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香姬聽到這里,氣得一陣發(fā)抖,柳眉倒豎,憤憤地道:“卑鄙!”
海通天冷冷地笑道:“韓信賢侄,汝還是替師叔勸勸尉師弟,速將《天極陣圖》交出,吾自當賜解藥與尉師弟......”
韓信忽地站起身,盯著海通天那雙狡黠的眼睛,道:“師傅乃前輩高人,還請自重身份,欺師滅祖之事,韓信斷不能為!”
“既如此,那爾等就耗著吧,本幫主有的是時間!”說完,哈哈冷笑著,大踏步出去了,房門被再次看守起來。
韓信回過頭來自責的道:“師尊,此事都怪韓信大意,害了師尊......”
尉繚又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信兒切莫自責,眼下為師雖不能運功,然體內余毒總算解除,性命已然無虞,已是萬幸了!”
一旁香姬也勸慰韓信:“師哥莫要難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為好!”
尉繚繼續(xù)道:“信兒啊,香兒說得對,眼下且放寬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尉繚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么,遂壓低聲音招呼韓信附耳過去,尉繚輕聲說道:“信兒,趁此機會,汝速將《天極陣圖》熟記于心,而后將原件銷毀,以防被海通天獲取,熟記之后,汝再自行體會修煉,若有困難之處,為師從旁點撥!”
韓信道:“師尊請放心,弟子早已將《天極陣圖》爛熟于胸,這原件嘛,弟子已經放在了別處,即便海通天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到......”
“如此最好,信兒果然聰明,早想到了這一層,為師可以放心了!”
且說這鬼腳神醫(yī)木然,自重新回到海天幫以后,得知韓信母親也被幫主海通天所擒,心里邊一直盤算著如何才能見到韓母,他自然知道韓母自隱居后一直謹小慎微,對韓信身世之事絕口不提,前番若不是尉繚老先生垂問,恐怕時至今日韓信還不知道自己生父竟是韓公父,然韓母亦有所保留,對韓公父如何逃出韓國之事只字未提,自己作為韓人,隱姓埋名,暗地里照顧他們這么多年,為得就是替韓國王室留下最后的血脈,當下之計,需要盡快讓韓信知曉此事。
這一日,鬼腳神醫(yī)木然見四個黑衣衛(wèi)士將韓信帶回到韓母房中,于是趁著幫主海通天重新閉關的機會,來到韓母門前,令衛(wèi)士打開房門,正坐在桌前滿臉猶豫的韓母見一位闊臉圓眼,須發(fā)花白的老者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一下子愣著了,一旁的韓信見是四長老鬼腳神醫(yī)木然,忙走上前去施禮,道:“林老板,哦,應該叫木長老......”
韓母驚訝的道:“信兒,你說他是林先生?”
韓信轉身對母親說道:“對啊,母親,他就是鎮(zhèn)子上藥鋪的林老板,也是海天幫的木長老......”
鬼腳神醫(yī)木然坡著腳來到韓母跟前,拱手施禮道:“夫人可還識的在下?”
韓母驚詫地望著眼前這位老者,喃喃地道:“你是...你是...你是木神醫(yī)......”
鬼腳神醫(yī)木然呵呵一笑,道:“不錯,夫人,正是在下!”
“木神醫(yī)就是林先生,林先生就是木長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莫急,且聽老朽慢慢道來!”
鬼腳神醫(yī)木然遂將當年韓國如何滅亡,韓公父將軍極其家小如何逃亡之楚國,又如何在楚國大將軍項燕賬下抵御王翦六十萬大軍,最后因寡不敵眾生生戰(zhàn)死的前前后后仔仔細細向韓信母子述說了一遍,鬼腳神醫(yī)木然說道:“同韓公父將軍及夫人逃到楚國后,在下并不愿隨韓公父將軍效力于楚國,于是浪跡江湖,最后加入海天幫做了四長老,后來韓公父將軍戰(zhàn)死,在下于是派人暗中幫助夫人及公子逃離楚國,并在一處孤僻的村子安排夫人及公子安頓下來,在下于是化妝易容開了間藥鋪,方便照顧夫人及公子,前番只因前往少室山采藥,在路上碰到海天幫左右護法流云金刀魏無常和金剛飛錘魏無雙二人,不巧被此二人識破身份并帶回了海天幫,再后來之事,婦人及公子已盡知。老朽次來,一是以真實身份拜見夫人,二是要以真情告知公子,公子乃我韓國王室血脈,身份尊貴,日后若有機會,定要恢復我韓國之榮耀,亦不忘為韓公父將軍報仇雪恨......”
韓信母子二人聽得早已是淚流滿面,韓信哭著道:“母親,木長老此言可當真?”
韓母亦不住垂淚,對韓信道:“木神醫(yī)所言句句屬實,此事都怪為娘,為娘只怕信兒年少不懂事,輕言報仇,只盼信兒平安長大,日后若有機會,再將信兒身世坦白,眼下我們母子皆被困于此,前途未卜,幸得木神醫(yī)費心周全,感激不盡!”
鬼腳神醫(yī)木然忙勸慰韓母道:“夫人切莫擔心,在下自當設法以保夫人及公子周全,只是公子你,既知身世,還望好自珍重,切莫辜負了尉繚老先生跟在下的期望!”
韓信忙拭去臉上的淚水,嗚咽著聲音道:“母親,木長老,你們放心,韓信既知身世,自當奮發(fā)向上,勤學苦練,蟄伏待機,日后恢復韓國王室榮耀,亦不辜負先父在天之英靈!”說罷,雙膝跪地,對空長拜了三拜。
韓信拜罷緩緩起身,轉過頭對鬼腳神醫(yī)木然道:“木長老可知‘回香春木’?”
“‘回香春木’...哦,對了,這‘回香春木’乃本幫獨門秘制之毒,本身為極微小的粉末,可輕易混入飯食飲水當中,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不慎食之可使人內力盡失,全身無力,縱是內家高手,亦不能強行運功!”
“木長老既知此毒,可有解毒之法?”韓信急迫地追問道。
“要解此毒倒也不難,只是不知何人中得此毒?”
“吾師尊尉繚遭師叔海通天暗算,將此‘回香春木’混入淬火蛇毒解藥之中,命韓信送于師尊服下,韓信一時不察,誤中其道,悔恨不已!”
“原來是這么回事!”鬼腳神醫(yī)木然喃喃地道。
“此事還望木長老幫忙!”韓信懇切的道。
“公子切莫著急,依在下看來,幫主既然賜藥解了淬火蛇之毒,說明其并非要害尉繚老先生性命,想必幫主定是有求于尉繚老先生,才出此下策,既然淬火蛇毒已解,老先生性命自然無憂,眼下我等眾人皆在幫主股掌之中,公子還是暫時忍耐,一切從長計議,解藥之事,在下自會想辦法!”
“如此就多謝木長老了!”
“公子莫要客氣,且在此好生照看夫人,在下去了!”說罷起身,一瘸一拐地出門去了。
韓母也止住悲傷,拉著韓信的手說道:“信兒,眼下這般情形,汝須打起精神,自行鉆研尉繚老先生先前傳授的武功,盡快融會貫通,以防不測!”
“母親說得是,孩兒這就去修煉!”說罷退到床邊,微微閉上雙目,腦海中回憶著《天極陣圖》上的心法要訣,雙手暗暗運功,氣沉丹田,開始修煉起來。
韓母在一旁默默看著兒子,心中萬千感慨,想起當初從韓國倉皇出逃,韓信還是個不滿三歲的孩子,跟著自己和丈夫,歷盡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到了楚國,原本想就此安穩(wěn)度日,沒過幾年安生日子,丈夫又戰(zhàn)死了,自己帶著年幼的兒子一路逃至那個孤僻的小村莊,多虧了那木神醫(yī)暗中相助并多方照料,還教韓信識字做人,日子過得雖然平靜卻也充滿了樂趣,然韓信總歸已經長大了,眉宇之間越來越像她已經死去的丈夫,曾經有許多次她也想將兒子的身世告知與他,但當他看到韓信幾乎跟丈夫一樣,滿腦子都是兵書戰(zhàn)策的時候,又懼怕韓信年少不經世事,一時沖動惹出事端,遂隱忍多年,今日,那木神醫(yī)總算替自己了了心中之結,自己也頓覺兒子已經長大成人,能夠獨當一面了,先父若泉下有知,亦感欣慰!心里這樣想著,再看看兒子,額頭竟?jié)B出層層的汗珠,手臂不斷地上下翻飛,自知兒子練功正到了緊要之處。
韓信一邊回憶著心法要訣,一邊依照書中所述,將一股真氣在丹田處慢慢聚集,而后慢慢引導這股真氣在周身游走,隨著真氣流動,周身頓覺一股暖流涌動,繼而這股暖流自腰俞、陽關、命門、懸樞諸穴,一路上升,又沿著脊中、中樞、筋縮、至陽、靈臺、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門、風府、腦戶、強間、后頂、最后至頂門的百會穴,此時忽覺一陣清涼拂面,這股氣流繼而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中庭、鳩尾、巨闕,而至水分、神厥、氣海、石門、關元、中極、曲骨諸穴,最后匯聚在會陰穴。如此一來二往,立時便覺周身通暢,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身上數(shù)十處玄關一一突破,體內的真氣也更加充沛,猶如滔滔大河之就下,連綿不絕,遂一口氣將這股氣流在周身運轉了數(shù)十遍,內息越走越暢,越走越快,及至完全能夠運行自如,這才緩緩吐納,慢慢放下手臂,微微睜眼。
韓信見母親在一旁拿著毛巾正自焦急難安,便站起身一把拉住母親,興奮的道:“母親,信兒已經可以自由駕馭內力了,師尊傳給我的心法果然絕妙無雙,信兒此刻趕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韓母見韓信如此說,自然也十分高興,于是對韓信道:“信兒還需勤加苦練,切勿自滿!”
“母親放心,孩兒必當日夜練習,決不懈??!”
韓母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并伸手用毛巾擦去韓信額頭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