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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茗傳

第十七章 又起波折

宏茗傳 玉龍凌霄 10109 2020-07-10 12:38:18

    蘇韻茗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從里面拿出幾根銀針來。這針與尋常的銀針沒什么兩樣,但在蘇韻茗的手中卻可以發(fā)揮出極大的效用。徐青云和林宏把徐益平扶了起來,讓他盤腿坐在床上。蘇韻茗則用針在徐益平的幾處關鍵要穴緩緩刺入,然后言道:“宏哥哥,你現(xiàn)在就給伯伯輸入內(nèi)力,記住,這股內(nèi)力要從膻中穴進入,然后從胸腹處緩緩的向心肺處蔓延,然后從鳩尾穴排出,順序千萬不可出錯!”林宏將內(nèi)力貫注于右手食指,然后向徐益平的膻中穴內(nèi)輸入內(nèi)力,又依著蘇韻茗的指示,把這股內(nèi)力在徐益平的體內(nèi)因勢利導。花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蘇韻茗笑道:“可以啦,宏哥哥,收功的時候要慢,緩緩的從你剛才的路徑倒退而出。”林宏依言而行,收了功力。

  蘇韻茗緩緩地將針拔出,當拔到最后一根針的時候,徐益平突然口中噴出一口黑血,徐青云登時嚇了一跳,慌忙問道:“這是怎么啦?”蘇韻茗輕松地笑道:“嫂嫂不必驚慌,這黑血就是徐伯伯體內(nèi)的柳清毒素,現(xiàn)在這毒素從伯伯的體內(nèi)排出,他馬上就會痊愈啦!”徐青云這才吁了口氣。

  蘇韻茗言道:“眼下伯伯的毒雖然解了,但這毒素對身體機能的破壞極為嚴重,必須要買一些藥來滋補。我開個藥方,宏哥哥你去買藥,買回藥以后,我親自給伯伯配置一些,他喝了藥,一周左右就可以恢復如初啦!”林宏言道:“你開藥方吧,我去買?!毙烨嘣朴莸?,激動地說道:“好妹子,這一拜你得受,若非你施以援手,我爹爹這次怕是真的救不回來了!”蘇韻茗連忙扶起她,說道:“嫂嫂這可折煞我了,救人本就是醫(yī)者的本分,更何況我們還是親戚呢!”蘇韻茗眼見林宏把自己說成是他的遠房表妹,因而也就順坡下了。

  林宏拿了藥房,便去找藥鋪抓藥了。這李家鎮(zhèn)上只有一間藥鋪,叫作永濟藥鋪。林宏便進了那藥鋪,把藥方給了那藥店伙計,然后就在一旁等待了。

  等了許久,那藥店伙計還沒有把藥找齊,于是他就來到藥鋪門口等待。就在這時,有四個人各騎一匹高頭大馬來到附近,其中三個人身著青藍色的布制短褂,另一個則是穿著普通衣物的農(nóng)民。林宏心道:這李家鎮(zhèn)都是些農(nóng)民出身,只有一個人像是本地的,另外三個人一看就是外來的,只是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

  那個農(nóng)民模樣的人說道:“那個姑娘就在村東頭的老徐他們家,今兒村里可多人見了,你們過去一打問就知道了。我就不跟著你們過去了?!蹦莻€農(nóng)民模樣的人從馬上下來,牽了馬,腰里別著一個沉甸甸的口袋,顯然是一些銀兩,大搖大擺地朝著村子的一頭走了?!?p>  另外三個人當中那個領頭的說道:“既然小姐就在這個村子里,今天我們務必要把小姐找回去?!绷硪粋€人接口道:“他說小姐就在村東邊的一戶姓徐的人家里,我們這便去看一看?!庇谑沁@三人縱馬疾馳,向村東頭而去。

  林宏心中暗想:這幾個人說的小姐會是誰呢?姓徐的人家,村東頭,那不就是青云家嗎?難道他們是來找茗兒的?他一想到這個,心中頓感不妙,立馬折身返回藥店,恰在這個時候,藥店的伙計把藥遞給了他,他也沒再多問,連忙朝著村東頭奔了過去。

  來到院子門口,林宏就發(fā)現(xiàn)有三匹馬被拴在路邊的大樹旁。他趕緊進了院子,只見適才那三個人圍著蘇韻茗,連連說道:“小姐,你就跟我們回去吧,老爺一直在找你,你不回去,我們可怎么交差啊?”

  蘇韻茗言道:“你們回去告訴我爹,如果他非要我嫁給那個將軍的兒子的話,我寧可在外漂泊,也不會回去的!”其中一個人言道:“小姐,朝堂之上的婚禮,這豈是咱們這些平民百姓所能更改的?”蘇韻茗哼了一聲,言道:“如果我偏要更改呢?”那三個人又勸了半天,見她還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便說道:“小姐,那就別怪我們動粗了!”

  林宏聞聲言道:“還想動粗?你動一個試試!”那三人回頭一望,見是一個年輕小子在那里口出狂言,他們其中一個人頓時站了出來,怒喝道:“小子,你算什么東西?敢管我們蘇家的事?”林宏哼了一聲,言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更何況茗兒現(xiàn)在是我的妹妹,你們?nèi)舾覐娖人鲎约翰幌矚g做的事情,我豈能容你們放肆?”另一個人說道:“師兄,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這三個人是蘇明遠的三個仆人,也是他收的三個弟子,個個身懷武藝,可以說是蘇明遠的得力干將。那個領頭的叫洪云山,另外兩個則是二師弟許裁候和三師弟劉豐唐。他們?nèi)朔盍颂K明遠之命,出來尋找蘇韻茗的蹤跡,連尋了好多天沒有結果。這日有一個到洛陽趕集的李家鎮(zhèn)人王福貴看到了蘇韻茗的容貌,立馬把她和城中懸賞的那個人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便來到城中揭了榜,然后把這消息賣給了這三個人。他們聞訊便帶著那個王福貴前來李家鎮(zhèn)尋人。果不其然,三人來到村東頭后,蘇韻茗和徐青云二人就在院中聊天。這三人拴了馬,就走進了院子。徐青云心頭一驚,以為又是來找她麻煩的,蘇韻茗連忙解釋道:“嫂嫂不必驚慌,他們是我的朋友,是來找我的,你先回屋子里照顧徐伯伯吧!我和他們敘敘話?!毙烨嘣泣c了點頭,便躲到了屋子里面去。這才有了蘇韻茗與那三個人之間的一場單獨對話。

  洪云山哼了一聲,言道:“小子,這是你自己找事,怨不得別人!”然后他倏地一拳打出,沒想到這一拳卻被林宏的右掌緊緊包住,他想要撤回這一拳,竟然全無力氣,林宏稍一松手,他竟把持不住自己,一下子向后跌倒在地。

  蘇韻茗趕忙說道:“宏哥哥手下留情!你們?nèi)痪驼埾然匕?,我一定會回去給爹爹一個交代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你們回去告訴爹爹,把那告示撤了吧,也省的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焙樵粕綇牡厣吓榔饋恚溃骸半y道我練了這么多年武功,連這么一個剛出道的小子也打不過嗎?”蘇韻茗連忙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動武?宏哥哥也是為了我好,這才出手相幫,你要我回去也是為了向我爹爹交差,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何必動手多添仇怨?”

  林宏見蘇韻茗一席話落落大方、寬容有度,不由得自慚形穢,自己一個男子漢,有的時候竟還不如蘇韻茗心懷寬廣,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上官雪兒打的那么慘了。

  他躬身言道:“這位兄臺,茗兒是我的好朋友,屆時我會護送她回去,就不勞幾位費心了。剛才我言語間頗有失禮的地方,請見諒,茗兒說得對,我們都是朋友,就不要再打了。實在不行你摔我一下,也是可以的?!?p>  這一席話倒讓洪云山發(fā)不了火了,他本來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是小姐的朋友,日后惹出是非來,自己在老爺面前也不好看。他又已經(jīng)給自己道歉了,不如找個順坡下了,息事寧人為妙。于是他便說道:“也是我剛才失禮了,這位小兄弟也請你原諒。不知小兄弟怎么稱呼,你武功可是很好啊!”林宏拱手道:“在下林宏,還未請教兄臺大名?!焙樵粕窖缘溃骸拔医泻樵粕?,那邊兩位是我的兄弟,一個叫許裁候,一個叫劉豐唐。”林宏見他們年齡都較自己為大,于是便客氣地說道:“今天有幸認識三位哥哥,何不留下來我們共飲一杯,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洪云山見林宏如此客氣,自然消去了敵意,客氣的說道:“林兄弟,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們得趕回京城,稟報我家主人小姐的情況。恕我多問一句,你真的會把小姐送到京城去嗎?”蘇韻茗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前去,不過你們現(xiàn)在在京城何處落腳?”洪云山言道:“小姐直接去紫陽街上的柳虞客棧便是,這些日子老爺和大少爺都在客棧中居住?!碧K韻茗哼了一聲,說道:“怎么又不住在鄭師哥家里?難道他當了皇子以后,就可以不認師父了?”洪云山拱手道:“我的姑奶奶,這話出去可千萬別說了,你這話出去說,非帶累了老爺不可!你這次出逃,已經(jīng)觸怒了二皇子,若是此事處理不善,咱們一家都得遭殃,你可拿捏好分寸??!”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你去吧!這兩天我就去京城?!?p>  洪云山等人走后,林宏這才問道:“茗兒,你這事與二皇子還有關系?”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就是二皇子給我攀的親事,他以前是我爹的徒弟,現(xiàn)在他為了拉攏京中的胡友生將軍,就拿我作籌碼,給他兒子弄一門親事。我爹雖然是二皇子鄭偉河的師父,但鄭偉河是皇室中人,因而我爹爹在他面前還得誠惶誠恐的,他哪里敢反對這門親事?于是五年前他們就定下了一個婚約,要我明年和那個叫胡建德的人結婚。他們提前告訴了我,我就提前跑了出來!沒想到我跑了出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林宏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以前從沒有過的念頭:從古至今,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何曾有過選擇的權利?若非有真摯的愛情,又焉能白頭到老、矢志不渝?多少女子因為婚姻不幸而命途多舛,我怎么能讓茗兒重蹈覆轍?于是林宏便言道:“茗兒,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碧K韻茗笑著點了點頭,言道:“宏哥哥,我信你?!钡哉Z間的凄涼之意,卻無法掩蓋。

  徐青云一直躲在門內(nèi)偷聽著外面的動靜,她見林宏的神色間特別顯露出了對蘇韻茗的關心,心中暗道:這蘇韻茗恐怕遠不是他所說的那么簡單,是他的什么遠房表妹,天下哪有那么湊巧的事情?難道是他出去沾花惹草了?這蘇韻茗既然有婚約,就有限制,我絕不可能讓她奪走林宏的心?,F(xiàn)在林宏是我唯一的依靠,而這個女人無疑是我最大的威脅。哦,對了,他還有一個娃娃親對象,這個花心大蘿卜!

  徐青云推開門,走了出來,笑著言道:“宏哥,你回來啦,藥買到了嗎?”林宏笑著言道:“買到啦!”徐青云笑著嗔道:“那你還不快去煎藥?我和韻茗姐妹兩個多聊兩句,你不要在這里插話啦!”林宏心想她兩個女孩之間可能聊的話題更多一些,便笑了笑,說道:“那我去煎藥啦!茗兒,這藥怎么煎呀?”蘇韻茗言道:“我在屋里桌上寫了一張字條,上面有煎藥的方法,你按著方法煎就是了?!绷趾赅帕艘宦?,就回房去煎藥了。

  徐青云和蘇韻茗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徐青云率先言道:“妹子,剛才我在門里都聽到了,我和你宏哥哥一樣,都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也知道,咱們做女子的,向來都是出嫁從夫,這一點千百年來也沒改變過。這世上就是這樣,愛情對咱們這些女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奢侈。其實我當時嫁給你宏哥哥的時候,也不太喜歡他,覺得他這人過于迂腐魯莽,而且他當年經(jīng)常被我們的其他師兄弟欺負,說實話他過去就很膽小??珊髞懋攷煾附o我倆安排了婚姻以后,我也只能順從。后來我也發(fā)現(xiàn),過著過著就習慣了,你看我和你宏哥哥現(xiàn)在就過得很幸福。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接受那位將軍的兒子,不在外面漂泊的話,你的命運,或許會比現(xiàn)在好的多。”

  蘇韻茗見她說的話真誠而又深切,雖然缺乏了一些浪漫的意味,但卻清晰地說出了女子的現(xiàn)實命運,因而覺得她的一番話其實也不無道理。于是她就說道:“謝謝嫂嫂,我會考慮慢慢應對這門婚事的,不過你可要好好珍惜宏哥哥,要我看,他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呢!于大俠風范中又有柔情,內(nèi)中所思慮的都是為了身旁的人好,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你托付終身?!毙烨嘣泣c了點頭,心中暗想:這小妮子果然對林宏心有情意,看來得讓她盡快離開才是。她適才那番語言也并非真的在和蘇韻茗交心,而是要誘導著她選擇接受自己的婚約罷了。

  突然,屋里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林宏的聲音傳了出來:“岳父大人你怎么了?”徐青云和蘇韻茗聞聲,立馬一起跑了進去。二人來到屋中,突然發(fā)現(xiàn)徐益平七竅流血,癱倒在床上,林宏立于當?shù)?,手里還端著藥碗,不知所措。

  林宏趕忙言道:“茗兒,你快來看看,這是怎么回事???”蘇韻茗趕緊來到床前,一號脈,便立刻說道:“宏哥哥,你的藥材里怎么會有砒霜?我沒讓你帶砒霜回來??!”林宏奇道:“我抓的藥里沒有砒霜啊,怎么會?”蘇韻茗冷靜地言道:“你抓的藥呢?”林宏答道:“在桌子上?!碧K韻茗打開藥包,仔細檢查了每一味藥,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沒有砒霜,徐青云尖聲喝道:“蘇韻茗,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啊?我爹爹他怎么會這樣?。渴遣皇悄阌盟幱袉栴}?”蘇韻茗奇怪的沉吟道:“不可能?。课业乃?,沒有問題啊??尚觳趺磿卸灸??”

  徐青云此時有點兒抑制不住自己了,她呵斥道:“一定是你用錯了藥,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你就是個殺人害命的庸醫(yī),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俊碧K韻茗還是仔細的盯著那些藥,不發(fā)一語,心中苦苦凝思著藥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徐青云罵的累了,來到徐益平身邊,只見他滿臉都是鮮血,面色發(fā)灰,極為可怖,不由得跪倒在地,哭著言道:“爹,都是女兒害了你,讓你落到這庸醫(yī)的手里,你死了,我以后怎么辦??!”

  蘇韻茗從表面上看那些藥,并未看出什么端倪,然而她偶然間摸了摸那藥材,卻發(fā)現(xiàn)那些藥材濕漉漉的。她心中暗想:雖然這些日子雨水不少,但這里究竟是北方,藥材如果放在藥鋪里的話是絕對不會這么潮的。于是她用一根銀針測了測那藥材,銀針瞬間就變黑了,她輕輕地往鼻子這里扇了扇那股氣味,恍然大悟道:“宏哥哥,你這些藥材在拿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砒霜水浸泡過了,因而這些藥表面上沒有問題,但是內(nèi)里卻已經(jīng)浸潤了砒霜的毒性。這砒霜與我開的藥一搭配,毒性更是加強了。徐伯伯眼下七竅流血,正是中毒之兆。宏哥哥,你這藥是在哪里配的?抓藥的時候,那伙計有沒有讓你看到?”林宏羞愧地說道:“我是在那邊的永濟藥鋪抓的藥,我沒看見那伙計怎么抓藥,而且他抓這一點藥花了很長時間?!碧K韻茗點了點頭,言道:“這就是了,嫂嫂若是不信我的話,我們一塊去永濟藥鋪對質(zhì)就好?!?p>  林宏言道:“眼下對質(zhì)并不關鍵,關鍵是我岳父還有救嗎?”蘇韻茗來到榻前,言道:“嫂嫂,你先不要哭了,容我來看看,徐伯伯說不定還有救呢!”徐青云攔住她道:“我說什么也不信你了!你給我走!”

  林宏勸她道:“是我抓藥不慎,與茗兒無關,你快讓她看看,耽誤了岳父的病情,如何是好?”徐青云見林宏這么說,便讓開了。她雖然明知徐益平中毒并非是蘇韻茗的過錯,但她對眼前這個姑娘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因而稍微有一點事端,她便想抓住這機會來得理不饒人。

  蘇韻茗把了把脈,言道:“眼下徐伯伯的病異常嚴重,我只有用銀針封住他幾道大穴,減緩毒性的蔓延。但要想救徐伯伯,天下恐怕只有皇宮中的雪山靈珠才能救治?!绷趾昶娴溃骸把┥届`珠?”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雪山靈珠可以化解天下一切奇毒,但這個寶貝天下只有一個,就在皇帝老兒的藏藥閣里,但皇宮里有層層禁軍把守,藏藥閣的守衛(wèi)則更為森嚴,這藥不好偷?。 绷趾暌闳谎缘溃骸霸匐y也要去試他一試,不試怎么知道行不行呢?”蘇韻茗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陪你去,一來我知道雪山靈珠的形貌,便于尋找;二來我也要回京城找爹爹去了結我的婚事。只不過嫂嫂一個人和伯父在家里,我擔心還是會有不懷好意的人前來羅唣??尚觳钢夭±p身,不可以輕易移動?!绷趾臧櫫税櫭?,言道:“你先用針封住他的穴位,然后我再想想該怎么辦。”

  蘇韻茗打了一盆水,先給徐益平把臉上的血跡擦干凈,然后才用針封住了他的幾大穴位。她又號了號脈,言道:“雖然我封住了徐伯伯的穴位,但是如果不能在明日午時之前為他解毒的話,他還是挺不過去的。”林宏言道:“那看起來我們必須立刻起身前往洛陽,然后今晚趁著夜色把藥偷出來?!碧K韻茗言道:“就是如此?!?p>  林宏對著徐青云言道:“青云,不如你和我們一起走,讓李嬸暫先看著徐伯伯,這樣我也放心一些?!毙烨嘣茡牡难缘溃骸叭f一他們回來,我不在,豈不是要讓我爹爹受苦嗎?再說了,我不在家守著爹爹,我可不放心?!碧K韻茗從包中拿出一個小錦囊,言道:“嫂嫂,這是一包迷藥,如果有人敢對你使壞的話,你就把這迷藥撒到他們身上,他們瞬間就會被迷倒的,這藥性足夠讓他們睡上兩天兩夜。這是解藥,你吃下,就不會被這迷藥迷暈了?!毙烨嘣聘屑さ慕舆^,溫存的說道:“好妹子,對不起,剛才我也是太著急,才會對你那樣,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啊!”蘇韻茗微微一笑,說道:“我理解的。”

  林宏和蘇韻茗二人一路急行,向著洛陽城而去。走到半路上,蘇韻茗突然說道:“宏哥哥,我是不是特沒有用?”林宏奇怪地反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想呢?”蘇韻茗小聲說道:“我本想幫你治好徐伯伯的,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搞成了這個樣子,還要你再去冒險,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如果我要是仔細檢查一下你抓回來的藥,或許徐伯伯就不會中毒了?!绷趾暄缘溃骸澳窃趺茨芄帜隳兀磕汩_的藥方又沒有問題,要怪也得怪我,買藥的時候一時不察,誤中奸計,才會有了現(xiàn)在的事情啊!眼下若不是進宮取藥要緊,我真想去那個藥店一探究竟,好好的審問那伙計是誰指使他的?!碧K韻茗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你去逼一個事外之人,又有何意味?”林宏不解道:“為什么說那伙計是事外之人呢?”蘇韻茗緩緩言道:“很簡單,會去威脅這個藥鋪伙計的人,無非就是你的兩大仇人,上官雪兒和韋四寶。這兩路人,不管是哪一路,都不是那個藥店伙計可以得罪的起的。因此只要他們有所需要,那伙計只能照做。而且一旦那伙計說出了指使他的人的姓名,他還能活嗎?那藥店還能開嗎?所以我勸你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活著都不容易,就不要去找那人麻煩了。”

  林宏心中不由得感佩不已,這個姑娘總能把一件事看得如此透徹,而且也總能以一種善良寬容的態(tài)度對待所有的人和事。他不由得說道:“茗兒,你真的太善良了。”蘇韻茗笑了一下,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夸我呢!”林宏笑了笑,說道:“那可能是因為別人不像我一樣會說真話吧!”蘇韻茗的神情忽然顯得凝重起來,言道:“說真話倒確實不太容易。宏哥哥會一直對茗兒說真話的,對吧?”林宏慨然言道:“那是自然,宏哥哥什么時候都不會騙你的。”蘇韻茗的神情這才舒展開來,笑道:“那是自然啦,除了家里人,這世上也就宏哥哥和師父待我好了。這么多人待我好,我倒真是不虧!”林宏笑了笑,又說道:“你自然是不虧了,像你這么好的姑娘,誰見了你都會對你很好的?!碧K韻茗嘿嘿一笑,說道:“那是!”

  二人進入到洛陽城中,還處在下午時分。蘇韻茗看到洛陽的街市上人頭攢動,各種各樣的店鋪牌面分布在街道兩側,各種好玩的、好吃的自然是琳瑯滿目。林宏幼時常隨父母一起進城來玩,因而對此等景象已經(jīng)習以為常,可蘇韻茗卻是第一次來京城,不由得感嘆道:“真沒想到這京城之地,竟然如此繁華。我在江南臺州的時候,從未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繁華的地方。”林宏心中一動,言道:“你是杭州府臺州縣人?”蘇韻茗笑道:“是??!除了我們江南女子,你以為還有哪里的女孩會這么好看呀?”林宏不由得哈哈一笑,言道:“你說的倒還蠻有道理。”

  二人來到一個賣帽子的攤位跟前,林宏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小氈帽,便拿了起來,給蘇韻茗戴在頭上,蘇韻茗奇道:“宏哥哥,你這是?”林宏笑道:“這帽子還真挺好看的,挺適合你?!比缓笏蛦柕溃骸袄习澹@個值多少錢?。俊蹦菙偽簧系娜苏f道:“這位公子,這帽子五十文?!绷趾暌膊恢v價,立刻從懷中掏出五十文,笑著說道:“老板,這帽子我們要了!”蘇韻茗羞澀的說道:“這怎么好意思呢?”林宏慨然言道:“這有什么?宏哥哥說過要對你好的,我們走吧,去那邊再看看。”

  二人走著走著,林宏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家飯鋪,里面?zhèn)鞒稣ù壕淼南阄?,于是便提議道:“茗兒,你看那邊有家飯鋪,里面應該有春卷賣的,咱們過去一起吃吧?”蘇韻茗笑著言道:“好?。∥以诩亦l(xiāng)的時候經(jīng)常吃春卷,到了北方以后好久沒吃過啦!我們?nèi)タ纯??!倍藖淼侥羌绎堜?,找了一個空位,相對坐下,林宏言道:“伙計,給炸十個春卷,來兩碗燴面!”那伙計問道:“二位還有什么別的需要的嗎?”林宏關懷的看向蘇韻茗,問道:“茗兒,你還想吃什么?隨便點!”蘇韻茗笑了笑,說道:“伙計,再給添兩份米漾糕,來兩個涌泉蜜橘,一個三黃**!”那伙計笑道:“姑娘是南方人氏吧?正巧,我們這里有一個江南來的廚子,燒菜燒的特別好吃,包您滿意?!碧K韻茗微微一笑,溫言說道:“那就有勞了?!?p>  那伙計下去以后,蘇韻茗這才說道:“宏哥哥,我們臺州有三絕,第一便是那米漾糕,香甜可口,非常好吃。第二就是那涌泉蜜橘,這橘子肉質(zhì)脆嫩、風味濃郁,是我們那里盛產(chǎn)的水果。你也知道,淮南為橘、淮北為枳,因而淮水以南的橘子品質(zhì)尤其優(yōu)良,我們那里因為靠近大海,氣候濕潤,所以這蜜橘自然另有一番風味。第三就是那三黃雞,這菜可以說是菜如其名,金黃的顏色,味道鮮美,你吃了就會對它贊不絕口。一會兒上來你可以好好品嘗一下?!绷趾晷Φ溃骸昂冒。№槺憬o你透露一下,我們洛陽這里的燴面,可是天下一絕。這燴面湯汁淋漓,而且配有從北方草原運來的羊肉,味道真的是好極了,包你吃了滿意!”蘇韻茗微微一笑,說道:“咱倆今天在這飯館里,也算是把南北方的飲食習俗融合了一下??!咱倆倒成了南北文化交融的典范呢!”林宏哈哈一笑,說道:“正是此理?!?p>  蘇韻茗忽然說道:“宏哥哥,你們家的府邸,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绷趾曷犓搜陨跏趋鋈唬约盒闹斜阋搽y過起來,不由得嘆息道:“是啊!如今物是人非,我的很多親人都回不來了。雖然在這城里,我還有個哥哥,還有叔父和嬸嬸,但我并不想去見他們。再說了,這么多年不見,他們也未必認得出我?!碧K韻茗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有的時候親戚這種東西最麻煩。有道是朋友之交淡如水,親戚鄰里雜事多,就是這個道理。你看看我那個師兄,他不就凈會給我找麻煩嗎?”

  林宏問道:“那你見了你父親,又該如何是好?你又不能直接跟他說你要退婚,而且你父親說實話也沒這個權利。這一切都掌握在鄭偉河的手里。”這個時候,菜逐漸端上來了,蘇韻茗笑了笑,說道:“不想這些不愉快的了,我晚見到父親一刻,就多一刻的歡喜?!彼闹邢氲谋緛硎牵何叶嗪秃旮绺缒愦豢?,就多一刻的歡喜。但她畢竟是女兒家,這話到了嘴邊,就硬生生的改變了內(nèi)容。

  林宏夾了一口三黃雞,仔細一品,果然味道鮮美,雞肉中的肉汁溢出,給人的味蕾以極大的沖擊。蘇韻茗也仔細的品嘗了一下燴面的味道,然后細細吮了一口燴面的湯汁,也感覺這燴面異常可口。二人又同時品嘗了這作為主角的春卷。林宏嗯了一聲,言道:“好久沒吃過春卷了,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太香了!”蘇韻茗嘗了一口,言道:“你們這里的春卷味道更猛烈一些,我們那邊的似乎略顯清淡?!绷趾晡⑽⒁恍?,言道:“南北方風格可能不太一樣,北方講究的就是味道猛烈,而你們那里或許就講究清淡?!碧K韻茗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怎么說,真的很好吃呢!”

  米漾糕是最后才上來的。米漾糕的中心被紅色的糯米堆疊出了一個紅心,蘇韻茗看到那紅心,眉頭微微一動。林宏卻并未注意到,只是贊嘆道:“這就是坊間人們傳說的涼糕吧?看起來還挺不錯的,一起吃吧!”蘇韻茗怔怔的看著那米漾糕,輕聲說道:“這米漾糕,可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呢!”

  林宏聽她這么說,便接口道:“是嗎?那以后你只要想吃,宏哥哥就給你買?!碧K韻茗甜甜的一笑,說道:“好呢!那就這么說定了!”

  二人將所有的飯吃完,從飯鋪里出來后,已是傍晚。林宏言道:“我們得等入夜再動手,動手之前,我們得準備兩套夜行衣。此番動手,切不可暴露了自己身份。我只是有點兒擔心你,皇宮里臥虎藏龍,萬一有高手出現(xiàn),我怕難以護你周全。”蘇韻茗笑道:“宏哥哥這是在擔心我嗎?”林宏臉上一紅,說道:“那自然是了?!碧K韻茗鄭重的看著他,說道:“宏哥哥,不要擔心,你別忘了,嫂嫂還在家里等著你呢,徐伯伯還在等著你去救呢!你要對自己,對你的合作伙伴我,都要有信心才是??!再說了,我們就給他來個夜闖皇宮,這么一番奇特的冒險經(jīng)歷,可不是誰都可以有的!”林宏本來對進入皇宮這事一直惴惴不安,現(xiàn)在見她如此說,心懷大慰,更無畏懼。

  二人先到商店里買了兩套夜行衣,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換了裝束。現(xiàn)在才剛到夜間七八點左右。林宏思忖了一下,說道:“眼下皇宮里的侍衛(wèi)守衛(wèi)定然還比較嚴格,我們等到今夜子時開始行動?!碧K韻茗嗯了一聲,笑著說道:“反正我可不會那翻檐走壁的武功,一切自然全憑林大俠指揮了?!绷趾晷α诵?。心中暗想:初次見這丫頭,她可是一本正經(jīng)的,沒想到竟然也會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此時的皇帝寢宮之中,鄭功軒正俯仰在榻上看書。宮中的太監(jiān)何公公稟報道:“陛下,據(jù)奴才察問,前些日子起火的那戶人家,就是楚開元家。他們家據(jù)說進了匪徒,但是被他們府上的楚峰玄給擊退了?!编嵐幮α艘宦?,說道:“這匪徒倒好生厲害,竟然敢動楚開元家,看來我這京城之中也有一些人膽識非凡??!還有什么消息?”何公公接著說道:“據(jù)說,胡友生將軍的獨子近來要和江南蘇家的女兒實踐婚約,但不料女方這些日子竟然逃出家門,不知去向?,F(xiàn)在蘇明遠已經(jīng)進京來找他女兒了,就住在紫陽街上的柳虞客棧里?!编嵐幒吡艘宦?,言道:“天下的三大高手,竟有兩位進入了京城,另一個也離京城不遠。這么多江湖人士齊聚京城,倒是非常少見的事情?!焙喂缘溃骸澳悄X得,他們會不會想在京城有什么圖謀?需不需要我們做些什么?”鄭功軒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看戲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嗎?”何公公搖了搖頭,說道:“奴才沒明白您老人家的意思。”鄭功軒言道:“靜觀其變,待得他們想來的時候,自然會來?!焙喂盅缘溃骸皩m廷內(nèi)部需不需要加強警戒???”鄭功軒言道:“那是自然,不過要內(nèi)緊外松,放他們進來,然后再關門打狗。你去通知盧生,讓他在宮廷周圍好生巡查,如果有人想來皇宮作祟的話,那必然是在晚上。我想,有他這個高手坐鎮(zhèn)宮廷,一般的敵人就不敢造次了?!焙喂缘溃骸澳桥胚@就去囑咐盧侍衛(wèi)。”

  這盧生乃是宮廷侍衛(wèi)中的頂尖高手,論武功,雖然比楚峰玄、凌退揚、蘇明遠這等超一流高手差上不少,但應付水平一般的江湖人士,絕對是綽綽有余。再加上他近些年訓練了十幾名宮廷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被他練的個個武功高強。尋常敵人只要被這些侍衛(wèi)中的一個纏上了,幾乎難以脫身。

  鄭功軒放下書卷,來到窗前,看著遼遠的夜空,他微微一笑,言道:“來吧!看看你們能搞出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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