗:“霜兒也別太拘謹,都是一家人,此間事了,娘親我與清心自會盡力為你尋回父母,只是年月已久,若他們有何不測,依著前番的約定,改了口喚我們便是,總會暖著你?!?p> 昕沂不免腹誹,這小丫頭哪里會寒心,就沒見過她不開心的好嘛!哼哼,小看我哄妹子玩游戲的功力嘛?
好吧,這亂轉的念頭可不敢說出口,剛把念頭轉回來,便發(fā)現母親和霜兒嘀嘀咕咕了一會,現在看起來倒是喜笑顏開了。
素花安撫了霜兒好一會,昕沂趁機定定神,乍見母親時的慌張順利切換成努力又溫潤的少年郎。天下父母心都差不多吧,自己應付母親大人應該還是比較拿手的,所以當霜兒識趣的順從離開,將遠處的那些暗子一一收攏時,很容易就進入了哄母親開心的節(jié)奏。
昕沂這一招的實力擺著,素花越說越喜不自勝,更是信服自己夫君的決斷,故此所說的話中,大部分其實就跟前世假期回家時母親的嘮叨差不多,而母慈子孝間,也給昕沂透露了些信息:
義和擂臺賽已在籌備,很可能是給義盟的兩個強力新人金昭玉粹造勢,不但可能對瑤瑤名聲不利,還會削弱醫(yī)心壇容易造就新星的名望。
人才、瑤瑤的名聲和醫(yī)心壇的威望重要,素花母親便奔赴數國,尋些義盟的故舊,探下那金昭玉粹新習的路數,研判一下瑤瑤對上他們的勝率如何。
至于母親今晚到此,也真是如之前母親所說的那般巧合。
母親潛入義盟后,多方打聽,略有所得,便于近日自長風國回返。
當母親越過氈湖后,便算進入寧國境內,相對來說危險已經不大。母親又想到一個事兒,即是她的密友——嶺南派虹首夫人獨女有跟風雨壇長子葛俊山議親念想,曾告知母親:因為去年傳出葛俊山是折了妻,并非未曾婚假,擔心其克妻,故此虹首夫人近期會經過北林,前往躍龍國暗自查探一番。
母親想到這點,感覺或許會遇上密友,而寧國是中立國,沒那么危機四伏,便逗留北林附近休整兩日。
只是始終未見虹首夫人的信息,又不曾有約定,母親最終就不再候著,略略掩飾一番便循著官道趕回醫(yī)心壇。
行程中母親也想著或許會偶遇,便放開感知,不過周圍也就偶有些武師,實力差距巨大,倒是未曾遇著虹首夫人,估摸不是未到就是已離開北林城轄區(qū)。
結果傍晚時分趕到成田縣城,便看到醫(yī)心壇的秘密記號,而彼時昕沂與霜兒俱在客棧內用餐,客棧里外都是些意圖尋著機遇的學院學員,三三兩兩的等候師長點名。人多眼雜不好相見,又疑惑以霜兒武侯圓滿的水準,一路上也未感知到有何強人,為何需要弄出醫(yī)心壇高層才能發(fā)出的召集密令。
霜兒在外聲名不顯,母親卻知道是個巧人兒,不會無端做些無謂的事,兼且自家孩兒此行托付的是霜兒,隱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探查一番,如今自然知曉霜兒確實是用壇內暗子來錘煉自家孩兒,只是當時始終想多看一眼。
于是在霜兒拉著隊伍出發(fā)時,便先跑來提前接觸了壇內暗子,將預設場地周遭的樹上附著些自己的氣機,據說還是父親新開發(fā)的招式,想感知一下昕沂如今的實力。
昕沂倒是很想說服自己,這亢龍有悔一招是因為母親插多一手的緣故才變得菜雞,不過理智告訴自己,母親這開心之下未曾細究的話語聽聽就好。
昕沂一臉淡然,反而被素花誤會是孩子并未驕傲自滿。
實在是亢龍有悔這一招,能被霜兒認為是堪比武皇殺招的招式,她又曾親身體會過何為武皇實力,所以細微差別只是昕沂自己的感受。素花母親沒有達到武皇,在四散的感應氣機里,卻是名副其實的強于她罷,作為母親,對昕沂這獨子本就寵愛,此刻看自家孩兒便是千好百好。
昕沂自小就一路順著父母意,當然看得出來素花母親那滿意的神情,畢竟之前心醫(yī)的實力真不夠看。好吧,現在自己若非有此一招,武道水平上并沒有長進的。
只是現在自己有了金手指,此世父母也知道自己暫時只會一招,難得現在母親開心,叮囑這個提醒那個的話又多,何必掃興。
想來過了今晚,她并不會跟隨自己,這招一個月只能使一次的底細還是同行的霜兒知曉就行了,回頭再找個理由跟父母稟明其實比他們想象的更糟吧,說不定回去前又有啥奇遇配得上這霸道的一招。
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好一會,昕沂倒也不是特意關注別的,實在是暈過去的那一眾筱竹學院的學員散布有點廣,有些可能挨的打擊比較輕,有了動動手腳的下意識反應,霜兒飄來飄去的補刀,刷了不少存在感。
素花身為武相,不看也感應得到霜兒在補鍋,便也慢慢收了話題。
先示意霜兒將壇里的十余人帶回屋內,再拉起昕沂手,說道:“昕兒,娘親奔波日久,如今趕回醫(yī)山的途中能遇上真是運氣。你這偶得壓箱底的一招確實極強,娘親估摸也接不下來,奈何你言之沒學全,且短時間內無法再出招。
你父親別的差強人意,武道跟醫(yī)道的見識倒尚算有些門道,他給你定的此次避禍之行,也是給你的歷練,盡量將這功法推究出來?!?p> 昕沂恭謹回道:“孩兒曉得,有瑤姐和霜兒珠玉在前,自會勤練不輟。”
素花拍拍昕沂手掌,似鼓勵,說出的話卻頗鄭重,“瑤瑤先不提。霜兒辦事固然妥帖,奈何實力雖然進展很快,那是跟著瑤瑤久了,武道上的一些經歷肯定相對少。
此次剛晉升武侯,便靠著我醫(yī)山自身的進階堂強行提至圓滿境地,根基上應不太穩(wěn);又為你發(fā)動老爺密法,武侯到頭的實力終歸入不了高階之門,你與她多錘煉基礎氣機倒是可讓兩人都有利。
其實昕兒你離開醫(yī)山后,你父親跟我提過,你言之乃霜兒拼死護你,此等情分,再一番考量之下,為不引起首領關注,卻是比讓瑤瑤陪你出行要好,方才放了你們出山歷練。
江湖險惡,霜兒年歲小了些,難免有些玩樂心態(tài),兼且她實力達不到武相,而你明面僅個武士的氣息,高低不搭界,一些扮豬吃虎的戲弄他人之事最好少做,否則難保有些不開眼的宵小之徒因著這事或那事擾著你?!?p> “娘,孩兒是為了錘煉根基啦!”
昕沂有些無奈,又不想讓馬上離去的母親擔心太多,不得不說些似假還真的話,“霜兒也是為孩兒在這學院立威,或許里面有可造之材也未可定?孩兒終歸會結交一些朋友呢?!?p> 素花給昕沂整整衣裳,扶著雙肩再盯著說:“娘親懂你是個有主見的,然而你父親只懂武道,人情世故的一些話兒得說在前頭。就算霜兒護著你,能制住些不長眼的;奈何這寧國三教九流交匯之地,無為道三大武相就已經各自頭面,真心難保有些不開眼的背后站著他們。
你若是在寧國以此招露了底,不能全部滅口必然會走漏你使此招的缺陷,你們又是白身的身份,這一招實力超絕,意味著它背后必然有上限極高的武道功法,以他們夾縫中求生存的饑渴肯定要謀奪,霜兒再機靈,還是怕賊人惦記。”
“孩兒一定小心行事!”
“娘親也不是說不練功,還是那句話強大自身總不會錯。昕兒你既能發(fā)出此招,卻不能盡情施展,定是根基尚淺,此刻多練自然是好的。
娘親只是希望你盡快將明面上的氣息提高些兒,老爺讓霜兒陪你歷練,自然也有考慮讓你兩人多在低階處好好錘煉根基,對你們都有好處。
只是霜兒武侯實力畢竟不能代表你。嗯,怎說呢,武侯好歹是中階最高,能有武侯實力的還是不多,你若展露武侯氣息,當可讓那些魍魎魑魅不纏著你,會少很多暴露的可能。咱醫(yī)心壇的進階堂本就可直升到武侯,開在長寧的也是一樣,哪怕你擔心暴露身份,霜兒有著令牌,應也可暗中帶你前去啊。”
昕沂很想說實在是自己不懂怎么做,連氣機都不知如何感應,可是又不清楚心醫(yī)當初是否是在進階堂進階的武士。
自己肯定會孝順這世父母,但卻不好把握他們態(tài)度,想想忽悠小姑娘總好過見多識廣的母親,何況自己也是要弄清楚進階是怎么回事的,便尋個理由道:“孩兒曉得自家本事,此行亦有打算先尋個弱的,邊敲打邊當成習練,自己先依靠打敗高階來進階武師,如此再去進階堂到武侯才不會惹人關注。
娘,你就放心吧,孩兒有分寸。教得出瑤姐,我自不甘落后。”
素花這才滿意的點頭,看看霜兒已經帶人回到暗藏的房舍里,小丫頭呆門口似乎躊躇著不知該回來與否,先是拍拍孩兒肩膀,鼓勵道:“霜兒日后亦算你妹妹,成就上可莫要被她看低了?!?p> 再叮囑道:“這個義和擂臺挑著我們傳承年籌辦,你瑤姐想來不得不找個夠份量的戰(zhàn)績來應對他們挑釁,我與你父親總要顧及她多些。
于昕兒你,便多囑托個兩句罷,娘與你父親就等著你得勝歸來?!?p> 臨行密密語,意恐遲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