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花很是有經(jīng)濟頭腦,和來來往往的客人有說有笑,在那些團購網(wǎng)站和旅游網(wǎng)站上,他們的客棧都是好評,有些客人也不惜筆墨寫了一大篇推薦,陳蘭花最他們成為最美老板娘,這讓大寬很是吃醋。
陳蘭花每天臉上掛著笑臉,大寬沒事的時候坐在角落里幽怨地看著陳蘭花,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在閑來沒事的下午,大寬總要去陳蘭花那里尋找一下存在感,陳蘭花坐在電腦前充當客服的角色,而大寬的角色就是保潔員,打掃一下房間和院落,打掃院落的時候,他總是故意弄出響聲。
陳蘭花不搭理的時候,他就愈演愈烈像個孩子,有些時候生氣了干脆一個人坐在門口,有客人進來也不招呼,要是客人問有人嗎,他就脖子往后一扭說,去問老板娘。
陳蘭花有些時候忙的不可開交,大寬也不去幫忙,就一個人站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陳蘭花有些時候也生氣,就會和大寬吵幾句,大寬一看見陳蘭花兇了自己就慫,然后像個小跟班一樣帶著客人去看客房,去送紙巾送茶水。
他們吵過一次很兇很兇的架,是因為一個言語輕佻的小混混,小混混是當?shù)厝?,因為小漁村的發(fā)展讓他有資格成為一個游手好閑的人,他喜歡來民宿里找陳蘭花,開店是迎天下客的,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小混混也不敢無理,只是喜歡一只手搭在柜臺上,笑嘻嘻地和陳蘭花聊天,陳蘭花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著并不在意,但是這世上所有的喜歡都是自私的,有一天大寬就忍不住,站起來像一只斗志昂揚的公雞沖上去,一只手攥緊小混混的衣領,將他推到了門口,然后一把推下臺階,那小混混以一種極其搞笑的姿勢躺在了地上。
陳蘭花從柜臺后面出來阻攔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邊是洋洋自得的大寬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看著小混混,一邊是氣急敗壞想要撲上來的小混混,陳蘭花擋在兩人中間仰頭看著大寬說,你干嘛,你瘋了嗎?
大寬冷冷地笑著說,他要是敢再來,我就揍死他。
小混混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來,擼起袖子想大干一場的架勢,好在附近的保安趕到將兩人拉開,小混混放了一些狠話就離開了,回到房間里,陳蘭花就開始數(shù)落大寬小孩子氣,不相信自己,大寬也氣上頭,把氣話都一股腦說出來,大不了就關門,我出去干苦力也可以養(yǎng)活你。陳蘭花被氣的眼淚都掉下來,說大寬只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孩子,欠了那么多錢,不想著怎么還債在這里說這些沒用的氣話。
大寬反正來來去去就是一句話一個意思,在掙錢和陳蘭花面前要選擇的話,他才不在乎掙錢,陳蘭花說,事情哪有那么嚴重。但是大寬說有,大寬性子里也倔,兩個人就吵著,一個覺得是小題大做,一個覺得是當局者迷,兩個人吵著吵著就生著悶氣,一直到晚邊,陳蘭花接待來來往往的住客,大寬就坐在角落里不說話。
到街道的燈都亮起,大寬一個人走了出去,陳蘭花看著心里再罵,這狗東西不會又想逃跑吧。她看著電話但是沒有打給大寬,這不能輕易認輸,但是心里還是又擔憂又委屈,像陳蘭花這樣堅強的女孩子,也悄悄的覺得眼角酸澀起來,在陳蘭花把鍵盤敲的比平常響56%的時候,大寬笑嘻嘻地帶著一大盒海鮮粥回來。
他把海鮮粥放在桌子上說,來,你最喜歡的海鮮粥,里面都是大塊大塊的蝦肉和蟹黃。
陳蘭花把頭一撇說,你自己吃飽了才想起我。
大寬看著眼前很大的兩碗海鮮粥說,你一個人吃得了兩碗,這是我們一起吃的。
陳蘭花說,不行,我吃的完,你得等我吃不下了再吃。
大寬嚎叫起來,憑什么。
陳蘭花說,誰讓你惹我生氣。
大寬爭辯,我都還沒消氣。
陳蘭花把粥往旁邊一推說,那你吃,我不吃。
大寬悻悻地擺了擺手說,那你吃吧,我等你吃完。
說完大寬就一個人往樓上走去,陳蘭花打開一份,另一份倒進了保溫壺熱著,一到晚邊,不管是網(wǎng)上預訂的客人還是直接來到客棧的都不少,忙著忙著等清閑的空檔,她才想起大寬還沒有吃飯,于是走上木梯去找大寬,卻看見大寬抱著一桶泡面在那里吃著。
陳蘭花說,誰讓你吃泡面的。
大寬說,兩份都被你吃了,我還能吃什么。
陳蘭花說,跟我下來。
大寬說,我覺得泡面也挺香的。
陳蘭花說,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少吃泡面。
大寬把泡面放在一邊,跟著陳蘭花下樓,陳蘭花把保溫壺遞給大寬說,還給你熱著呢,你以后別再惹我生氣了。
大寬把頭往旁邊一甩,我沒錯,要是誰還敢騷擾你,我一樣揍他。
陳蘭花說,那你以后就吃泡面去。
大寬說,吃泡面也揍。
陳蘭花嘆了口氣,真是小心眼。
大寬不會寫日記,也沒有好文采,只是看著那些文藝青年常常來這里住宿聊天,耳濡目染學會了幾句矯情的話,愛情就是因為愛她,對全世界都有了敵意。但是他沒辦法去和陳蘭花說,因為陳蘭花一定會以為他發(fā)燒了,陳蘭花不是這樣悲春傷秋的姑娘,她想著怎么趕緊掙錢,把欠李蘇易的錢還了,然后開始屬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11月的上海已經(jīng)很涼了,馬桑是一個勤奮努力的女孩子,和朱大暢一起出去很多時間都是看著自己的手機,在后臺和粉絲互動,也很多個夜里,坐在書桌前,除了碼字就是和粉絲在網(wǎng)上聊聊天,朱大暢會去廚房給馬桑做一份宵夜,然后去哄珊珊睡覺。
朱大暢笑著和馬桑說,這世上與你而言最開心的事情可能就是一篇文章的閱讀量了。
馬桑也哈哈大笑起來說這是新媒體人的職業(yè)操守。
有些時候等珊珊睡著,馬桑會問朱大暢怪不怪自己,朱大暢讓馬桑把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和馬桑十指相扣,朱大暢說,那些年是我們走散了,我們不再去提,以后所有的日夜我們都在一起,你不要感覺到有愧疚,對不起,我雖然很心疼,但是從來不怪你,珊珊也是無辜的,誰也沒有錯,只是我們迷路了一些時間,現(xiàn)在又重逢,我們就應該好好過余生的每一天。
馬桑說,我想給你生一個孩子。
朱大暢愣了會,然后看著馬桑說,你是認真的。
馬桑說,既然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我們得有自己的孩子。
朱大暢開心地坐起來,四目相對,你真的打算和我要一個孩子?
馬桑說,我是你的妻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朱大暢轉(zhuǎn)而一副嚴肅的神態(tài)對馬桑說,那我也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把珊珊當做自己的親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