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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俄羅斯歲月

第二十二章 五月春風(fēng)

我的俄羅斯歲月 安德烈嗯 13497 2020-10-11 15:03:32

  五月初,我從伊曼回到了祖國。站在國門前,我張開雙臂貪婪地呼吸著祖國的空氣,吸入鼻腔里的都是那熟悉的味道,那早已習(xí)慣了的氣息。五月春風(fēng)拂面,暖暖的,揉揉的,空氣中還透著一絲晚春時節(jié)特有的寒涼。路兩邊的楊柳枝上,白色的“毛毛狗”已經(jīng)變成了綠色的嫩芽。那時的空氣里還沒有摻雜著霧霾,蔚藍的天空中,幾朵棉花糖也似的白云慵懶的漂浮在空中,任由春風(fēng)將自己吹到天涯海角,可是無論春風(fēng)怎樣吹拂,這幾朵白云始終不離祖國的上空,后來又都慢慢的朝西飄去,飛向了祖國的崇山峻嶺,高山大河。

  我在火車站買了晚上的臥鋪票后,就去了綏芬河的一個俄貨一條街去買些禮物。這個俄貨街有3層樓,中間是過道,兩邊的樓里都是俄貨商店。我買了很多的東西,而且初回國內(nèi),花著幾百幾百的人民幣都沒有感覺了,因為在俄羅斯的時候,花的是盧布,100盧布才等于30元人民幣,俄羅斯的物價又比國內(nèi)高,所以花了100盧布也買不到什么東西?;氐絿鴥?nèi)后我竟然也按照使用盧布的思路去買東西,也沒有講價。買完東西之后我才回過神來,這個不是俄羅斯!是國內(nèi)!花的是人民幣!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頂300盧布!可是這時候我已經(jīng)花了600-700了,于是我趕緊打??!

  在火車臥鋪上,我把自己買的東西放在床上欣賞。有俄羅斯巧克力和糖果,是給母親和大姨以及其他親屬的,俄羅斯香煙是給老舅的,還有俄羅斯茶葉是給左右鄰居品嘗的,還有段樹蜂蜜。當(dāng)然,這里面我最欣賞的,就是那瓶伏特加了。這瓶酒很獨特,酒瓶外形優(yōu)美,里面還有一只俄羅斯雙頭鷹,當(dāng)時女售貨員(話說她長的很像照片中的李丹,讓我感覺格外的親切)嫻熟的給我介紹了這瓶酒的來歷,比如酒是某個著名酒廠出的,里面的雙頭鷹又象征著權(quán)利,所以這瓶就非常的好,而且不貴,才180元!我當(dāng)時心里想想都非常的高興。這瓶酒我是送給我父親的!為了我們兄弟兩個操了大半輩子心,挨了大半輩子累的老父親,這錢花的絕對值!但是若干年后,我在綏芬河的一個很小的商店里偶然間看見了和這瓶一模一樣的酒,一問,這酒賣30元!我當(dāng)時很詫異,愣住了。售貨員見我面露疑惑,趕緊解釋道:“這酒真的很好,正宗俄羅斯伏特加,而且我們家賣的不貴,你到外面打聽打聽,人家都賣40-50,有黑的店里要賣你70-80呢!要不來一瓶送給爸媽嘗嘗吧帥哥?給你優(yōu)惠,最低28一瓶!”。當(dāng)時我腦海里瞬間跑過101匹“草泥馬”,其中100匹是送給賣我180元的那個商家的,而最后的一匹是送給那個長的像李丹的售貨員。不過我想了想,又把第101匹“草泥馬”牽了回來。

  到了哈爾濱后,我聯(lián)系了燕姐,就是我的同學(xué),我第一次出國前在綏芬河和燕姐還有劉丹一起吃的火鍋,我們還相約再聚“七里香”火鍋店,不過至今也沒有再聚成。

  燕姐來火車站接的我,在火車站打車去了燕姐工作的地方,是離火車站不遠的地方,但是出租車司機卻繞了幾個圈子,被燕姐給揭發(fā)了,司機卻還很豪橫!

  “在俄羅斯咋樣啊?米沙!”燕姐看著我,笑呵呵的問道。此時的燕姐已經(jīng)不像在學(xué)校時的樣子了。她在大學(xué)時都不怎么說話的,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像個大姐姐,而且臉上都是青春期所特有的痘痘。這次見到燕姐后,感覺她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已經(jīng)能說會道了,而且臉上的青春痘也不見了,顯得更加的漂亮了。她穿了一件牛仔褲,白色的休閑西服,拎了一個皮包,顯得很干練,給人一種白領(lǐng)的感覺。

  我笑道:“呵呵,我還好,在國外待了六個月,感覺像六年!”,回想起俄羅斯的一幕幕,真的感覺這六個月好漫長,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

  “看你說的,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感覺!父母都好吧?”燕姐問道。

  “他們應(yīng)該都好吧,已經(jīng)六個月沒見了”我想起在丘古時,父母還因為干姑娘的事情鬧過離婚,心里不是滋味。

  “父母年齡大了,真的應(yīng)該多為他們著想了”燕姐看了看我,認真的說道。

  中午燕姐帶我去一家米線館吃的米線,那頓米線我印象比較深刻,因為吃了很多種不同的東西,各式各樣的配菜,很豐盛。在吃米線的過程中,燕姐不時的把兩件衣襟往中間拽,來遮住她低頭吃米線時可能會露出的乳溝。我則盡量只是低頭吃自己的米線,不過偶爾眼睛會情不自禁的往燕姐扶在胸前的手指縫看去。

  吃過飯后,燕姐說他們今天下午有個“沙龍”,要帶我去看,我在電視里聽說過“沙龍”,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跟著燕姐去了。

  到了地方,原來是類似于推介會的一場活動。是“安麗”舉辦的,一個40多歲的婦女文質(zhì)彬彬,溫文爾雅的向我緩緩地伸出右手,又停在了更靠近自己的位置,我在大學(xué)的時候?qū)W習(xí)過禮儀,知道怎樣和女人握手,于是我輕輕的握了握那婦女的手尖。那種感覺很好,是我第一次和女人握手,盡管和我握手的是40多歲的婦女,并且她的動作有些矯揉做作。

  在所謂的“沙龍”上,那個40多歲的婦女是主持人,她一直在介紹他們的產(chǎn)品,用一個蘋果演示了應(yīng)該怎樣清洗蘋果。意思是普通的水和其他洗潔精是洗不干凈蘋果的,于是她拿出安麗的洗潔精來洗,蘋果上明顯起了很多的泡沫,都是臟東西。這時我想起了,來的時候,在樓梯里見到了燕姐的一個男同事,他拿了兩個蘋果,在進屋后遇見了那個女主持人,并且對她說道:“左邊的是洗過的,右邊的是臟的”。

  顯然普通的水和洗潔精洗的是之前洗過的蘋果,而用安麗洗的是臟的蘋果,真是套路啊!

  我和燕姐坐在一個長條沙發(fā)上,中間隔了一個人,在“沙龍”進行期間,燕姐不時的看看我,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這讓我感到很舒服。

  在“沙龍”結(jié)束后,燕姐推薦我也給父母買一些“安麗”的產(chǎn)品,說是這個東西很好。我內(nèi)心不是很想買,畢竟那個東西比普通的產(chǎn)品貴,而且我內(nèi)心也隱約有些懷疑起燕姐帶我來這里的目的,不過我還是答應(yīng)買了。

  后來燕姐的同事,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帥哥和燕姐帶我坐公交車去安麗大廈去拿貨,燕姐說她沒有貨了,讓我拿她同事的貨。一路上他們一起陪著我去拿貨,還去“索菲亞教堂”附近看了看。他們待人都很熱情,有禮貌,看起來很真誠。

  我買了三套,有洗發(fā)香波、香皂、牙膏和洗潔精。一套給家里,一套送給大姨家,最后一套自己出國的時候用。一共三套東西花了我500多塊錢,說句實話,確實有些貴。

  我是晚上的火車去齊齊哈爾的,晚飯我請燕姐吃的川菜。當(dāng)時內(nèi)心還是對燕姐有一種很敬仰的感情,她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成熟女人的魅力深深的吸引了我。這種感覺我是從來沒有過的。

  吃過晚飯燕姐把我送到火車站,一直陪我到開始檢票她才離開。當(dāng)時我內(nèi)心很感慨,人在旅途中能遇見一個熟人,同學(xué)或者朋友陪自己一段,真的是件幸福而又快樂的事情,讓我在旅途勞頓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情。

  在齊齊哈爾,父親來火車站接的我,他是正好來市里取我的工資,順道接我。那個時候我的工資都是打到我的農(nóng)行卡,我把卡給了母親,母親會定期讓父親取回來,存到鄉(xiāng)里的農(nóng)村合作社,據(jù)說利息高些。

  中午我?guī)Ц赣H下館子,要了四個菜。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和父親一起下館子,而且是第一次用自己賺的錢請父親吃飯。吃過飯后,父親提出要去修手機。這個手機是父親的第一部手機,是個二手的,紅色翻蓋手機,已經(jīng)破爛不堪了,上面還纏著透明膠帶。

  “這手機還修啥!走,我給你買一個去”我看到父親的手機太破了,就決定帶他去買一個新手機。

  在手機店,我給父親買了一個翻蓋的手機,在前蓋上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龍的形象。而且這部手機有內(nèi)存卡,可以放歌聽,不貴,才400多元。拿著我給買的手機,父親開心極了。還打給自己的朋友,說兒子給自己買了新手機,還有內(nèi)存卡,可以放歌聽。

  我和父親坐上了回家的客車,一路上,公路兩邊大多還都是荒地,春耕才剛剛開始,地里都是一些玉米茬和枯黃的玉米葉。這與俄羅斯的景象完全不一樣。在中國,鄉(xiāng)村之間除了田地還是田地,而在俄羅斯根本就看不見田地,都是森林和荒野,而且俄羅斯的村莊很少,村與村之間的距離很大。

  在迎接我回家后,母親蹲在灶坑前燒火做飯,她心疼我花了那么多錢買禮物,還埋怨我不應(yīng)該給父親買手機,不過我看得出,母親吃我給買的巧克力和糖果的時候很開心,她很愛吃甜食,從小就愛吃,能吃上兒子給買的巧克力和糖果,她自然更是開心了。這時表弟呂鵬和三舅、老舅還都在我家里,大姑已經(jīng)回北山里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父親不在,他去給別人家?guī)凸とチ恕@暇送拙屏朔帕诵┪規(guī)Щ貋淼亩砹_斯蜂蜜,他總是喜歡“嘚瑟”。我提議喝我買回來180元的酒,三舅說道:“喝嗎?那酒太好了吧!”我想想也是,這酒是給我父親買的,只有父親說喝,他們才能借光喝到的。不過這瓶酒在若干年后還是被我父母給我大舅送去作為禮物祝壽了,而如今大舅已經(jīng)不在了……

  晚上我和父母在東屋睡,他們?nèi)齻€在西屋睡,在農(nóng)村就是這樣,一鋪炕不管男女,都睡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會為了這事兒感到害羞,這在前面已經(jīng)講過了。

  在家里待了兩天后,我和呂鵬、老舅和三舅去了大姨家所在的村子-東山屯。我把給大姨家的禮物拿出來,他們都感覺很新鮮,一堆俄羅斯商品,還有安麗的東西。晚飯大姨下廚做的菜,做了一盤醬雞爪、炒油菜、蘑菇粉條燉小雞、燜鯽魚,花生米,還有一盤涼菜。這些菜對于我來說都挺好吃的,就是太咸了。我不知道是這次做的咸了,還是說以前也這么咸,只是我在國外待久了,他們都吃的比較淡,所以我也習(xí)慣了清淡些的口味。

  我們喝的是玉米酒,53度的白酒,我喝了半斤,喝到最后,把我喝吐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就說是因為我有咽喉炎,又吃了蒜,刺激嗓子,所以才吐的。

  第二天我和表弟去三姐家了,是去幫忙粉碎苞米垓子,粉碎出來的苞米垓子可以喂牛。我和表弟忙了一上午就結(jié)束了,忙完后,表弟神秘兮兮的對我說有“大片”,問我看嗎。作為一個處在青春期末尾的我,肯定是不會拒絕的。于是表弟從一個包裹嚴密的袋子里找了出來碟片,剛剛打開,三姐從集市上回來了,表弟趕緊手忙腳亂的按了待機鍵。

  三姐去洗菜了,準備吃火鍋,這時三姐家孩子找遙控器,說要看電視。而這時有別人家的牛來三姐家苞米垓垛偷吃,表弟出去攆牛了。我在幫三姐洗菜,沒有注意。三姐的兒子開了電視后趕緊跑過來喊道:“媽,電視里放的外國人怎么不穿衣服?”。三姐恍然大悟,趕緊跑過去把電視關(guān)上了,取出了光碟。我則滿臉通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中午吃火鍋的時候,又喝了53度的白酒,那幾天除了早飯,幾乎頓頓喝白酒,幸虧那時候年輕,不然真的受不了。我也再一次喝到量了,再喝就多了。不過我內(nèi)心和表弟暗自較勁,我不明白怎么他就那么能喝呢,我就不行,喝不到半斤就喝醉。

  在大姨家待了2天后回到家,聽母親講,這幾個月,父親經(jīng)常去他“干姑娘”家,干姑娘和她爸老讓我父親給她買這個,買那個,大多數(shù)是零食。甚至父親偷偷取回我的工資給他干姑娘買了手機。這真是讓我無法忍受!而且父親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越來越離不開酒了,每天都喝,一天不喝都想。他也不在乎尊不尊嚴的了,醉酒更是家常便飯,而且這兩年因為母親管著,不讓他給干姑娘買東西,他經(jīng)常打母親,甚至我在大姨家的時候,他用啤酒瓶子差點打到母親的頭!也許是礙于父子的緣故,我并沒有找他算賬,最多是說他,勸他。他滿口答應(yīng),可是做的事情卻相反。我也非常為母親擔(dān)心,擔(dān)心哪天父親失手,在把母親打個好歹出來!我那時候真的希望自己能“牲口”一些,揍他一頓!可是我下不去手,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也只能帶著這樣擔(dān)憂的心情,再一次地出國了。

  回到家不到10天的時間,我接到通知,要出國了。這次我是和林哥一起出國的,他比我早回家的,這次也和我一起上去。

  我和林哥從綏芬河坐火車去格城,而從格城到烏蘇里斯克是乘客車。在這趟客車與我們同行的是一伙去俄羅斯種菜的中國人。他們都是從綏化的一個村子出來的。一群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他們穿著非常樸素的衣服,樸素到像是干活時才穿的破衣服,甚至在衣服上都是泥。大包小包的東西,在海關(guān)的時候還大聲喧嘩,被俄羅斯海關(guān)人員呵斥。

  在他們中間,我和林哥則像是穿著體面的城里人,干凈整潔,長的也是白白凈凈。這些“鄉(xiāng)下人”也很羨慕我們這些“城里人”。但是我知道我和他們是“一伙兒”的,因為我也是從鄉(xiāng)下走出來的,甚至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我的鞋底也粘了很多的泥,被我擦掉了而已。只是我比他們幸運,多讀了幾年書而已。

  我和林哥被大包小包的行李擠到過道上動彈不得,甚至我連一步都挪動不了,擠的我急了,大聲喊叫,可是無濟于事,他們照樣往車上裝行李,他們說“也不能扔了?。 ?。一個行李包砸到了一個叫做“小偉”的22-23歲的小伙身上,顯然把他砸急了,用腳猛踹行李,嘴上罵罵咧咧,幾個中年婦女說道:“哎呀,這小偉啊,這脾氣可不行!”。

  我的衣服被一個行李包漏出來的東西弄臟了,我一聞是大醬。東北人喜歡吃自己家里自制的大醬,甚至出國也帶著。但是密封不嚴實,弄臟了我衣服,氣的我夠嗆,可是又沒地方訴苦。從格城到烏蘇里斯克要坐4個小時的車,累大勁了我就依靠在他們的行李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路上,一群婦女吵吵著要去廁所,可是他們誰也不會說俄語,于是我對俄羅斯司機說道:“女人們要去廁所”。司機把車停到了路邊,7-8個婦女去路邊蹲下來小便,我把頭轉(zhuǎn)過去不看她們,俄羅斯司機也把頭扭了過去,但是幾個中國“老爺們”卻沒有,盯著她們看。婦女們回來后半開玩笑地大罵偷看的人:“一個老爺們偷看老娘們出外頭(如廁),臭不要逼臉!”。

  后來終于到了烏蘇里斯克了,我卻被累地快堅持不住了,行李把我的腿都擠麻了,看來這次真的是被這群同胞“害慘了”!

  我和林哥打車從烏蘇里斯克到的伊曼,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老孫頭給我們熱了飯菜,我和林哥每人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兩大碗飯。

  后面在伊曼,每天就是檢尺,沒活的時候就在家里看電視。有一次一個俄羅斯客戶送給我們一只大大的烏龜。這烏龜很兇,它會張嘴去咬任何膽敢靠近它頭部的東西。宋偉拿出辣椒放到烏龜?shù)淖爝?,烏龜張開大嘴上去就是一口,后來竟然給吃了,也不知道它到底怕不怕辣。老孫頭把烏龜按在菜板上想辦法宰殺,可是這烏龜是個“縮頭烏龜”,任由老孫頭刀劈斧剁都無濟于事。后來老孫頭讓我在前面用筷子逗,他拿刀隨時準備好,就等烏龜把頭伸出來,他好下刀。在嘗試了幾次后終于成功地把這只可憐的手無寸鐵的無辜的烏龜宰殺了。宋偉說他們前幾天吃了一只烏龜了,也是客戶送的,還用白酒兌烏龜血喝的。我也來了興致,去找白酒,但是家里沒有白酒了。我急匆匆的跑去商店買來伏特加,回到家后,碗里的烏龜血已經(jīng)凝固成一塊兒了,我覺得可惜,不過我還是把血放進了酒杯里,到滿了白酒,連酒帶血一口喝了進去,卻被這塊烏龜血噎得夠嗆。燉烏龜肉倒是沒有什么吃頭,味道很一般,也沒有覺得多么的大補,就那么回事吧。

  過了幾天,金鋒張羅著要去燒烤,于是大伙開始著手準備起來。早上起來,劉哥就開車帶著宋偉去菜市場拿肉了,這肉是前一天他們?nèi)ベI的,讓賣肉的人給切好腌制過的。俄羅斯烤肉和中國不一樣,中國的一般是一根細細的竹簽子或者鐵簽子,肉串也是很小,吃的也就是孜然味。而俄羅斯的大肉串是真的名副其實的大,方形的大肉塊,邊長有2-3公分長,用曲柳燒出來的炭火來烤,在撒上俄羅斯特制的香料,蘸著酸奶油或者是番茄醬吃,味道超級好。

  宋偉他們?nèi)』貋砣夂?,也順便買了蘸料和一些辣椒、蘑菇等可以用于燒烤的食材。大早上,大伙都沒有吃早飯,但是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都要去燒烤了。大家給這次燒烤活動取名“春游燒烤狂歡夜”。大概8點半,我們就出發(fā)了,我和老孫頭,小海哥、林哥先去的,其余人在后面的車。

  林哥開車穿過我們的貨場,然后在向東開了4里地左右,這里是一個村子,需要穿過村后的一個土路,前天剛下過一場春雨,路還有些泥濘,坐在車里都可以聞到泥土的芳香。一座木房的后屋的窗戶開著,屋里的梳妝臺前一個年輕的女子在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粉色的新衣服。汽車通過村子后向南駛?cè)ィ@里的路是砂石路,好走了許多。又大概走了8公里路的樣子,我們來到了一條河邊,河不寬,我們這個地方的寬度也就30多米,這里就是我們春游燒烤狂歡夜的目的地。

  小河邊翠綠的楊柳在五月春風(fēng)的吹拂下輕柔地扭動著腰肢,柔弱的嫩葉發(fā)出醉人的清香。幾只藍點頦在柳樹上捉著迷藏,紅點頦在樹根下面翻找蟲子吃。河岸兩邊開滿了姹紫嫣紅的野花,嫩綠的青草映襯著花兒的美,花兒又給單調(diào)的青草點綴出不一樣的完美氣質(zhì),像是翠綠的桌布上面的點點繁花。一簇青草掩映著幾個大蘑菇,應(yīng)該是俄羅斯人常說的大黃蘑,而在黃蘑菇旁邊露出一只金花鼠的小腦袋,正賊頭賊腦的看著我們這群人,見我們沒有靠近,又回過頭來在大黃蘑上啃了一口之后就一溜煙爬上了一顆白松。五月底的春天就是這樣迷人。突然我們聽見頭上呼呼風(fēng)聲,原來是一只大大的丹頂鶴之類的大鳥撲閃著翅膀飛過,飛到了河對岸的一片蘆葦蕩中落了下來。

  “臥槽,你看那個大蘆葦蕩里,好多鳥類”小海哥指著蘆葦蕩多我說道。小海哥去年在伊曼工作了幾個月后回國了,之后在國內(nèi)工廠待了一段時間,上個月才出國的。

  我順著小海哥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蘆葦蕩上空盤旋著十幾只大型鳥類,可能是鸛類的水鳥,鳴叫聲甚至可以傳至幾公里以外。蘆葦間小型鳥類往來穿梭,忙忙碌碌的。而在蘆葦蕩岸邊有好多的鳥雛在地上跑來跑去,顯然上空盤旋的是它們的父母,看見對岸來人,慌張地呼喚自己的孩子們回窩。

  “哇奧,人間仙境啊!”宋偉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喃喃自語到。他們的車剛到,宋偉甚至連懷里抱的裝肉的盆都忘記放下了。劉哥抱著一捆大蔥,看著對岸的景象,眼里充滿驚喜。

  “來來來,別看了,開整吧!”林哥張羅著道。

  “來,我來穿串,你們支起燒烤架子”劉哥自告奮勇出來穿串“臥槽,這肉好像沒有腌好啊,你看,還通紅呢!”劉哥打開裝肉的盆上的保鮮膜后叫道。

  肉沒有腌好,于是我們決定讓肉在腌幾個小時,中午可以打點魚吃。說干就干!老孫頭年輕時可是打魚的好手,他帶了漁網(wǎng),是那種一片一片的,從岸這邊一直撒到河對岸。整個把河攔住了,如果有魚,撞上網(wǎng)就跑不了。

  老孫頭脫光了膀子,就穿個褲頭扛著網(wǎng)下河了,費了1個小時的力氣,終于把網(wǎng)下好了,早上五月的河水還有些涼,他的皮膚都有些紅了。老孫頭下完網(wǎng),在岸邊把身上粘的河泥用水沖掉,然后跨上了對岸,去蘆葦蕩查看了。宋偉和小海哥也脫光了游了過去,9點多太陽升起來了,今天是個艷陽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很舒服,所以他們光著膀子也不覺得很冷,倒是跳到河里后,都吵吵有點涼。

  老孫頭進了蘆葦蕩不一會兒就跑出來向我們招手,讓我們趕緊過去,還喊著讓我們拿個桶。宋偉和小海哥已經(jīng)游了過去,我們這里剩下的都是不會游泳的。宋偉上岸后在蘆葦蕩里看了一圈后興奮地跑出來,快速的游了回來,讓林哥把車后備箱打開,從里面拿出來兩個洗車用的水桶。

  “唉,操,水桶拿走嘎哈啊?!我一會兒還要洗車呢,這車都臟成啥樣了!”林哥見把水桶被拿走了,他沒法用水桶盛水來洗車了,急忙叫道。

  “還洗啥車??!有野鴨蛋!好多!”宋偉喊著,頭也不回的游了回去。

  聽宋偉說有鴨蛋,這可把我給急壞了,心里想過去,可是就是不會游泳,只能望著對岸干著急。其他人沒顧上野鴨蛋的事情,個忙個的。劉哥看見剛剛松鼠啃的幾顆大黃蘑,采了回來,又跟在幾個早起采蘑菇的俄羅斯婦女和兒童后面,采了一些其他的不認識的蘑菇。采蘑菇的俄羅斯人是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帶著她的兩個孩子,一個10歲的女兒和一個2周歲的小兒子,以及婦女的妹妹,也就是孩子們的姨媽。她是一個漂亮的俄羅斯村姑,今年25了,名字叫做娜佳,她穿著雖然樸素,但是長相卻非常的漂亮,一張娃娃臉美麗又俏皮,長的又細又高,雖然穿了一件長長的外套,一雙靴子,可能是怕早上的露水浸濕鞋子和衣服,所以穿的有點多。不過這件外套卻難掩里面那修長的形體。

  金鋒和林哥在一旁洗車,洗著洗著都站在原地盯著娜佳看了起來。林哥看的出神,甚至連抹布掉地下了都不知道。金鋒不虧是領(lǐng)導(dǎo),馬上意識到這樣不好,低下頭繼續(xù)擦車,對林哥說道:“小林子,別看了,哈喇子都滴腳面上了!”。林哥笑嘻嘻的說道:“這姑娘長的太帶勁了,我們幾個包了她吧!”,

  顯然他是在開玩笑,我在俄羅斯這么多年,也沒見得誰有這種色膽。大伙也只是哈哈一笑。

  劉哥采回來蘑菇,還問了蘑菇的吃法。有種長的很像香菇的蘑菇,俄羅斯人說了名字,可是大伙誰都不知道對應(yīng)的漢語名字。這種蘑菇可以做燒烤,而那種大黃蘑是燉魚的極佳食材。還有其他的一些雜蘑,也是可以燉魚吃的。

  這時老孫頭和宋偉他們拎著兩桶野鴨蛋回來了,滿滿的兩桶。這種野鴨蛋也是綠色的,但是沒有家鴨蛋個頭大。里面還有些其他的鳥蛋,有大有小。老孫頭說那邊各種鳥蛋,很多很多,他每窩里只拿一到兩枚鳥蛋。看不出來,這老東西還挺有同情心的。

  把野鴨蛋和鳥蛋放到地上后,老孫頭帶著宋偉和小海哥去收網(wǎng)了。

  “靠,也沒有啊,一條都沒有呢!”宋偉邊起網(wǎng)邊抱怨沒魚。

  “還沒收到頭呢,別急??!”老孫頭說道。

  “這有個蝲蛄(東北小龍蝦)”小海哥說道“可下有收獲了”。

  “我們那里叫夾蛄”我說道。這種蝲蛄在我們家那邊比較常見。有時候村上會來騎著摩托車賣魚的人,都是從我們離我們村子有10公里外的一條阿倫河里打上來的。大多是2-3兩的鯽魚、鯉魚,還有個頭稍大的鯰魚,以及泥鰍魚等,偶爾里面會有幾只夾蛄,也就是蝲蛄。

  “唉,有了有了,還撲騰呢!”宋偉大叫起來,看來是有魚了。

  在網(wǎng)的盡頭竟然真的網(wǎng)到了魚。有8條鯽魚,都在6-7兩左右的,野生狀態(tài)下的鯽魚能長這么大已經(jīng)不錯了。還有3條黃鯰魚和一些蝲蛄。后來在宋偉往岸上提網(wǎng)的時候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黑鯰魚和一條一斤多沉的鯉魚。

  “這回中午有野生的魚吃了!”宋偉高興的嘻嘻直笑。他說他從小就在河邊長大,所以很喜歡吃魚。雖然自己打魚不是很有經(jīng)驗,但是吃魚卻是在行。

  宋偉收好網(wǎng)后,在林哥的后備箱里找出來一口平底鍋,這鍋竟然還是我們在“三仙洞”時撿的那個鍋,已經(jīng)銹跡斑斑了。宋偉在河里把鍋洗凈了,又在地上擺了幾塊石頭,把鍋放上去,壘了個簡易的灶臺。找來一些干脆和干樹枝點燃,往鍋里倒了油,開始煎泥鰍。這時小海哥從一個坑里撿來了一個廢棄的鋁鍋,已經(jīng)憋了。小海哥把鋁鍋用腳踩著直了過來,遞給了宋偉。

  宋偉又架起來了一個灶臺,打來河水,用這口撿來的鋁鍋燉起了鯽魚和鯉魚,還有鯰魚和蝲蛄,里面還放了十幾只小蝦,也是網(wǎng)上面掛的。還放了劉哥踩來的蘑菇和我們帶來的用來燒烤的白菜。宋偉用老孫頭揣來的一些調(diào)理和干辣椒等把魚燉上了,據(jù)說還放了一味山草,說是他們老家的燉魚秘方,搞的神秘兮兮的,咱也不知道是啥草。不一會兒鍋里就傳來了燉魚的香味。

  宋偉把煎好的泥鰍放到盤子里后開始煎野鴨蛋和其他的鳥蛋,老孫頭也自己壘起來一個灶臺,不過他沒有鍋,而是用我們帶來的鋁盆,盛了河水,直接煮起野鴨蛋來。

  飯都做好了,我們有了燉魚,還有煎泥鰍,野鴨蛋和鳥蛋,但是沒有主食,這時老孫頭神秘兮兮的從一個袋子里翻出來十幾個油餅,是他早起烙的,我說怎么早上起來有烙餅的香味呢!

  金鋒把大家叫過來開飯,小海哥開了啤酒遞給大伙,說道“中午咱們小喝點,下午燒烤好了,咱們再喝!”

  金鋒接過啤酒說道:“來,大伙,手里都有酒了吧,來吧,大伙最近都辛苦了,咱們今天來到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誒,好像沒有山奧,哈哈哈,來來來,大伙都別裝假,今天就是休息放松,喝起來,干了!”

  大伙歡呼著,酒瓶互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最后是咕嘟咕嘟的吞咽聲。我喝下了整瓶啤酒,無奈肚量有限,啤酒嘩地從我的嘴里噴射出來。一道瀑布也似的啤酒從宋偉的胳臂旁掃過,驚的他猛地向左邊一閃,酒液并沒有噴到他身上,可是他的頭卻撞到了林哥的后背,把林哥疼的直叫。大伙紛紛調(diào)侃我沒肚量。

  我嘗了口宋偉做的燉魚,這魚燉的確實好吃,料也下的很足,但是在調(diào)料和魚本身的香味中還有一種香,很香,是沒有吃過的香味,這也許就是宋偉所說的“一味山草”吧。雖然下足了調(diào)料,可是這魚湯依舊是奶白色,可見宋偉的燉魚水平真的很高超。這野鴨蛋煎著吃味道稍微有點腥,老孫頭煮的野鴨蛋倒是不腥。大黃蘑果真是上等的好蘑菇,口感爽滑,味道鮮美,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蘑菇了,難怪那只可愛的小松鼠會去咬它。

  我們的午飯總體來說還是蠻豐盛的,雖然量不足,不過我們的壓軸戲卻是晚上的燒烤。吃過午飯,大伙有的曬太陽,有的去釣魚了,魚竿只有一把,金鋒坐在那里認真的釣著,可是半天也沒見魚上鉤。金鋒把魚竿塞給老孫頭,自己在地上鋪了個毯子,躺在上面睡起覺來。我和宋偉在小海哥的帶領(lǐng)下開始穿肉串了,豬肉腌了一上午,已經(jīng)腌制的很透了。我們還穿了一些蘑菇和辣椒,西葫蘆以及其他的蔬菜準備一起烤。

  把燒烤穿好后,他們會游泳的去河里游泳了,我不會游泳,就只能在岸邊淺的地方搓搓泥。這時候早上采蘑菇的婦女一家人也過來做燒烤了。婦女的丈夫開著一臺陳舊的“拉達”車帶著一家老小過來的。拉達車雖然小,但是這車里卻坐了六個人,有采蘑菇的婦女,后來知道她叫做達尼亞,她的妹妹,也就是上午的那個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的年輕美女娜佳,達尼亞的兩個孩子和她的丈夫瓦夏。李健仁也叫瓦夏,可惜他今天沒在這里,他去了丘古了,丘古---我的傷心之地!

  他們一家人拿出了要燒烤的東西,是雞翅中,還有其他的蔬菜。他們和我們問候過后就開始了自己的“生活”。我們和他們兩家是各有各的生活,互不相擾,各干各的。瓦夏拿出帶來的木材,是水曲柳柈子,在地上挖了個不深的坑,然后周圍放了幾塊石頭,把雞翅中放在了一個專用的燒烤夾里鋪開,兩扇大燒烤夾合上后,雞翅被牢牢地固定在里面。等柈子燒成炭后,瓦夏把架子放在上面開始烤雞翅了。他的操作看起來很專業(yè),熟練。

  女人和孩子們?nèi)ハ潞佑斡玖?,婦女達尼亞在淺水區(qū)給2歲的小兒子洗澡,她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不過她的身材還是不錯的,但是穿著泳裝的身子已經(jīng)明顯開始發(fā)福了。而娜佳就不一樣了,她很年輕,25歲的她無論放在哪里都是美人一枚。她身穿一套紅色帶白點的泳衣,纖細的身材勻稱,苗條,腰部沒有一絲多余的脂肪,淺淺的肚臍好似一個美麗的小窩,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住著一位神圣的香香的小精靈。娜佳有著白種人特有的潔白皮膚,白皙中透著一絲紅色,并不是那種慘白,這種白,白的讓人陶醉,白的讓人向往。

  娜佳入水游泳,她的泳姿很漂亮,顯然是從小在河邊長大的。她雖是鄉(xiāng)下人,擁有鄉(xiāng)下人的樸實,但是在她身上卻絲毫看不到“土”,反而是勝于城里人的大氣和端莊。大家的眼睛基本上都沒有從娜佳的身體上挪動過,我坐在小海哥旁邊看他燒烤,給他打下手。忽然娜佳轉(zhuǎn)頭看向我們這群中國人,可能她注意到了一束束熱辣的眼神,好似一顆顆穿心毒箭射向自己,這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所以她轉(zhuǎn)頭看向我們以示抗議,可是她卻看到的是一個個后腦勺和腦瓜頂,因為這群在俄羅斯待久了的“光棍”早就練就出一套熟連到極致的“看妞大法”!在娜佳準備轉(zhuǎn)頭的一瞬間,這群“光棍”早已把頭轉(zhuǎn)到別處,速度之快,讓人咂舌。由于我來俄羅斯時間不長,“看妞大法”才練到第二層,還遠沒有練成,所以轉(zhuǎn)頭慢了,被娜佳看了個正著,我羞愧不已,假裝低頭,啃了一口手里拿的一串還沒有烤的生白菜。眼角的余光看見娜佳直直的盯著我看,我能感受到她臉上的憤怒表情!

  “這也不怨我呀,你穿的那么性感,總不能阻攔我的眼睛吧,我也管不住??!我們家清雅身材比她好多了。哎!清雅也不知道在哪里,興許早已是別人的枕邊人了!那李丹也比她強?。“?!李丹又在哪里呢???那至少阿尼亞也比她強百倍?。。?!可是我一直當(dāng)她是“妹妹””我的內(nèi)心里不平衡起來,心里一陣嘀咕著。尤其是當(dāng)我看到宋偉竟然賤兮兮的湊到娜佳身旁用不流利,甚至癟嘴的俄語竟然向她請教起游泳的姿勢起來。顯然這是“醉翁之意”!然后娜佳卻很樂意地教授他游泳的方法。這讓我們岸上的人都感到不爽,大伙連連罵宋偉賤!

  “操,老孫頭也湊上去了,一個老逼燈!”林哥半分玩笑,半分怒意的說道。

  “哈哈哈,小林子,上啊!你沖上去!”金鋒調(diào)侃道。

  “我特么不行,不會游泳,不然早沖上去了,海子,還看,都糊了!”林哥說道。

  這時一股焦味冒出來,原來是小海哥光顧著看美女了,把肉都烤糊了。

  “趕緊叫他們來吃吧,一會兒看美女都看的餓死了!”林哥吵吵到。劉哥先上的岸,他并沒有過多的去看美女,接著是老孫頭,他顯然是意識到自己一個老頭子,人家美女才不會搭理他。到是宋偉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Тыидти,кушай!”娜佳不耐煩的對宋偉說道。原來她早就被宋偉膩歪的煩透了。甚至開始趕宋偉走了。宋偉也覺得自討沒趣,灰溜溜的回來了。

  一場因為美女引起的風(fēng)波就此結(jié)束,這時已經(jīng)下午4點多了,天色漸暗,折騰了一天,大伙也終于可以吃上燒烤了。

  “來吧兄弟們,多了不說,大伙使出吃奶的力氣,盡情的喝吧!”領(lǐng)導(dǎo)金鋒發(fā)話了,讓大伙使勁喝,大伙瞬間沸騰起來,啤酒瓶子你來我往,叮叮的碰撞著。鑒于中午喝噴的經(jīng)驗,我就不在干了,改成大口喝,他們簡直是一群神獸,一口就能喝一瓶!豬肉串烤的很香,一塊豬肉正好一口,用烤肉蘸著辣口的番茄醬和洋蔥一起吃,味道鮮美無比,還有烤蘑菇和其他的蔬菜一起吃。

  這時達尼亞的老公瓦夏端著烤好的雞翅過來給我們,我們很高興,也送了他們一些烤好的豬肉串。后來兩伙人干脆湊到一起喝了起來,瓦夏在他做燒烤的地方加了更多的木頭柈子和樹枝,變成了篝火。我們一群人圍坐這篝火,邊喝邊吃。

  我忽然聞到身邊一股玫瑰花香,原來是娜佳坐到了我身邊。我并沒有主動和她搭話,主要是有點自慚形愧,自從在大連,清雅說自己有了男朋友后,我就一直覺得自己很蠢很笨,自卑感開始占據(jù)了我的內(nèi)心。

  “Кактебязовут?”娜佳問我叫什么名字。

  “Миша,атыНадя,язнаю,оченьприятно”我說道:“我叫米沙,你是娜佳,我知道的,非常高興”。

  “Гдерусскомуучился?”娜佳問我是在哪里學(xué)習(xí)的俄語。

  “ВКитае!”我說在中國學(xué)的。

  “Аутебяподругаесть?”娜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

  “Нет”我很詫異,沒想到娜佳會問我這個問題,吃驚的看著她,說沒有。

  娜佳看我一副吃驚的樣子,哈哈大笑。她已經(jīng)喝得微醺,人看著很興奮。后來她說她很討厭宋偉,一看他就很色,喜歡和女孩子起膩。娜佳還講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她自幼父母雙亡,他們死于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具體什么事故她也不知道。自小她與姐姐相依為命,姐姐比她大8歲,所以一直都是姐姐照顧她。后來姐姐結(jié)婚了,就和丈夫一起供她出去上大學(xué)。娜佳去年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了,是在哈巴的一所大學(xué)畢業(yè)的,畢業(yè)后回到鄉(xiāng)下休息了半年。這期間她一直在村里的一家商店打工,不過她覺得在村里沒有發(fā)展,于是她決定去大城市闖一闖。明天她就要去哈巴找工作了,這次燒烤也是姐姐給她送行的。她說她要賺錢,要報答姐姐和姐夫?qū)λ亩髑椤?p>  我沒想到,這么漂亮的娜佳竟然有這么悲慘的命運,而她又這么勵志。幸虧她有一個好姐姐,把她養(yǎng)大成人,還讓她上學(xué)。幸好在俄羅斯上學(xué)是免費的,她姐姐就給她寄去食宿費用就好了。娜佳在上學(xué)的時候也去酒吧里打工。在酒吧的時候,她愛上了一個年輕又有朝氣的陽光大男孩巴沙。那男孩與她是一所大學(xué)里的同學(xué),是工程系的。兩人初次見面就深深的愛上了彼此,并且開始交往。可是后來非常偶然的一次,娜佳去公共教室上自習(xí)課,她正在認真的看書,忽然她聽到前排傳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她的男友巴沙。只見巴沙左手摟著一個姑娘,這姑娘娜佳認識,正式她的閨蜜柯秀莎!巴沙和柯秀莎舉止親密,柯秀莎開玩笑也似的指責(zé)巴沙不應(yīng)該和女友的閨蜜做出這樣的事情,而巴沙則說道:“我和娜佳就是玩玩,她一個鄉(xiāng)下的姑娘,我怎么會看上她呢!我愛的是你,柯秀莎……”。

  娜佳說道這里,流出了眼淚,然后她接著講訴。她當(dāng)時氣憤極了,拿起書包狠狠的打了巴沙的頭,之后便跑了出去。回到宿舍后,她站在窗前看著人來人往的操場哭泣,本想縱身一躍跳下宿舍樓,可是這時她忽然冷靜了下來,如果她就這樣為了一個可惡的巴沙一走了之,那么她的姐姐達尼亞一定會非常悲傷,而且她還沒有來得及報答姐姐的養(yǎng)育之恩。所以她決定在畢業(yè)前永遠不在談戀愛,一心只想著學(xué)習(xí),最后她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并且順利的通過論文答辯。

  這時娜佳不說話了,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周圍很靜,只有篝火里木材燒的噼噼啪啪的聲響。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語了。本來娜佳喝了酒之后,跟著姐姐姐夫來到篝火旁坐下,而恰巧我這里有個座位。她就坐到了我旁邊,這讓宋偉嫉妒不已,他幾次悄悄的捅咕我,想和我換座位??墒俏姨幱诙Y貌,傾聽著娜佳的訴說,我不敢亂動。本來娜佳是小聲給我說的,主要是大家交談的聲音很大,所以我們勉強能聽到彼此的說話聲。后來可能是大伙看見怎么娜佳坐到了我的旁邊,竟然還和我聊了起來,就都好奇的聽起來。最后大伙干脆都不說話了,就聽娜佳自己一個人說,娜佳可能是對于不堪回首的往事太過在意,竟然說的聲音很大,而且說到傷心處,甚至激動地哭了起來。

  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多了,天邊一輪明月升起,本來還是繁星點點,被月亮一照,天上的星星變得暗淡了許多。很多星星已經(jīng)看不見了。今晚的月亮很圓,把旁邊的幾片云霞照的五彩繽紛。蘆葦蕩里不時會傳來一聲鳥叫,一只野鴨撲騰騰的從蘆葦蕩里竄出,飛向了遠處。接著蘆葦蕩又恢復(fù)了寧靜,偶爾有幾只青蛙呱呱的叫幾聲,還有草叢里發(fā)出悅耳的蟲鳴聲。

  娜佳可能是酒喝多了,靠在我肩膀睡著了,我很尷尬,大伙都盯著我,尤其是宋偉,一臉的嫉妒,我悄聲對金鋒說到:“要不今天先到這兒?”。于是兩伙人都開始收拾東西回家。姐姐達尼亞叫醒了娜佳,娜佳可能是睡冷了,鼻子不通氣,有點甕聲甕氣地對我說道:“米沙,對不起,和你說了那么多不開心的事情,今晚很開心,有緣再見!”

  看著拉達車的在兩束燈光的照射下漸行漸遠,我們的車跟在后面,我在心里默念:“再見娜佳,愿你能永遠快樂!”

  一束晨光刺到我的睡眼,把我刺醒。昨晚喝了很多酒,醒來時已經(jīng)是8點半了。他們還都沒起來。我起來后胃里一陣惡心,反胃,就跑到馬桶旁一頓嘔吐。直到感覺把五臟六腑都吐了出來后,才離開衛(wèi)生間。吃完午飯后接到金鋒通知,讓我和林哥明天收拾好東西去丘古,是老楊要回國了,讓我們?nèi)ロ斕嫠欢螘r間。就這樣開啟了我的二進丘古之旅,我的內(nèi)心隱約有些不安,想起兩個月前在丘古的點點滴滴,內(nèi)心還是抑制不住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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