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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靈玉饈

第二十六章 哪有賭狗天天贏

風(fēng)靈玉饈 寧一曲 2102 2021-04-12 16:34:19

  村長郁溪山喊人搬了張木幾,又讓疏竹拿來了筆墨紙硯,將裝著銀錢銅板的布袋子放在腳邊,凡是湊錢過來的村民,都會經(jīng)他的手,細(xì)細(xì)記下名字和銀錢數(shù)目。

  那黃牙見了銀子,倒也不再作怪,只是仍指使兩個打手牢牢看著黃永安,嚷嚷著錢到手了才肯放契給人。

  眾人也不去理會他,只管有條不紊的排起了隊,等待在村長郁溪山處登記。

  沒多時,愿意來幫忙湊錢的村民都登記完畢,郁溪山帶著族中的后生開始清點錢袋子里的銅板和碎銀數(shù)目,疏竹則拿了登記的文書在旁一一核對。

  “點清楚了,整整好好二十七兩。”

  郁溪山接過疏竹手中的文書,在其上標(biāo)注了具體銀兩數(shù)目,然后才吹干墨跡,小心疊好收起。

  老族長點了點頭,“這記下的賬你可得收好了?!?p>  輕咳一聲,他又向立在一旁的郁乘風(fēng)道:“乘風(fēng)啊,你也都聽到了吧,現(xiàn)下族里拿出一百兩,村民又湊了二十七兩,那剩下的就還得要一百四十三兩銀了?!?p>  郁乘風(fēng)微微點頭:“我這就讓疏竹取了銀兩來?!?p>  待得疏竹進(jìn)屋取了銀子交到郁溪山手中,雙方清點無誤,然后又由郁溪山另起了一張借據(jù)留底。

  拼拼湊湊,眼看著這錢也終于是能還上了,那黃家老嫗終于喜極而泣,待到黃牙數(shù)清楚了錢又放了契和人,便立馬沖過去抱著那黃永安嚎啕大哭。

  黃牙拿了錢,本來還想再湊到古靈跟前調(diào)戲一番,又?jǐn)z于郁乘風(fēng)那極具威脅力的眼神,最終還是冷哼一聲,揣好一兜沉甸甸的銅板和碎銀,大搖大擺的走了。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帷幕,圍觀的村民也紛紛散去,郁園大門前也終于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清凈。

  待到村民散去,一直未曾露面的郁文濤也終于出門來,將留下的的老族長并黃家母子等人一同請入園內(nèi)。

  同汀蘭一起泡好了茶,又裝了些燒餅一起端進(jìn)堂屋,這會黃永安正要開始講述自己是如何欠了賭坊這一筆巨債的,于是給眾人都奉了茶水,古靈和小丫頭也未走遠(yuǎn),就搬了兩張小板凳,坐在堂屋門外的窗戶下明目張膽的偷聽。

  原來這黃永安家中本來過得也不錯。

  黃老漢是個地道的莊稼漢,一直老實本分,靠著一手伺弄莊稼的本事,倒也全家不愁,年年靠著賣余糧,家中還余有積蓄。

  黃家本還有一個大女兒,哪知這姑娘卻突然偷了家里的錢,跟著一個來村里賣雜貨的外地貨郎跑了。

  這一下子就拿走了全家的積蓄。事發(fā)后,黃家人免不了要被眾人指指點點,但是最難受的還要數(shù)當(dāng)時正是秋收過后,積年來賣糧攢下的錢全被那不孝女拿走了,黃家剩下的三口人差點就無米下鍋。

  好在這南溪村里的人終是淳樸,由郁氏老族長一行族老帶頭,村里又湊了些糧食,好歹讓黃家三口撐上了一陣子。

  冬日里黃老漢同黃永安父子兩人又到鎮(zhèn)上找了些零工,總算是掙了些錢留待來年買糧種下地。

  黃家就此從小康家庭落魄成貧農(nóng)。本來還在議親的黃永安被親姐姐同人私奔一事所累,又因家中落魄,瞬間從十里八村還算搶手的踏實小伙變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窮光蛋。

  理所當(dāng)然的,那親事也沒議成,還一單到底。直到那事過去了快四年,如今他都馬上二十四了,也還沒成家。

  同齡人像他這么大的,有的孩子都能上山打豬草了。

  于是黃老漢和家里的老婆子都開始急了,四處張羅著想要給兒子娶上個媳婦兒。

  正巧,去年入冬,父子兩個在鎮(zhèn)上做工時,就遇到一開雜貨鋪的掌柜,想要將女兒嫁出去。

  偏偏那掌柜的還就看中了偶然去雜貨鋪買東西的黃永安。

  那掌柜的先是讓黃家父子兩人來雜貨鋪打工,開出的工錢讓父子倆無法拒絕,然后又讓自家女兒有意無意的在黃永安跟前晃悠。

  血氣方剛的古代老光棍哪里頂?shù)米〕商毂灰幻厚簧倥行牡牧脫?,立時就上了套。

  黃老漢一開始雖有些受寵若驚,但聽著那掌柜的所言只想將女兒嫁個老實人,于是也終于不再有疑。

  口頭上定了這門親事,那掌柜的立刻就不許黃永安再與自家女兒見面,又開始派出自家成天偷雞摸狗游手好閑的兒子與黃永安稱兄道弟。

  黃永安一心要與未來的小舅子打好關(guān)系,因此也開始頻繁跟著這敗家子出入賭坊等魚龍混雜的腌臜地兒。

  一開始黃老漢還沒有覺察到不對勁,直到發(fā)現(xiàn)黃永安整日都不見人,這才覺得不妥。

  當(dāng)?shù)弥S永安整日跟著掌柜家的敗家子出入賭坊等地,黃老漢差點還被氣進(jìn)了醫(yī)館。

  自此,黃老漢自去辭了工,又勒令黃永安不許再去跟那所謂的小舅子廝混,更不許再去見掌柜家的那女子,權(quán)當(dāng)這口頭婚約作罷,這定然不是一門好婚事,他不想再把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黃家又賠進(jìn)去。

  可惜黃老漢低估了一個單身狗的毅力。

  爹娘不讓他見那女子,他就偷跑去見。

  掌柜的父子二人見魚已上鉤還自己咬著鉤不放,自然喜不自勝。

  于是,兩人開始給黃永安灌輸有錢才能娶到媳婦的理論。

  有了錢,想娶自家女兒不在話下,那黃老漢見了錢,想著兒子有了出息,也不會再多嘴生疑。

  懵懵懂懂的黃永安被便宜小舅子帶著,又親眼目睹小舅子在賭坊賺得盆滿缽滿,再被掌柜家那女子一慫恿,終于還是掉進(jìn)了賭海。

  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就十分老套了。

  一開始還能贏上些錢,這讓黃永安欣喜不已,日日都想著離自己娶親之日又近了一步,白日里自然更加不管不顧的要去賭坊里蹲著,完全再想不起自己是來做工掙錢的,更將家里的莊稼拋在腦后。

  可惜,哪有賭狗天天贏。

  贏了些小錢后,黃永安終于迎來了逢賭必輸?shù)慕^望人生。

  然而逢輸必賭,越輸越賭,每一回下注,都幻想著這把一定能贏。

  最后還是被現(xiàn)實打敗,不僅自己的錢全砸了進(jìn)去,還在便宜小舅子的慫恿下借了賭坊的高息貸款。

  悔時已晚。

  一個不慎,不聽老人言,終于落得如今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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