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正開車,載著森澈正要去赴宴。
忽然K接了一個電話后,便對森澈說:“森先生,琉璃小姐找到了,在西溪路東合歡巷,咱們現(xiàn)在離那不遠(yuǎn),要不要去看看?”
森澈正想著工作上的事,聽見K如此說,便將這些暫且拋在了一邊,點頭“嗯”了一聲,內(nèi)心泛起漣漪。
于是K便掉頭驅(qū)車去合歡巷。
十幾分鐘后停在了合歡巷口的路邊。
K說:“已經(jīng)派人上去接琉璃小姐了,我們就在路邊等吧,他們一會兒就能出來?!?p> -
琉璃正準(zhǔn)備去洗漱,卻聽到了敲門聲。
琉璃警覺,從貓眼里一看,是李東奇,便開了門,“你回來啦?怎么沒帶鑰匙嗎?”
“嗯落家里了?!闭f著便徑直走進(jìn)來,在茶幾上找到了他的鑰匙。
琉璃正要關(guān)門,李東奇說:“哎對了,那個塔年格他們在樓下等你呢,讓你下去一下?!?p> “叫我下去做什么?他們怎么不上來呢?”琉璃狐疑。
李東奇眼神飄忽:“不知道,可能是要給你什么驚喜吧……你下去就知道了,就在樓道口?!?p> “哦好吧?!绷鹆нt疑著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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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下了樓,并沒有塔年格和瓦都娜的影子,卻站著五六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男子,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黑壓壓一片。
琉璃有些慌神,但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也許只是過路人。不能慌,不然倒顯得自己心虛。
她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看見瓦都娜和塔年格,便踟躕著打算回去了。
就在這時,一人站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請問是琉璃小姐嗎?”
“不是,你們認(rèn)錯人了?!绷鹆裰^就要往樓道里沖。
幾個人圍過來攔住她,有人說:“就是她,沒錯?!?p> 琉璃驚恐得心臟都要停跳了!
糟糕!一對六,她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那男子又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森……”
男子話還沒說完,琉璃瞅準(zhǔn)個空隙拔腿就跑。
這是個老舊的老城區(qū),保留著幾十年前的建筑風(fēng)格,巷子多且錯綜復(fù)雜,再加上黑夜成了最好的保護(hù)色,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琉璃硬是竄了好幾個巷子,那幾個精壯的男子也沒把她逮住。
只聽得安靜的巷子里傳來一聲聲的“站?。 薄皠e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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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聽到巷子里傳來動靜,搖下車窗,探出頭仔細(xì)聆聽。
然后一拍方向盤,生氣地自言自語:“讓他們好好說,好好請,怎么又給嚇跑了!”
森澈十分失望地嘆了嘆氣,開門下了車,健步如飛地獨自走進(jìn)巷子里。
“哎森先生……”K下車追過去,誰知森澈已經(jīng)消失在巷子里不知所蹤。
K一錘手掌,瞪著巷子里雜亂的追逐聲恨道:“一群廢物,連個小女生都抓不??!”
說罷,也尋聲而去,加入到追逐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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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一路狂奔,根本來不及計劃路線,況且她也沒路線可計劃,她對這里壓根就不熟,走到哪算哪,遇到有岔路就拐彎。
但她體力終究是有限的,沒跑多久就氣喘吁吁跑不動了,她必須得停下來。
好在她運氣不算太差,當(dāng)她拐進(jìn)一條胡同時,一家已經(jīng)關(guān)門的蔬菜鋪門前摞著幾個裝菜的籮筐。
琉璃二話沒說就跳了進(jìn)去,蜷縮在里面,然后搬了一個筐把自己蓋上。
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靠這幾個筐了!
琉璃躲在里面大氣不敢喘,緊張地透過籮筐的鏤空孔洞關(guān)注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她聽到一陣較輕的腳步聲,不徐不疾,并不像是方才追捕她的那幾個人步伐急促。
應(yīng)該是個路人吧。琉璃想。
可是琉璃透過孔洞看到一雙皮鞋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轉(zhuǎn)身面向了她。
她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琉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她只感到頭頂?shù)幕j筐忽地一把被掀開,琉璃本能“噌”地一下從籮筐里站起來。
待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快要跳出來的心又落回肚子:“怎么是你!”
森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得岔路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過來。
琉璃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順手抓了一個篩子擋在面前,瞇著眼睛一個勁的祈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森澈側(cè)身抬起手示意他們停下。
那幾個人見是森澈,便都在不遠(yuǎn)處停下了腳步。
森澈朝他們揮手,示意趕緊離開,那幾人便都點頭明白,默默地走了。
森澈再回過頭來看琉璃,看來這姑娘是真嚇傻了,人直愣愣地站在籮筐里,雙手緊緊攥著個篩子只擋住了頭,身體和腿都暴露無遺。
她真是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么叫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森澈無奈地?fù)u著頭啞笑,輕聲對她說:“好了,他們走了?!?p> 走了?
琉璃放下篩子,長吁一口氣,但她不敢怠慢,說不定一會兒那些人又折回來,那她不就羊入虎口了?
她從籮筐里出來,正想跟他打個招呼,忽又想起自己現(xiàn)在這般模樣,再加上次被他羞辱,硬生生地把那句”好久不見”又給咽了回去。
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吧。
琉璃低垂著頭轉(zhuǎn)身就走,森澈拉住她:“別走?!?p> 琉璃掙扎,反正自己蒙著面紗,他不一定能認(rèn)出自己來,于是便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我現(xiàn)在真的很著急要走,你也看見了,剛剛那群人在追殺我!請你放手!”
“這位先生???”森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是想假裝失憶了,還是想假裝陌生人?琉璃?!?p> 琉璃摳著他的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狡辯:“我不是……你……你可能認(rèn)錯人了?!?p> 森澈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盯著她的眼睛:“我不會認(rèn)錯?!?p> 說罷,便拉著她朝胡同外走去。
琉璃可不想讓森澈見到自己滿臉傷疤,丑陋不堪的臉,她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面對。
于是她拼命掙扎,小聲哀求:“請你放開我,我真的不是你認(rèn)識的人,我也不認(rèn)識你……”
森澈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那我們就重新認(rèn)識吧?!?p> 琉璃無語:“我很忙的先生,我正在逃亡,沒有時間交朋友。”
森澈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居高臨下,似是威脅:“信不信我一放手,你馬上就會被他們抓走?”
琉璃愣住了。
一開始的逃脫只是僥幸,如果再被他們追下去,她被抓到是無爭的事實。
“現(xiàn)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我?!鄙豪^續(xù)前行。
這一次琉璃沒有再掙扎,她只是默默且順從地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