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醉酒的豌豆射手
自畫冊事件后,齊炆三天沒搭理王垂衣,王垂衣也樂的逍遙快活。
坐了好幾天馬車以后,王垂衣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整日整日窩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停車吃飯,趕路睡覺,當(dāng)她覺得簡直要被悶死時,一行人趕到了一個稍大些的縣城,王義大手一揮決定休息兩日。
當(dāng)然不是為了他們這些崽子,而是車隊里還跟著金貴的皇帝,萬金之軀怎么能長途奔波勞累。
縣城名喚小丕,人口不多,但城外不遠(yuǎn)有處面積頗大的湖泊,又是群山環(huán)繞之間,依山傍水,風(fēng)景甚好。
一行人行至縣城門口,小丕的知縣收到通報,早已率眾等候多時,見大隊車馬走近,打頭的馬車?yán)镒呦聛硗趿x,紅衣小老頭幾步走上前做輯道:“小丕縣知縣曹閣拜見侯爺?!?p> 王義點點頭拱手道:“曹知縣客氣了,本侯此次上京途徑貴地小歇兩日,還要叨擾知縣了。”
曹閣趕忙道:“侯爺言重了,下官在府上備好了酒菜,還望侯爺不要推辭?!?p> 王義笑笑,“那就勞煩曹知縣了?!?p> “不敢不敢,侯爺請。”曹閣退到側(cè)面在前引路。
王義回身上了馬車,車馬隨著曹閣浩浩蕩蕩進了小丕縣。
入縣時正是夜間,王垂衣挑開窗簾看時街上已經(jīng)是空空蕩蕩,沿途的房屋中亮著或明或暗的燈火,雞犬之聲不時響起。
知縣府邸在縣城正東,車馬停在了大門口,隨行人員一個個從馬車上走下來。
曹閣一開始還笑瞇瞇的跟王義搭話,待看到人群中的齊炆時,臉色登的大變,目光求證的看向王義。
王義隱晦的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入府再談。
待所有人下了馬車,縣府的下人牽走了車馬,這才陸陸續(xù)續(xù)隨著曹閣進了府中。
待一眾人馬各自入了席,曹閣在王義眼神示意下恍然望向一個白衣男子,幾乎是小跑著上前,叩首道:“微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皇上在此,有失遠(yuǎn)迎請皇上降罪?!?p> 皇帝微微一笑,“曹卿平身,朕此次出行本就是微服,何來降罪一說?!?p> 曹閣顫巍巍的站起來,實在不怪他先前沒看出來,畢竟像他這樣的小縣官,許多終其一生也沒有一次見到皇帝的機會,若非是京中傳出消息說是皇上微服私訪,隨行之中有九川王,而他又恰好在前年與九川王有一面之緣,怕是今天與皇帝對面也是相見不相識。
王垂衣等婦孺的宴席是與王義等人分開的,她興致缺缺的吃了兩口就以身體困乏為借口先行告退了。
縣府的小廝帶著王垂衣前往曹閣為其準(zhǔn)備的屋舍,房間不大,裝飾也顯得陳舊,色調(diào)灰暗,但干凈整潔,王垂衣也不挑剔。
一路走來她瞧著整個縣府都是這般,也不知是曹閣吝與裝修還是為官清廉。
王垂衣的房間坐落在縣府南院,打開西面的窗子正對著一個小小的池子,是縣府人工建造的,池邊擺了兩塊稍大點的石頭,池水清澈,里面養(yǎng)了幾尾游魚,零星飄了兩片蓮葉。
白日睡了許久王垂衣此時一點睡意也沒有,她讓晨云晨雨在小池子邊擺了個小幾,搬個椅子坐了過去。
時值三月,櫻桃生的正好,縣府里下人早早就在房間里擺了一盤,兩個丫頭洗凈了放在小幾上,又端了一碟子棗糕,一壺茶水。
王垂衣坐在椅子上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櫻桃甜香爽口,又是提前用冰塊冰過的,吃起來爽的不得了,晨云晨雨二人一左一右的拿著蒲扇給她扇風(fēng),南方天氣熱得快,才是三月份就已經(jīng)能感覺到熱流了。
坐了一會兒,就見一個人影從北面略帶搖晃的走來。
走近了一看竟是齊炆。
他手上還拎著一個酒壺,搖搖晃晃的向王垂衣走近。
走到她身邊,他挪了挪小幾上的盤子,直接坐到了小幾上,直擠得幾個盤子幾乎要掉下去。
晨云晨雨二人見狀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麻溜的把東西端在手上,給齊炆騰出了坐的地方。
齊炆沒說話,看了看王垂衣翹起的腿眨眨眼,也學(xué)著她試了試。他保持著蹺二郎腿的姿勢咧嘴一笑,伸手從盤子里拿顆櫻桃丟進了嘴里,咀嚼兩下對著水池“噗”的吐出一個櫻桃核,如同豌豆射手一樣吐出老遠(yuǎn),打向浮在水面的荷葉。
打沒打中不知道,不過齊炆像是玩上癮了,一個接一個的吐,玩的不亦樂乎。
王垂衣也不跟他搶櫻桃了,拿了一個棗糕小口咬起來。
兩人都沒有開口講話,一個吃一個玩,直到齊炆把一盤子櫻桃都吐光了。
他舉起酒壺喝了一口,抬起袖子使勁抹了抹嘴,眼睛瞄了瞄王垂衣,一俯身幾乎將臉貼到了王垂衣臉上。
王垂衣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一激靈,手里的棗糕在指尖抖了兩下掉到了她衣裙上。
尼瑪?shù)摹?p> 她內(nèi)心怒罵一聲,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張大臉。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身上濃烈的酒氣直灌進王垂衣的鼻子,直挺的鼻尖微微有些汗,因為用力擦拭有些紅潤的誘人的唇兩邊上揚著,眼睛好像要哭一樣有些朦朧的水汽,一張臉在敞開的門扉內(nèi)部暖黃燈光之下俊美的直教人心臟怦怦直跳。
兩個小丫頭早已經(jīng)羞得不敢抬頭了。
王垂衣與他對視了幾秒也覺得心跳加速,直呼吃不消。
他終于開口了,因喝了酒而顯得略帶嘶啞的嗓音溫柔而緩慢的道:“王垂衣,你這樣看我,可是喜歡我?!?p>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王垂衣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倒是跟他說的話沒關(guān)系,而是如此近的距離齊炆口中的酒氣直拍在她臉上,沖的她一陣窒息,對于酒量差且厭惡喝酒的人來說,這個味道屬實不好聞。
她憋著氣抬手按在齊炆臉上,將他推遠(yuǎn)了開,才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氣。
什么小說里男人帶著酒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龐上!
只聞的到酒臭的女人不配得到愛情嗎!
被推開的齊炆很不爽,他危險的瞇起了眼又湊近了準(zhǔn)備說些什么。
王垂衣急忙伸手擋住他的臉,大呼要命,急急道:“王爺,男女授受不親,你清醒一點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