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完,與太子說道:“太后想選定國公之女,皇后想選自己娘家侄女,依我看都不選,我倒是覺得沒有強(qiáng)大娘家背景的姑娘才好。免得你登基后有外戚干政?!?p> “兒臣全憑父皇旨意?!?p> “我早就派人留意這太子妃人選,三品都指揮使楊懷義之女就很好,貌美,又有賢淑之名。”
“全憑父皇做主?!?p> “好,我即刻下旨,讓你母后操持這一切事宜。”
“還有信國公世子之女,還是放她出宮去吧?!?p> “你不想讓她為側(cè)妃嗎?”
“不想,笑妍是母后的遠(yuǎn)房侄女,將來的太子妃如何跟她相處?而且她年齡太小,還是讓她回父母身邊去吧?!?p> 蕭遠(yuǎn)卿沉吟片刻,“也好。”
“謝父皇?!?p> “還有你妹子已被我封為隆慶公主,三月后便入北齊。”
太子面色沉重,但還是不情愿地擠出了那句:“父皇英明?!?p> 皇后接到旨意,也想著皇上不會輕易封笑妍為太子妃,但沒想到只選了個三品官女兒。但是皇上的旨意大于天,也只能開始張羅起太子妃的問名之禮。
最開心的還是笑妍,收拾好東西,與陸尚宮等人告了別,又給皇后行了禮,便由老太監(jiān)帶到宮門口,家里的馬車已早早等在那里。
回家的途中,笑妍忐忑不安,還在想父親會不會責(zé)罵于自己,“我沒選上太子妃,哎,怎么辦呢?”
到了府中,父親和嫡母都沒出現(xiàn),只有三姑姑等著她,笑妍看見三姑姑,先是高興得不得了,隨后便開始委屈地掉起眼淚,姑姑只跟她說:“明日我們就去莊子上,不必在這看臉色。”
只過了幾月,笑妍的祖父信國公萬繼業(yè)去世了,一向與之不睦的明德大長公主居然病了一場,多日不見好轉(zhuǎn),皇上也派人前來探望。
第二年,笑妍父親被派往蘇州任職,大長公主本想留笑妍在身邊,可新任信國公萬鴻祎卻說,母親大病初愈,不忍讓笑妍在身邊讓母親勞心,而且兄妹幾人還是一處養(yǎng)著才好,便一意孤行帶走了笑妍。
轉(zhuǎn)眼又是幾個春秋,短短幾年,太子妃楊氏入了東宮,而康王與榮王也分別行了冠禮,娶了王妃后,建府出宮居住了。
景衡一直與榮王有書信往來,自然知道榮王已娶妻之事,起初景衡故意瞞著笑妍,但最終笑妍還是知曉了一切。
如今住在蘇州的笑妍也已接受榮王娶妻的現(xiàn)實(shí),也明白那些承諾不過是小孩子的話,信不得。笑妍已將那象牙發(fā)簪放在梳妝臺的最下面,不再拿出來。有時也覺得自己傻極了,還真相信榮王有天會來娶她。
這也許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之處,只要有人在女人心中有過痕跡,終其一生她都會念著。而男人是現(xiàn)實(shí)的,他只會與此時此刻在身邊的人廝守。
一日,笑妍與妹妹正在房中繡花。桌上擺滿了各色絲線,笑妍自然繡的是喜愛的桃花,妹妹繡的則是牡丹。哥哥景衡突然跑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父親大人要回京任職了,我們都要回京城了。”
兩姐妹同時瞪圓了眼,驚訝不已,“真的嗎?”
“圣旨都到了。”
離京整三年,依稀還記得京城的金碧輝煌,那川流不息、熙熙壤壤的街道,還有那些住在高高城墻內(nèi)的堂姑母、太子殿下、榮王,早已白發(fā)蒼蒼的老祖母怎樣念著二丫頭,活如死灰的三姑姑如今又如何了。
圣旨中對到京日期是有規(guī)定的,全家老小準(zhǔn)備幾日便匆匆坐船由水路北上回京。
一大家子走到一小城準(zhǔn)備休整幾日,正巧城外山上有座名寺,名翔云寺。小妹妹如妍吵著要去拜佛,多日坐船實(shí)在無聊,便定要找個去處逛逛。如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都寵著,這是笑妍不能比的,一向沒什么表情的信國公居然也允許了景衡帶著兩個妹妹去拜佛。
次日早晨吃了飯,景衡騎馬,笑妍姐妹坐車,帶著一群隨從便往那翔云寺去。
姐妹透著馬車車窗上的紗簾看著外面的景色,走出城時已是滿眼綠色,那寺廟便在這群山之間,掩于綠樹之中,一路上聞得鳥啼鶯鳴,姐妹倆個心情大好,到達(dá)寺門之時已近中午。
景衡早已打發(fā)人來通知方丈,為妹妹們禮佛做些準(zhǔn)備,畢竟是公府小姐,在其禮佛時,清了場不許外人進(jìn)。
兩位小姐也不知在佛前許了什么愿望,因?yàn)樘旌谥耙s回去,沒多時就要往回走。
出了大門,姐妹剛要上車,突然身后一人說道:“人間處處有繁華,何必非去那紅墻綠瓦處!”
景衡正要生氣,突的回頭,只見一位英俊不凡的少年,那少年身著青色圓領(lǐng)袍,五官精致不輸好女,他微微一笑,拱手一禮,“景衡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景衡定睛仔細(xì)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徐萊?你怎么會在這里?!?p> 此人原來是同為榮王陪讀的前宰相徐常治之孫徐萊。當(dāng)年宰相被罷免后,便攜家眷還了鄉(xiāng)。今天卻與之在這山中寺廟相見,實(shí)在出乎意料。
原來這徐萊在祖父、父親相續(xù)病亡后便告別母親,獨(dú)自帶著幾個下人準(zhǔn)備回京闖出一片天地。途中也是聽聞這寺廟出名,慕名而來為母祈福。
正巧這的主持告訴于他,同樣赴京途中的公府人家明日要來拜佛,不知作為宰相之后的徐萊認(rèn)識否,徐萊也是好奇,便等到今日。
一見居然是忠信公府的萬景衡帶著二位妹妹,因如今太子還沒男嗣,皇后準(zhǔn)備選幾位側(cè)妃入東宮。徐萊便以為景衡是帶著妹妹們回京待選。
二人小時候同在宮中為蕭楚伴讀好幾年,彼此早已熟悉對方的品性,倒也是合得來的。一見之后一如既往,萬景衡忙又帶著妹妹折回到寺中,安排好妹妹們,便和徐萊敘起舊來。當(dāng)他得知徐萊也準(zhǔn)備入京,便邀請其一起坐船返回京城。
到了城里一家人暫住的住處,景衡帶著徐萊見了父親和嫡母,又引二位妹妹見了徐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