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懲罰?
“母后,兒臣知錯了。兒臣這就向您請安。”子言撲通一聲跪下。杏語站在母后身邊一動不敢動。母后極少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連她最引以為傲的太子哥哥都要挨罵,要知道母后雖然嚴厲,卻從來不會因為太子做錯了些什么事情而責備他不懂禮義廉恥。全族上下都以太子的優(yōu)異成績作為教育的準則。
“南宮杏語,你給本宮聽好了?!?p> 杏語慌慌張張地從母后身邊走出來,跪在母后面前低著頭,一聲不敢吱。現(xiàn)在母后說什么都無法入耳的狀態(tài)可真是像極了自己小時候闖禍時的樣子。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穿上宮女的衣服,可她從讓長輩們見到過她穿宮女服的樣子,皇姐和皇兄私底下都在替她保守秘密。
只恨年少無知,他們都不知道這在長輩眼中是十分嚴重的罪名。雖然并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頭等大事,但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穿著不屬于自己身份地位的衣裳,卻是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所作所為。
莫非母后要每天像盯著弟弟一樣盯著自己的學業(yè)?還是要罰我抄那些滿是禮儀道德的道德經(jīng)和女德經(jīng)?若是母后完全給我禁足了,以后我可怎么去找流蘇和琉璃?
杏語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她最怕這種時候,母后滿臉怒容,整個院子鴉雀無聲,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沉默的這幾秒種在杏語的心里就像是一萬年,不,比一萬年更煎熬。
“你以后不準在白天離開書齋,所有事情必須請示先生和太子!每天早晚都來給我請安,聽見了嗎?”
“是,兒臣一定做到?!?p> 還好,沒有杏語想象中的可怕。皇后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先生一眼,大步流星從院子門口出去了。
杏語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中默念著母后總算走了。不料頭上立馬遭遇重重一擊。
“啊!疼!”杏語的眼淚嘩啦一下流出來,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yīng)讓她話也說不利索了。
“疼?你也知道疼?老夫教會你的東西全忘啦?身份地位不可逾越,你怎可穿上宮女的衣服,還在宮里亂逛?這么多年老夫白教你啦??。俊崩舷壬嘀猛吹年P(guān)節(jié),生氣又惋惜地罵道。
子言看妹妹挨了打,眼眶還紅了,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忙走下臺階替妹妹說道:“先生,皇妹這不是知道錯了嗎?母后也懲罰她了?!?p> 老先生毫不客氣地往太子的腦門上拍了一掌,罵道:“你呀你,每天做學問都做傻了是吧。綱常倫理怎能違背?還敢同你母后頂嘴?老夫把你從三歲牙牙學語的孩童教到如今,你都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了,老夫說過什么你都忘了是嗎?在書齋里可以平等地與老夫,與你的皇親國戚們交談學問,可是出了書齋面對長輩,你就是個孩子,長輩說什么你不該正面頂嘴,你倒聰明,不向娘娘請安還問娘娘為什么而來?娘娘高貴鳳體,什么地方是娘娘不能去的?啥規(guī)矩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先生啰里吧嗦對著面前兩個委屈的孩子罵了一串話,看著倆孩子真摯求原諒的眼神,心還是軟了下來。
“先生,杏語知道錯了,您這次就放過杏語吧?!毙诱Z擺出一副可憐相,先生最心疼他們這幾個孩子了,定會原諒他們的。
“怎么罰你呀?整天不知所謂沒大沒小的。”
“先生您怎么罰我都行,我可以替您磨墨,當你的書童呵呵。”杏語傻笑道。
“去!誰要你磨墨了?老夫我當了一輩子書生還缺書童嗎?你給我回來把《出師表》抄一遍!哼!”老先生說完,一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走去。子言見狀趕緊迎上來,要攙扶老先生。
“喲,還忘了你呢。你別來跟我套近乎,跟你皇妹一樣,把出師表抄一遍,中休之前給我!”先生瞟了一眼太子,摸著胡子哼哼了兩句狠話便不作聲了。
子言當然一邊應(yīng)著“是”,一邊小心地攙扶這個老頑童回到座位上。
老先生是他的恩師,在所有皇家子嗣的面前,他很好地詮釋了什么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子言也總是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家人般看待。
還好,在面對冰冷殘酷的社會之前,他們還能有個御書齋當成避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