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山。
琉璃洗了澡,雖然很累了,倒床就想睡,但是不能,還有一個重要的程序沒有完成——涂藥膏。
全身上下哪都涂完了,就差后背看不到。
得找塊大的落地鏡才行,于是琉璃拿著藥膏便去了衣帽間。
這個地方空間大,鏡子多,她坐在地毯上就能從前面的鏡子,看到后面鏡子照到的后背,方便多了。
琉璃將衣服撩起來,對著鏡子姿勢扭曲地擦著藥膏。
擦完下半部,琉璃將衣服放下,又解開兩??圩?,將衣領(lǐng)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個后肩,正準(zhǔn)備擦,忽然森澈出現(xiàn)在了門口:“你在做什么?”
嚇得琉璃趕緊將衣領(lǐng)拉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我在擦藥膏?!?p> 森澈緩緩走進(jìn)來:“為什么要來這里?”
“我看不到后面,這里有鏡子,所以……”琉璃解釋說。
森澈便走到她面前,面對著她也坐在了地毯上,帶著些命令的口吻:“把衣服拉下來。”
琉璃很難為情:“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
森澈又溫柔又強(qiáng)硬:“我再說一遍,把衣服拉下來?!?p> 琉璃悶吭,這個人還真是不通情理,也不考慮考慮她一個小女生在一個大男人面前露背露肩,該是多么的尷尬。
琉璃害羞地低下頭,將衣領(lǐng)拉下來,裸露出白皙的肩膀。
森澈沾取了些許藥膏,便伏身靠近她。
琉璃從未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過森澈,在幾乎快要貼到她身體的距離內(nèi),她明顯能感覺到一股高于自己體溫的溫度。
她不知道那是森澈的體溫所散發(fā)出來的,還是自己因為太過緊張而產(chǎn)生的錯覺。
森澈伸長脖子看向琉璃的后肩,均勻的呼吸噴薄在琉璃的脖頸間,這熱氣就像是海洋暖流,擾得她心神不寧,令她緊繃了心,僵硬了身體,如同一只患有關(guān)節(jié)炎的木偶娃娃一般,不敢動彈。
琉璃低下頭去,正看到森澈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一條腿蜷在一側(cè),一條腿隨意地伸在她身邊,再想想森澈兩手環(huán)著她,這曖昧的姿勢不正是擁抱的姿勢么……
想到這,琉璃恬不知恥地臉紅起來。
正沉浸在自己羞羞的竊喜和異樣尷尬里的琉璃,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后肩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瞬間清醒了不少,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
“別動?!鄙壕d綿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背又將她向自己拉攏了一些。
“嗯?!绷鹆米右话愕穆曇魬?yīng)了一聲,沒敢再動。
森澈輕柔而細(xì)致地給她擦著藥膏,明明也就只有兩塊疤痕,但是琉璃卻感覺時針都走了一圈了,他還沒有擦完。
琉璃想起下午和瓦都娜的談話,小心翼翼地問:“森,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這個問題她曾問過。
森澈頓了一下,然后淡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對你好么?”
森澈曾經(jīng)也這樣回答。
但這回琉璃不打算含糊過去,總是要問清楚的,不然這人情可不好還。
于是她又鼓足勇氣說:“我覺得,好。以前每次你幫我,說是偶然還能說得通,但是這次你花了這么多錢幫我治療,還送了我朋友店和房子,他們都說是你為了感謝他們救了我,才贈送給他們的,今天又把我從記者的圍堵里營救出來……你說過,任何人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那么你這么幫我的原因,我想知道……是什么……”
森澈依然鎮(zhèn)定地給她涂抹著藥膏,沒有吱聲。
“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誰?”琉璃試探著追問。
“你覺得你長得像誰?”森澈又把問題丟給了她。
琉璃便直言:“是不是我長得像你初戀?”
森澈一聽,啞然失笑,“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無法回答你?!?p> “為什么??”琉璃由于太過投入,一抬頭沒注意,因為距離太近,她柔軟的唇觸碰到了他的微涼的臉頰。
琉璃瞬間如臨大敵,立刻低下頭,兩手不由自主地?fù)钢约旱拇笸?,等待森澈的反?yīng)。
會不會罵她臭不要臉?
然而森澈斜睨了她一眼,便將她的衣服拉好,蓋好藥膏的瓶蓋,若無其事地說,“好了,下次自己擦不到的地方要找人幫忙知道嗎?不要什么事情都想著自己去做,很多事情你自己是做不了的?!?p> “嗯知道了?!绷鹆c點頭,系好扣子。
森澈便獨自起身,走出了衣帽間。
琉璃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失望又失落的嘆了一口氣:他終究還是沒有告訴她,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