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藺晨看向子墨,剛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司語的遭遇他是知道一些的,但他沒想到司語的父親竟然冷漠自私到這種地步!
一時間心生惻隱,沒有母親,父親又這般無情,如果沒有子墨,她的身邊可還能有一絲溫暖?
可藺晨并不知道,他的所見所聞,在司語的遭遇里,只是冰山一角!若盡于此,子墨何須這般憂心!
掛了電話,子墨幽深的眸底一片莫測!看向藺晨緩緩開口:“把錢給他?!?p> 與此同時,東庭一號,司語正閑適的欣賞花室的植物,心情難得的疏松。
“?!!!?p> 聽見門鈴響,下意識的以為是子墨,忘記了外面的天寒地凍,只穿著單薄的毛衣,便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口!
意識到心中的迫不及待,不由得臉紅,深吸一口氣,收起內(nèi)心的雀躍,她才不想讓子墨知道,她在盼著他回來!
打開全封閉的別墅大門,視線中一個陌生男人,身姿筆挺的佇立在門口,不遠(yuǎn)處還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男人身形高瘦,身上穿著咖啡色長款毛呢大衣,半敞的衣襟略顯隨意,幾縷卷曲的劉海遮住半邊眉毛,一雙桃花眼平靜的看著司語!給人感覺儒雅又隨和!
司語挑眉打量他,問道:“先生,請問您找誰?”
姜哲被她問的心頭一窒,而后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單薄的女人,有意無意的向她靠近了幾步,遮住了朝她襲面而去的凜冽寒風(fēng)!試探的說:“我找你!”
司語更是奇怪:“你認(rèn)識我?”
姜哲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伤趺春孟癫徽J(rèn)識他?
又試探的叫了一句:“語兒!”
司語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是誰?”
此時姜哲可以確定,司語不認(rèn)識他了,可是為什么呢?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姜哲!”
姜哲?司語看著面前的男人,想起子墨的話:“你以前可能愛過他!”語氣疏離又不失禮貌的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姜哲更是疑惑,她又好像知道自己的名字:“你認(rèn)識我?”
司語不知該怎么回答!說認(rèn)識?她是真的忘了,說不認(rèn)識?她又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偛荒芨嬖V他自己失去記憶了吧?正想著如何作答。
黑色的路虎停在別墅門前,司語望去,見子墨從車上下來,朝他莞爾一笑,原本就粲然澄澈的眼睛又多了幾分神采:“你回來了?”
子墨快步走到司語面前,脫下外套,披在她肩頭。
握住她微涼的手,語氣有些不悅:“不冷嗎?”
司語淺笑著搖頭,抬頭仰望男人的臉,光華涌動的水眸有欣喜,有期待!
目睹二人旁若無人的一幕溫情互動,桃花眼中陰郁叢生,那樣的目光,是他在她眼中從未見過的信任,姜哲暗自收緊的手指!
子墨斜倪了一眼姜哲,繼續(xù)對司語道:“快進(jìn)去!天冷!”
司語沒動,看了一眼姜哲,又看了一眼子墨!
子墨撫摸上她的臉頰,溫聲軟語:“有我!”示意她安心回去!
司語點(diǎn)點(diǎn)頭,她正一籌莫展,不知如何面對這個‘初戀’!那就交給子墨吧!
轉(zhuǎn)身毫無留戀的回了別墅!
司語有時都驚嘆他與子墨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就心領(lǐng)神會!
這樣的心意相通,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就的!她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他們過往一定很相愛!
兩個男人對視了幾秒,仿佛已經(jīng)在劍拔弩張的冷冽目光中,刀光劍影了幾個回合!
開口打破沉寂的是子墨,他語氣一貫的清冷:“姜先生,來我家有什么事嗎?”
姜哲盯著他,桃花眼中帶著憤怒,對子墨的明知故問極為氣惱,語氣不耐:“我找語兒!你何必裝糊涂?”
子墨唇角若有似無的微勾,談不上挑釁,但也并無善意,眸底更是一片徹骨寒涼:“哦?你找語兒何事?”
姜哲冷哼道:“呵!我找語兒何事!難道還要經(jīng)過你?”
子墨反問:“姜先生,此刻難道不是在經(jīng)過我嗎?”
姜哲努力維持風(fēng)度,不想與他做這些無用的周璇,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司語怎么了!
“是你救了她?”
子墨冷然,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是我救了她!”
“她為什么不記得我了?”
“她為什么要記得你?”
“你……”
子墨冷厲的盯著他,眼中的仇視,憤怒,毫不遮掩!仿佛只要他再多說一句,就會面臨一場毀天滅地!
姜哲更是怒氣沖天,不甘示弱!
兩道目光再次相撞,似是千年寒川遇到了火山爆發(fā),霎時間冰碴四濺,巖漿橫飛,都在期待著最終神魂具滅的那一個!
僵持良久,最終還是姜哲敗下陣來,他問:“語兒到底怎么了?”
“她醒來后忘了以前所有的事,對她來說應(yīng)該是好事!難道你還要讓她想起來嗎?”
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質(zhì)問,畢竟司語之前的慘痛經(jīng)歷,都跟這個男人有著無法逃脫的關(guān)聯(lián)!他恨透了這個男人,只因他來遲了一步,他用生命去尋覓的那人,就因這個男人,一步步的邁向地獄深淵!而他,卻因?yàn)轭檻]那人,又拿他無法!
姜哲身子一僵,他怎么也沒想到,司語竟然忘了所有的事。
心仿佛被狠狠地揉捏著,呼吸不暢,有那么一瞬似乎窒息!
剛才他只是猜想,現(xiàn)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竟是又一種心境,仿佛心中很重要的部分被強(qiáng)行抽離,痛到不能呼吸!
他無法接受司語忘了他!他雖然傷害了她,可他的心里又何嘗好受過?
原以為有孩子,他們就算離婚了,也能牽扯一輩子!他從沒打算放過司語!現(xiàn)在孩子沒了,司語竟然也忘了他!他不過短短兩個月不在東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她就那么想擺脫他嗎?甚至連記憶里都不愿意有他!如果她真的死了,他的情感無處追溯,他認(rèn),可她明明還活著,卻不再與他有一絲牽絆,他不甘……
想著想著就大笑了起來,笑的那般苦澀,又那般癲狂,倏地收起笑容,目光狠戾:“忘了我?呵!我決不允許!”
子墨語氣冰冷的提醒他:“語兒現(xiàn)在跟我在一起!”
姜哲冷笑:“跟你在一起?我會讓他乖乖回到我身邊!”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子墨站在門口,望著絕塵而去的轎車,眼底的慌色出賣了心底的不安!
他是狐妖,憑他一身法力,卻拿司語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而離開別墅的姜哲,撥通了韓川的電話:“給鼎盛施壓,留口氣就行!盯緊了東庭一號!”他就不信,司語不乖乖回來。
胡子墨攔的住他,是因?yàn)樗麄冸x婚了!他到要看看,他胡子墨如何攔得住司政業(yè)!
他等著司語來求他,離婚了又怎么樣?她司語,只能是他姜哲的女人!
韓川:“我明白了姜總!”
花室內(nèi),女子逆著陽光,拿著噴壺出神,恬靜淡然的面容下,隱帶著些許憂思,像是一副存儲時光的畫卷,畫面沁人心碑!
子墨從她身后環(huán)住了她的纖細(xì)溫軟的腰肢,將頭埋在她的肩頸,呼吸著屬于她獨(dú)有的幽香!
“在想什么?”
低沉性感的聲音,若涓涓流水,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