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在木質地板上趿拉著的聲響越來越近了,閉上眼睛后,緋山美帆子其余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從衣料相互摩挲的聲音和輕微的呼吸聲來想,大概白石惠就站在自己身邊吧。那股硝煙與血腥的味道已經(jīng)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與自己相同的花香沐浴露的味道。視線猶如實體化了一般,像只手在臉上肆意撫摸,感覺就好比被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似的。
“這樣睡會著涼的?!辈恢肋^了多久,久到緋山美帆子差點就真的睡著了,白石惠輕飄飄的一句話將她從夢境邊緣拉了回來。
自己真的是……在她的身邊越來越隨便了。緋山美帆子這樣心想著,緩緩睜開眼睛,白石惠如她所料的正在用灼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己的臉。
“我臉沒洗干凈嗎?為什么這么看著我?”緋山美帆子這么問道。
“不是,臉很干凈。”
“那——”
“也很漂亮。”
“嗯,?。俊北话资莸脑拞艿?,緋山美帆子皺著眉頭撐起上半身。再次抬眉時,直接對上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漂亮臉蛋。
“太……太……太近了?!毖杆俣汩_后,緋山美帆子的臉瞬間漲紅,舌頭打結。
“你臉紅什么,都是成年女性有什么關系?”白石惠純黑色的眸子在這個角度下,看不清里面的情愫,“還是說,你有什么別的想法?”
“唔!我……我才沒有!”這是什么?她這是在調戲我嗎?緋山美帆子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石惠見此,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溫聲說道:“該睡覺了。”然后蜻蜓點水般在自己手背上留下無痕的一吻,在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將手拿開。
“蓋上被子,晚安?!?p> 嗯?不是一起睡覺嗎?從下習慣跟小春阿婆睡一張床,習慣了宛如雷聲的呼嚕聲,以至于小春阿婆走之后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不可否認的是,緋山美帆子是希望和白石惠睡在一張床上的。
看著緋山美帆子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之后,關了燈走到書架邊上,抽了一本書,再輕輕一推,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書架就順勢被推開了。書架的后面是連接著另一個房間,白石惠真正的房間。
一模一樣的陳設,不同的方向,只不過多了一排排顯示器,上面播放的是整棟建筑的監(jiān)控視頻。
白天積下來的工作堆在桌上,摞成山。白石惠沒有一絲抱怨的意味,甚至嘴角微微上揚。完全沒有平時一副別人欠了她幾百萬的樣子。
一夜輾轉,腦海里都是水谷奈奈鮮血淋淋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向自己的方向爬來的樣子,躺了一夜也還是渾身酸痛,當緋山美帆子甩掉腦子里的腥紅畫面,扶著坐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白石惠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眼神里是她從來沒有在這雙黑眼珠子里見過的黯然。
“你醒了?!卑资轀厝岬纳ひ舯却巴鈸u曳的紅楓奏的曲子還要動聽。
墨綠色窗簾把耀眼張揚的紅楓襯得愈發(fā)奪目。
“早上好。緋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