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呆呆地望著漂浮在丹鼎上方的身體,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吳道子看著院內(nèi)的眾人,也不急躁,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笑瞇瞇地說道:“靖兒,先助我除掉那白川,老大的死因,往后我會一并和你說出的?!?p> 然后,他又朝著蘇幕道:“老四,你也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我不想傷害門下的任何人,替我殺了此人,也算為你師兄報了仇。”
蘇幕握著劍,上前一步,心里嘀咕著,要不是師兄親自來找過我,我還真可能被師傅給忽悠住,而且要是師姐再被騙了,估計真得敗退,我被留下還好,白前輩被抓住了,估計難逃一死。
他想了想,辯解道:“師傅,往日師兄在觀內(nèi)所付出的一切,如今連尸首入棺和長輩們埋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了嘛?”
吳道子笑道:“也沒必要再瞞著你們,就讓你們看看鼎內(nèi)還有什么吧?!?p> 說罷,抬手一往巨鼎一指,數(shù)道黑光蹦出。
蘇幕定睛一看,共六道暗黑色霧氣浮現(xiàn),其中分別包裹著戒尺、印章、念珠、匣子、陰陽魚、毛筆。
六樣寶物身上仿佛還有一道道符咒鑄于其內(nèi),卻被黑霧遮蓋著,看不出究竟。
就在蘇幕想起城內(nèi)路人所說盜竊之事時,柳靖突然驚喝道:“禁器!”
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呆滯,語氣凌厲了許多:“師傅!近日各地聽說禁器被盜是道教高人所為,難不成真的是你?”
吳道子哈哈大笑:“除了我,你以為還有人能從各國皇宮內(nèi)從容而退,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蘇幕留意到白川在師傅說話之際,右手一直插著口袋,那是他放光腦的地方。
“套話~吹逼的時候,人是最沒腦子的?!卑状ǖ驼Z。
蘇幕會意,朝著吳道子問道:“師傅,這禁器從三年前就開始一直消失了,難不成這鼎也是為了今日所為?”
“當(dāng)然,從陳長生來我這的那一晚,我們就商量好了?!?p> “商量好了?你們?”白川依稀記得昨晚老道士說的話,陳長生不是直接死在了殿上,這老道士昨晚怕是沒一句真話,自己還是太單純了。
蘇幕和柳靖也是一愣,這件事,可從來沒聽師傅說過。
蘇幕又指著師兄的身體問道:“師傅,修道之人,貪求天地法寶,我能理解,但師兄的身體還請您解釋明白。”
“天地法寶?這幾件禁器根本算不得什么法寶,不過是一套陣法中幾個樞紐罷了。對了,還得謝謝你把最重要的陣眼帶來?!?p> 吳道子望向蘇幕手中的劍,手中不知掐了一個什么法決,蘇幕便再也握不住,一股巨大吸力將劍猛地吸到巨鼎上方。
一道道黑色霧氣緩緩覆上劍身。
“靠,我說這老道士怎么肯和我們廢話這么多,這黑霧一直在腐蝕劍身上的控制程序?!卑状ㄓ行o奈,現(xiàn)在他們倆真正地喪失了與老道士抗衡的能力。
吳道子呵呵笑道:“也不算是,主要還是在等一個人。他當(dāng)年的愿望,我要替他實現(xiàn)的時候,他不在多可惜?!?p> 他又朝著蘇幕說:“劍中能量太過龐大,布陣之時有些麻煩,便借你師兄肉身溫養(yǎng)三年,現(xiàn)在充當(dāng)陣眼緩沖之處。如今剛好因故而亡,倒也省的我再去麻煩了。”
蘇幕明白這個麻煩指的是什么,心里一寒,這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以后再也不會是自己師傅了,師兄要是真的在附近聽見的話,估計也是心死勝過仇恨吧。
柳靖在一旁聽的怒氣橫生,銀牙一咬:“師傅,師兄跟了您二十多年,門內(nèi)上上下下弟子你幾乎從未過問,都是師兄他一人照料,你如今這般做法,真是讓門下弟子寒心吶?!?p> “你這師姐也太天真了,天大的秘密都告訴我們了,她不會還以為老道士會讓我們活著離開吧?!?p> 蘇幕瞧著不嫌事大的白川,嘀咕道:“現(xiàn)在情況這么糟糕,白前輩還有心思開玩笑,也不知道師兄還能不能來救我們?!?p> 耳尖的白川一巴掌拍在蘇幕肩上,罵道:“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別人來救你,你自己的小命永遠(yuǎn)都在你自己手里,我要是你的話,現(xiàn)在我能有一百種逃生方法你信不信?”
蘇幕肩膀一震,擺著一臉質(zhì)疑。
吳道子聽見哈哈大笑:“白小兄弟此言不虛,你還太小,不知人性為何,決定勝負(fù)的可不僅僅是力量。”
說完,他朝白川望去:“黑貓來的那晚告訴我,你是殺害自己世界億萬同胞的兇手,起初我還不信,只覺得自己大事快要完成,殺了你也算是提前消除隱患,不過昨晚你硬接了我一劍,現(xiàn)在生龍活虎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有點相信你有那個能力了?!?p> 白川一直手一直插在口袋,一只手摳了摳頭,語氣有些無奈:“我什么時候害了我同胞,我怎么不知道。一只貓說的話你也信,你這幾百歲的年紀(jì)活哪去了?”
“不打緊,如今也不重要了,當(dāng)時和它做了個交易,我?guī)退鼩⒘四?,它幫我抹掉沈墨的意識。說真的,那幾天我正在愁如何順理成章地完成這事,它竟然能一口就說中我心中所想,當(dāng)真不可思議。”
“老道士,說了這么多,你那破爐子怎么還沒把劍烤好,有什么招式趕緊拿出來亮亮,你不會真的在等人吧,再不出手,我?guī)е@蠢貨下山去了,估計山下很多人想聽聽你的豐功偉績呢。”
蘇幕見白川有恃無恐地挑釁著,捏了捏手心的汗,那你倒是帶著我跑啊。
“幾件禁器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模擬出來了,如果老道士真的是想完成陳平安把靈氣封印在禁器這個愿望的話,那么我就能回去了。在他完成陣法抽取能量后,奪回你那作為陣眼的劍,到我昨晚來的那個地方,幾件禁器匯聚在劍中的能量足以讓我進(jìn)行一次時空穿梭?!?p> 蘇幕意識傳來一個聲音。原來白川插在口袋的手,一只在操控光腦。
“現(xiàn)在有兩個問題,怎么奪劍,還有我走了,你怎么辦?”
蘇幕輕輕地擺了擺頭,不敢有大動作,害怕被吳道子發(fā)現(xiàn)端倪,他眉頭緊鎖,也有些無奈。
“不過,你的劍上我安裝了點小小的爆炸裝置,這完全是由劍中的能量繪構(gòu)成的,所以不會被腐蝕,待會奪劍之時,應(yīng)該有奇效。”
“小心,他要施法了!”
白川傳音剛落。
吳道子一把抓起沈墨的身體,往高空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