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落櫻看出了鳳心的為難,說道:“你為什么不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樣我就會告訴你了呀?!?p> “我要告訴師父?!?p> “我是說,你可以說謊?!?p> 鳳心不理解說謊的意義,但想起姐姐曾對他說過,不允許他說謊,所以這事沒得商量。鳳心堅定地搖了搖頭。
“鳳心,你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不過,你能不能做到永遠都不會說謊呢?”公孫落櫻話問出口后,心中反思:“人怎么可能會永遠不會說謊。”沒待鳳心作答,緊接道:“既然鳳心不說謊,作為獎勵,我就告訴鳳心一個秘密吧。你記不記得那個叫姜庸的家伙?我的秘密就是:總有一天,我要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p> “為什么?”
“因為……不對???”公孫落櫻的仇慨之氣瞬消。這根本不是鳳心的聲音,而是要被她踩在腳下的那人的。
“你怎么來了?”公孫落櫻對尋到門前的姜庸怒道。
“我不來怎么聽得到你要把我踩在腳下這個秘密?!?p> “你偷聽我們說話?!?p> “偶然聽到你要說自己的秘密。我是個無恥之徒,總該聽一聽的?!?p> “你……無恥?!?p> 這段時間里,姜庸有事沒事就會觸她霉頭。且兩人一旦相斗,公孫落櫻又總是有敗無勝。這讓公孫落櫻把姜庸列到了自己要打倒的目標首位。
除此之外,主要還有姜庸在這段時間里組建了一個屬于他的勢力,和公孫落櫻自己組建的勢力之間也是摩擦不斷。
學(xué)子之間的幫派在“天下不問”中從未缺少過。
兩個月來,姜庸的膚色從黑小麥變成了黃小麥,粗布麻衣?lián)Q了絲繡袍衫,舉手投足間頗具儒雅之風(fēng)。不過這些在公孫落櫻眼里看來,只是禽獸整飾了衣冠。
“你來到底什么事?”
“朋友的事。你的弟弟公孫義,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但他說有你給他撐腰,所以想請你去一趟。”
“惹了不該惹的人?不就是你的人?在這里說明白吧,我沒時間管他?!?p> “這個,好像不行,我說了那只是我的朋友?!?p> “沒想到,你不僅僅無恥,還這么虛偽。”
“哈哈,何必逞這嘴上的痛快。實話說吧,你的弟弟公孫義,惹了小香學(xué)師的徒弟蘇家姐妹?!?p> 公孫落櫻正想道:“誰才是總扯嘴皮子上的痛快?!钡牭叫∠銓W(xué)師和蘇家姐妹時,公孫落櫻知道這事她不去真不行了。
公孫義在初入山的幾天,總愛找蘇家姐妹的麻煩,但被小香學(xué)師發(fā)現(xiàn)后,他就連小香園的大門都沒能再進去過。后來打伏擊,又被蘇糖反整了多次,但硬挨了幾頓之后卻讓他發(fā)現(xiàn)蘇糖好像沒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厲害了,甚至可以還上兩手,是以膽子越來越大。終有一次,他把在木椅上午睡的蘇甜推倒在地,又在其臉上狠狠地擰了幾把,留下幾片淤青后,終是惹怒了小香學(xué)師。若不是季微連同嚴律一同阻攔,公孫義小命也就交代在小香學(xué)師手中了。
小香學(xué)師極少發(fā)怒,但她一旦發(fā)起怒來,后果都會非常嚴重。公孫落櫻聽說:有一次其徒弟犯錯,小香學(xué)師甚至要親手殺了她來清理門戶。只因那徒弟的父親手中握有重兵,再加此軍出身不正,妄殺其女難免引起后患。主國三垣——國主、季微、嚴律商討后決定共同出面阻攔,小香學(xué)師才勉強給了個面子,選擇將其逐出師門作罷。
現(xiàn)在公孫義不長記性,又在蘇家姐妹身上惹出事端……公孫落櫻煩透了這個總給自己找麻煩的弟弟,但血脈宗親又怎能不顧。
“帶路。”
“請。”
公孫落櫻趕到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形成了兩方對峙的場面。在一處靠湖的三叉小路上,公孫義領(lǐng)著一伙人,正對著蘇家姐妹、齊儀所領(lǐng)的一伙人打著嘴仗。
公孫義聰明,他自己欺負蘇家姐妹會有麻煩,是以這次并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小弟們,也就是準備依附公孫落櫻的那一伙人,備下了幾處陷阱,引得蘇家姐妹上鉤。
蘇糖就在準備給蘇甜采花時,不小心掉進了一處遮掩著的坑洞,坑洞中被填滿了污泥……此時的蘇糖渾身上下臟亂不堪。
“公孫義!”公孫落櫻一句驚退數(shù)人。
“皇姐,她們打算欺負我?!惫珜O義辯解。
“說明白,怎么回事?!?p> “我本來好好的在一邊玩,看見她傻傻地掉進泥潭里,我就笑了幾聲。但她就非說是我干的。是不是她欺負人?”
蘇糖揩一把身上的污泥,往公孫義臉上一甩,道:“就是你干的!不然誰會在這里挖這么大的坑?!?p> 公孫義身體雖胖,倒是靈活,躲過了蘇糖甩過來的泥巴。回道:“你有證據(jù)嘛?”
“你笑我。你就在旁邊等著我掉進去?!?p> 公孫落櫻把公孫義扯到面前,訓(xùn)斥道:“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啊皇姐,真的不是?!?p> 公孫落櫻看向姜庸一伙,道:“所以你們想怎么樣?”
蘇糖站到眾人之前,縱滿身污穢,不失英氣逼人:“我再也不要見到他。”
“什么意思?”
姜庸替蘇糖回道:“小女俠的意思是,她要讓公孫義離開這里。離開‘天下不問’?!?p> 蘇糖憎恨公孫義,但卻沒有辦法懲治他,蘇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那股“神力”。小香學(xué)師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F(xiàn)在,她只能趕走這個人,來保護自己的妹妹。
“這不可能?!?p> 回答,出自一外來者之口。外來者有四,除此人外,還有小香學(xué)師、花尋酒和鳳心。
說話人是公孫義的師父,“天下不問”最年輕的學(xué)師,孔競。公孫義一見此人,立即跑到其身邊,膩膩地叫著“師父,師父,你要幫我?!?p> 來的四人雖同時趕到,但各自目的卻不盡相同。小香學(xué)師自然要為自己的徒弟主持公道??赘傄馔讲煌?。而花尋酒則是另有目的。鳳心則是跟著花尋酒來的,他沒有目的。
四人走到兩伙人的身邊,孔競道:“不知小香學(xué)師何斷?”孔競雖然資歷比小香學(xué)師低了很多,但他并不算是小香學(xué)師引進“天下不問”,而是由季微已主國名義特別召入,是以他對小香學(xué)師明里尊重,暗里甚不為意。
“我徒弟說什么,就是什么。”
“小香學(xué)師是想徇私?”
“放屁!我要徇私,你能進我的地盤?”小香學(xué)師一改往日音容,火氣頗盛。
“您的地盤?”孔競怪聲一笑。
花尋酒看到小香似要忍不住,對其耳語道:“莫與小人生氣?!?p> 小香學(xué)師對著花尋酒鎖眉,花尋酒看似有意提醒她,但這話對她來說完全是在調(diào)笑而已。
花尋酒繼而對孔競道:“那不知孔競學(xué)師何意?”
“以我之意,不如還是讓孩子們自己解決,我們不要讓他們起沖突就好?!?p> 花尋酒心道:“好一個棄車保帥。自知把自己和小香都放進去,定討不了好,這一下雙方再次回歸了平衡?!?p> 不過花尋酒倒是樂意,這正好可以實現(xiàn)他帶鳳心趕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