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面分診
東儀道長遙遙打著稽首說道;“原來是巫山兩手陰陽,據(jù)說堵先生醫(yī)術(shù)無雙,貧道能和閣下對面分診,倒是一大幸事了?!睎|儀道長說罷,又繼續(xù)給下一人診脈細(xì)看。
堵百草冷笑的幾聲,卻一個人都還沒有看,許多人都有些懷疑堵百草是不是在這里討名聲來了,都又慢慢的往東儀道長那邊靠近,堵百草一看,對先前那年輕人招手說道;“你過來,不是喝不起參湯嗎,那老夫就給你用點(diǎn)尋常的方法?!倍掳俨菡f著從懷中摸出一卷銀針來,那年輕人總歸是之前看了許多大夫,沒有個結(jié)果,又聽得對面的神醫(yī)對這個堵百草評價的高,索性是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就坐在桌子對面,堵百草見的那年輕人坐下,猛然喝道;“誰叫你坐下的,給我趴在凳子上?!倍掳俨菀荒_將凳子踹出來,順著那年輕人的肩膀一帶,年輕人‘哎吆’一聲,就被堵百草凌空提著按在了凳子上,堵百草在提起那年輕人的時候,手中迅速的在布帛中抽出一根銀針,手中真氣運(yùn)轉(zhuǎn),那銀針?biāo)查g變得通紅,這一招令那些普通的百姓又是一陣驚奇,都暗暗叫好。他們哪里知道內(nèi)力真氣這回事,堵百草用真氣將銀針燒的通紅,他們只當(dāng)是神仙的手段,之前許多不相信的人,此刻也是相信了七八分。
堵百草摁著那年輕人,順勢就往年輕人的腰眼中送人一根銀針,隨后又是如法炮制,將另外的一根銀針?biāo)腿肽贻p人的另一邊腰眼,那年輕人被嚇得不輕,直直的大叫,但隨著叫了幾聲,又是覺得不痛,反而是有些酥酥麻麻的舒適,不由得低聲呻吟的一聲。堵百草又取出幾根銀針,往那年輕人的后腿彎、虎口、頭頂三穴各送入一針,那年輕人不知是舒服還是怎的,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堵百草右手抬起,往年輕人的后背一貼,只見得那年輕人身上陣陣的淡黑色氣霧徐徐的飄了出來,過了幾個呼吸,堵百草長長的舒了口氣,取下銀針,見的那年輕人還在打著鼾聲,不由得一笑,往那年輕人屁股‘啪’的一巴掌,年輕人受了驚,一骨碌翻起來,眾人不由得一陣驚呼,先前那年輕人的面色蠟黃,沒想到這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就變得有些紅潤,雖然是已久瘦弱,但也絕無病態(tài)之色了。
周圍的人都是對堵百草已然深信不疑,那年輕人試著甩甩胳膊,又深蹲的幾下,驚喜的說道;“好了,真是好了,之前我抬著胳膊也覺得酸痛,蹲幾下就會喘著粗氣,腿酸的不得了,沒想到這下就好了。啊?!蹦贻p人猛然的想起,連忙給堵百草跪下說道;“大恩人啊,您真是神仙啊,在世的神仙啊,怕是扁鵲華佗也不見的比您高明的多少了。”
堵百草哈哈大笑,又說道;“扁鵲華佗算什么,生在一個時代哪有他們的名聲,好了,走罷,下一個?!倍掳俨萦滞首由弦蛔?,周圍的人又是一陣歡喜,這比起對面的那個神醫(yī)更加的快,而且似乎沒有什么痛苦,又是不必花錢,人人都爭先恐后的涌了過來,就是圍在東儀道長身邊的許多人也是往堵百草那邊去了。侯師從見的人亂哄哄的過來,無奈下只能擔(dān)任起維護(hù)秩序的人。
姬明月在對面看的也是一陣驚奇,但看東儀道長,神色不變,依舊是慢吞吞的診治,把脈、看舌苔、看眼瞼,就像是一個尋常的郎中一般,待得看一陣,站在東儀道長身邊的人已然是寥寥無幾,而短短的時間,堵百草早已是治的二十三人,人群一下子少了許多,但是后面依舊是許多人往這邊趕來,尤其是離開的人一傳十,十傳百,說這里有兩個神醫(yī)對面分診后,星隕城一時大震,就連許多的王侯貴族都屈身前來。隨著時間推移,堵百草身邊已然是圍了許多人,而東儀道長倒是清閑了許多,笑道;“這倒是好事,正好歇息的一下?!睎|儀道長捋著長須看著對面,微微笑著,但周掌柜的卻是面色有些難看,堵百草診治的幾十個人,竟然沒有一人前來抓藥,這樣下去,自己不要說是平價售藥了,就算是倒貼著賣,怕是也沒人要啊。
周掌柜的不由得擔(dān)憂道;“神醫(yī)啊,這。。。你看。。如何是好啊!”
東儀道長笑著說道;“周掌柜啊,你也是各郎中,醫(yī)德為先,治病救人就好,哪里管手段呢,不抓藥就不抓,總是有些人需要抓藥的,你看兩手陰陽治病的手段,是將人的潛力激發(fā)的出來,用內(nèi)力強(qiáng)行將體內(nèi)的郁結(jié)之氣打散,唉,這手段雖好,但年老體弱者難以承受,就需要銀針可以引導(dǎo),他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也是百姓之福,高興才是,不要不平衡了,這幾日你賺了許多,不虧的?!?p> 周掌柜的面色一紅,躬身行禮,倒是被東儀道長折服,欽佩不已,于是也靠在門口看著堵百草診治,心中漸漸的平息,但周掌柜心中也是暗中發(fā)誓;此后定然要大學(xué)醫(yī)術(shù),往后不想著賺取銀兩,只要造福父老鄉(xiāng)親就好了。
姬明月看周掌柜的神色漸緩,知道是被東儀道長說的開了竅,但是他哪里知道周掌柜的竟然是發(fā)了誓言要學(xué)的精深醫(yī)術(shù)來治病救人呢。而在以后的幾十年里,在星隕城就出了一個神醫(yī),周安生,之前周掌柜的名字叫做周傳生,但受得東儀道長的點(diǎn)化,從此改了名字,意為已醫(yī)術(shù)治病救人來安生立命。不管是何人前來診治,他都是藥到病除,沒有他治不好的病,還出了一本醫(yī)書《青囊后書》,是在華佗《青囊書》的基礎(chǔ)上結(jié)合的自己幾十年的經(jīng)驗(yàn)加以臨床總結(jié),而這本醫(yī)書,也成了當(dāng)時所有大夫的必修之物,就連皇宮里面的太醫(yī),也要精修此書才可。而星隕城在周掌柜的去世以后,為了紀(jì)念他,改名安生城,這是后話。
堵百草醫(yī)治的七十人后,東儀道長這里才醫(yī)治了十多人,東儀道長見的周圍人不多人,便準(zhǔn)備收拾脈枕,就這時姬明月眼睛一亮,見的之前自己救的那小娟兒攙扶著娘親緩緩的過來,那老婆子神色有些異樣,小娟兒也是面色發(fā)紅的說道;“懇請的神醫(yī)給我家娘親看看吧,對面的人也太多人,之前我見的那人治病不用抓藥,心里想著能省點(diǎn)錢財出來,但我娘痛的厲害,請神醫(yī)不要見怪,瞧瞧我娘的病情。”那老婆子一個勁兒的叫痛,就要跪了下去,又說道;“哎呀,神醫(yī)啊。。。哎吆。。。我這痛的。。我。。。一時。。糊涂。。。。啊!”老婆子和小娟兒說著就跪了下去,姬明月和長山子連忙上前攙扶起來,姬明月笑道;“大娘誤會了,東儀道長心懷大愛,哪里計(jì)較這些呢,你這一跪豈不是壞了東儀道長的名聲么?”
小娟兒聽得姬明月的話,有些害怕的不知所措,只能攙扶著老婆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東儀道長笑道;“好了,趕緊過來坐下我看看吧?!闭f著又將脈枕放下,小娟兒攙扶著老婆子千恩萬謝的坐在前面。
東儀道長捉著老婆子的胳膊,仔細(xì)的把了一陣,眉頭微微一皺,姬明月心中一跳,問道;“道長,莫非有什么棘手不成?”
東儀道長不說話,搖搖頭,依舊是把著脈,越是把脈,越是蹙眉,即便是旁邊的周掌柜的,也是一陣心緊,東儀道長之前看了無數(shù)人的病,都沒有這樣嚴(yán)肅,這一人卻如此的謹(jǐn)慎對待,怕不是一般的病情了。但誰也不敢說話,靜靜的等著,這時對面的堵百草忽然冷笑道;“看也白看,這人還有命嗎?我隔著這么遠(yuǎn)都能聞見她身上的尸臭味,難不成你這個神醫(yī)還不知么?”
姬明月一驚,這么一個大活人哪里的尸臭味,再說自己也聞不見,多半是堵百草胡說八道的,那小娟兒‘啊’的一聲,怒聲站起來罵道;“你這老先生,怎么的咒罵人呢,我娘好好的在這里,哪里什么尸臭味,你不要為老不尊,血口噴人了。”
堵百草冷笑的幾聲,大聲道;“你這小姑娘,知道什么,不信的問問這老道士或者你娘,看是也不是?”
小娟兒哀傷的低聲道:“娘,你不要聽那人的胡言亂語,神醫(yī)會將你治好的,你要相信神醫(yī)才對?!彪m然這般說著,但小娟兒的語氣漂浮無力,她心中也是沒有底氣。
姬明月有些奇怪,再看那老婆子,神色躲閃,似乎是被堵百草說中了什么,姬明月心中一動,說道;“這大娘,你要道長醫(yī)治,還是將你的病情如實(shí)的相告才是啊,不然如何的醫(yī)治?”姬明月再看東儀道長,此刻東儀道長猛然的眼睛睜開,一道精光閃過,欲言又止。
那老婆子聽了姬明月的話,又看東儀道長眼神,不由得眼睛又四處的躲閃不定,此刻不僅是姬明月覺得奇怪,就連長山子也奇怪的說道;“該不是被那老者還真說中了,這大娘真的。。。真的。。”長山子沒有將‘死去’兩個字說出口,這大娘活生生的在眼前,又怎么的能死掉呢,一個死人,又怎么的能走路呼吸,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