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海一心只想著逃離南喬這個瘋子,進了電梯才猛然想起琉璃還沒找到,于是只得給她打電話,竟得知她早已在大廈樓下了。
昂海在樹蔭下的花壇邊找到了她,細心的琉璃看見昂海面色鐵青,明顯不如之前春風滿面的樣子,憂心地問:“昂海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p> “呃……沒事?!卑汉C銖姅D出一絲微笑,繼而發(fā)現(xiàn)琉璃眼睛通紅,似有哭過的痕跡,便撫上她的臉頰,“怎么……哭了嗎?”
琉璃趕忙低下頭,內(nèi)心又開始復雜不安起來:“對不起昂海,我對不起你……”
她沒能遵守承諾,還被南喬奪走了初吻,這是她最自責內(nèi)疚的。
“這是怎么說?”昂海面對她突如其來的道歉一頭霧水。
“你不要問了,就是對不起你……”琉璃羞辱地將頭埋得更低了,這樣的事讓她怎么說得出口。
“該說對不起的是他!琉璃?!庇腥嗽诓贿h處高聲說道。
他們抬頭看去,是南喬正向他們緩緩走來。
琉璃本能地躲到昂海身后。
南喬死死地盯著昂海的眼睛,不屑地笑道:“不如你問問他,為什么還戴著別的女人送給他的項鏈?!?p> 琉璃不明所以地看向昂海,昂海沉著臉有些心虛,對琉璃說:“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們走吧?!?p> 說完拉著琉璃揚長而去。
別的戀人在一起的第一天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琉璃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她和昂海在一起的第一天,哦不,是第一個上午,就這樣充滿了坎坷和艱辛。
想到這里琉璃沮喪的嘆氣,望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一排排樹木,從清晰到模糊再消失。
“昂海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琉璃茫然的問。
“現(xiàn)在先帶你去吃飯?!卑汉0阎较虮P,微笑道。
“可我現(xiàn)在不想吃東西?!绷鹆Ш苁蔷趩?。
“嗯……”昂海思索了一會兒,“那我們直接去迪斯尼?”
琉璃搖搖頭,“昂海,我知道你心情也不好,今天我們就不去迪斯尼了,下次再去吧?!?p> 昂海舒心地看了她一眼,感嘆道:“我懂事的小琉璃!行,那我們?nèi)ズ呑咦甙??!?p> 湖邊。
湖水平靜如鏡,微風輕拂,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垂下的柳枝隨風搖擺,如妙齡女子的舞步,婀娜、輕快、婉轉(zhuǎn)。
琉璃坐在岸邊的藤椅上,閉著眼感受清風拂面的溫潤,聽到風走過后留下樹葉的低吟,聞見水中團團蓮葉獨有的清香。
這一刻,世界變得這樣寧靜,琉璃的心也變得寧靜,寧靜總是能讓人拋卻煩惱。
只有昂海心事重重地望著湖面,望著遠處消失在水霧中的樹木,不著邊際的突然冒出一句:“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在一起?”
琉璃猛地睜開眼,像是被針扎了一般。
琉璃臉色煞白:“昂海,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哦不、不?!卑汉7裾J道,“琉璃這么懂事怎么會做錯呢,我是怕……”
“怕什么?”琉璃好奇地看著他。
昂海欲言又止,反復考慮才終于試探地問道:“琉璃,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騙了你怎么辦?”
“原來是這個。”琉璃的表情舒展開來,“你怎么會騙我呢?你不會騙我的?!?p> “如果是善意的謊言呢?”
“既然是善意的,那我就原諒你?!?p> 昂海看著她,有些心酸和不忍,不過只是一閃而過。
隨即他從口袋里拿出那條斷掉的項鏈,“這就是南喬說的那條項鏈,確實是一個女人送給我的,我一直戴著?!?p> 其實昂海不說,琉璃早已不記得之前南喬說的項鏈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項鏈,鏈條已經(jīng)斷裂,不免可惜,“可它已經(jīng)斷了?!?p> “嗯,剛剛被南喬扯壞的?!卑汉_€很傷心。
琉璃一聽更是憤恨,南喬怎么一天到晚盡做壞事!
想問問他和南喬怎么起的沖突,但說起南喬她眼前又總會浮現(xiàn)出南喬對她做的事,便不再言語。
她翻看著項鏈,看見吊墜背面刻著一個“溪”字。
琉璃恍然,問道:“是青溪送給你的?”
昂海點點頭,給她講了他和青溪一起經(jīng)歷海嘯劫后余生的故事,這項鏈是為對方祈求的平安符,這么多年他一直戴著。
琉璃理解地點頭,“原來這條項鏈有這么多意義?!?p> 昂海整理了情緒,笑著對她說:“不過現(xiàn)在有了你,是不應該戴著別的女人送的東西了!”
突然,他將琉璃手中的項鏈搶過,站起來向岸邊走了兩步,奮力一擲,“咚”的一聲,湖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琉璃起身追過去,為時已晚。
她沖他喊道:“你這是做什么啊!我從沒想過讓你丟掉它!這么有意義的項鏈應該好好珍藏才是。”
昂海見到琉璃這么激動目瞪口呆,他不解地問:“你不介意我戴著青溪送我的東西?”
琉璃搖搖頭,“當然不介意,我知道你們感情好,像親姐弟一樣,弟弟戴著姐姐送的東西,很正常?。 ?p> 昂海愣在那里,木訥地點點頭,似在自言自語:“啊、對,是姐弟……”
他忘記了琉璃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能知曉他對青溪那份從沒說出的感情。
她為何總是這么單純,一不小心就能讓他內(nèi)心充滿罪惡感。
琉璃望著湖面還有些不甘心,昂海安慰她:“算了,走吧,不過就是一條項鏈?!?p> 琉璃還有些戀戀不舍,昂海故作神秘地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好啦,餓了沒?我知道一家超級好吃的烤肉店,想不想去吃?”
這可讓琉璃來了勁,開心地點點頭:“想!”
“那咱們走吧?!?p> “嗯~”琉璃小鹿般跳著向停車場跑去。
待琉璃走遠,昂海將手心展開,那條斷裂的項鏈依然靜靜的躺在手心里。
原來昂海剛剛?cè)拥牟贿^是他悄悄在地上撿的小石子。
昂海將它放進貼身衣服口袋里,嘆了口氣,疾步追了過去。
對不起琉璃,這條項鏈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的心依然被青溪占據(jù)著,折磨著……
但我會努力,努力忘記,努力抹去。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