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皇帝在上面美滋滋的欣賞,下面卻沒了先前他沒來時的熱鬧。
謝皇后靠著扶手,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位美人,或許用所有人眼里的卓貴妃來稱呼更貼切的那位美人,柔弱無骨的靠坐在皇帝懷里。
感受到她的注視,還會轉(zhuǎn)過頭對她扯出一抹笑容。
嘴角扯開盛放的是艷艷紅蓮,眉眼無邊春意蕩漾了盛夏,驚艷了所有人的目光眼。
從前怎么……都沒覺得卓貴妃竟有這樣妖?
不少人看了暗自心驚,又見皇帝不時垂頭柔情萬千的和卓貴妃說話,投入歌舞之間還不忘碰碰美人表示自己沒有忘記她,動了心思的人紛紛上前來和皇帝與卓貴妃敬酒。
皇帝豪邁地全干了,卓貴妃倒是滴酒不沾,皇帝也只是摸了摸她的頭,一句責(zé)怪都沒有。
謝皇后看在眼里,看著看著,忽然驚疑不定起來——皇帝看見的這個“許美人”,莫非不是卓貴妃的模樣?
否則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抱著一個酷似已逝故人的女人,還一副寵溺珍愛的模樣!
她又往底下這些皇親國戚、宮妃皇嬪和皇子皇女們細細打量:有人毫無所覺,有人驚色難掩,有人面色詭異,有人猶疑不定。
然而同樣的是——沒有人開口。
謝皇后克制不住自己又笑了起來,她壓住了聲音,卻壓不住心里嘲諷滿溢出來的笑。
不愧是能夠上皇帝小宴名單的人,果然一個個都不負眾望。
而就在那一瞬,白光乍起。
謝皇后當(dāng)即揮手制止了要沖出來護衛(wèi)在她身前的暗衛(wèi),她瞥了驚恐了臉的丈夫一眼,轉(zhuǎn)而凝眸望著殿外。
“再等等。”謝皇后極輕的告訴她的暗衛(wèi)。
這時候有人高聲對著皇帝大呼:“陛下圣明,天光同慶!”
底下眾人皆是一愣,繼而齊齊隨他高呼起來。
妃嬪們更是唯恐皇帝看不見自己,不顧嬌貴易傷的聲帶,紛紛跟著呼喊起來。
謝皇后冷眼旁觀。
恐懼瞬間就被贊美吹捧的鮮花花海遮掩掉,再一點一點慢慢褪去?;实垡浑p驚嚇而收縮的龍目也被盛放的花朵柔軟下來,隨著盛贊無數(shù)一點一滴地積累起得意與驕傲。
那是上天為他圣明賢能而降下的吉兆!
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忽然漲紅起來,皇帝滿心恐懼再無半分!
他摟著卓貴妃的腰肢,紅光滿面的站了起來,一手高高舉起,大聲道:“上天認朕為賢德之君,朕當(dāng)不負上天!”
皇帝的狗腿子們跟著吶喊,謝皇后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
酒宴真正從此熱鬧起來。
謝皇后因為亦清遲的傳音,格外注意卓貴妃。果不其然,除了皇帝之外,卓貴妃還碰到了幾個人。
這個紅衣妖艷的美人帶著令人著迷的笑容,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和好幾個男男女女都有不經(jīng)意間的碰觸。
【今晚她碰過誰,你就離誰遠些?!?p> 謝皇后想起這個警告,認真觀察卓貴妃舉動,默默記下每一個被她有意無意可能碰觸到的人。
——她可不像那些人,天真的以為這只是卓貴妃的“替身”新寵。
正思索卓貴妃究竟要搞什么事,突然又被皇帝點到名。
“皇后?!?p> 謝皇后飛快扯出優(yōu)雅的微笑,“是,陛下有何吩咐?”
“瞧皇后這樣,”皇帝皺了皺眉,“莫不是沒和皇后說上幾句話,皇后便與朕生分了?”
慣會見縫插針討好皇帝的一個狗腿子立刻就高聲道:“娘娘賢慧,萬不該善妒的!”
誰不知道皇帝最討厭的就是世家那一群人,還有象征著他受到制肘的謝皇后。
皇帝果然面色肉眼可見的愉悅了幾分。
謝皇后皮笑肉不笑地瞥了那人一眼,不愧是寒門一路爬上來的,皇帝的專業(yè)舔狗,她抿著唇笑了笑說道:“妾身如何會?只不過父親向來疼愛妾身,兄長也見不得妾身難過,偏偏妾身又是個多愁善感的,倒是怕教他們擔(dān)心?!?p> 皇帝的愉悅僵在那里。
被謝皇后熟練的拿父兄敲打了一遍,沒有人敢再開口,只有皇帝沉了沉面色。
“皇后說笑了,誰會惹皇后不快?”皇帝三兩句就想唬弄過去,也不等謝皇后回答,立刻直奔主題:“朕記得你幼妹每年都會來看你一回,這算算日子,也是一年沒看見遲兒了吧?”
謝皇后滿心厭惡,遲兒也是這個狗男人能叫的?真真是污辱了她的遲兒!
“家妹事忙,也不見得就能來,勞您掛心了。”謝皇后溫婉大氣地說道,做戲做足全套,恨不得亦清遲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個惡心的男人眼前。
可惜“說曹操,曹操到”是一種定律。
外頭如何驚天動地都被大殿里的狗屁化了個干干凈凈,所以當(dāng)碧水流云長袍的少年拉著一襲青衫的女子出現(xiàn)時,并沒有人感覺到他們與大殿里的人有何不同。
狗皇帝眼前一亮:“遲兒?”
亦清遲應(yīng)都沒應(yīng)他一聲,走去了謝皇后身邊,謝皇后動了動身子擋住丈夫灼熱的目光。
皇帝正看得癡迷,突然背脊發(fā)涼,他倏地一驚,往某處看去——只見那與遲兒攜手而來的少年冷冷看著他。
“大膽!”皇帝火冒三丈,指著楚焯的身影,“你是何人?竟敢——”
謝皇后不敢相信他自己辦的宴會、發(fā)的請?zhí)尤贿€有不知來者何人的時候。
莫不是闖進來的,皇帝一眼就認出來了?
謝皇后一時不知道該嘆楚焯倒楣,還是贊皇帝終于有點兒腦子。
皇帝氣急敗壞的把話借著說完。
“竟敢見朕不跪!”
謝皇后:“……”
不,不是吧?
是不是重點擺錯了?
楚焯也是愣了下,他指了指自己,“皇上不認識我么?”
皇帝怒目而視,語氣倨傲而不屑,“區(qū)區(qū)螻蟻,朕如何知曉!”
想想他堂堂天子、九五之尊,如何需要知曉這些雜碎!
皇帝心里生出無邊“王者霸氣”。
“這樣啊,”楚焯點點頭,“那就沒事了。”
謝皇后身旁的亦清遲抿了抿唇,疑似壓住唇角的笑意,看起來表情僵凝又古怪。
“什么叫做沒事?”皇帝表情瞬間猙獰起來,“來人!給朕拖走這個賤民!”
但求再無缺
嘔嘔嘔這個狗東西(=o=;)二更稍晚,讓我再努力努力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