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站在原地百無聊賴,雖然風(fēng)景如舊,但卻沒有了原先的閑情逸致,倍感煩悶。
沒過多久,容奈果然一路小跑,從山上一條小岔路奔了出來:“寧致遠!”
寧致遠回頭,一臉生無可戀,但仍舊禮貌地回應(yīng):“嗯,你來啦?!?p> 容奈走近了,小臉紅撲撲的,她生怕寧致遠會跑掉,沒想到他居然很聽話的在原地等她,她驚喜地跑到他面前,撥弄了一下被風(fēng)吹亂的劉海,上氣不接下氣:“呼~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
寧致遠兩手插進褲兜里,“你叫我等你,有什么事嗎?”
容奈調(diào)皮地看著他:“之前總是約不到你,今天好不容易碰到,這算不算我和你的第一次約會?”
寧致遠看了看四周,笑得十分勉強:“約會?在這荒山野嶺嗎?”
“嗯,是不是感覺很浪漫!沒有別人來打擾我們~”容奈美滋滋地說。
寧致遠不知所謂地笑了笑,他本來也不討厭容奈,接觸了這幾次反倒是覺得她挺可愛的。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于是他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做什么呢?總不能在這里干站著吧?!?p> 容奈指著不遠的小山丘說,“我們?nèi)ツ前桑覄倓傔h遠看見那山坡上開滿了迎春花,金燦燦的,想去看看?!?p> “嗯?!庇谑菍幹逻h看了看地形,憑感覺走了一條小路,應(yīng)該是通往那個小山丘的。
容奈緊緊跟在他后面,她穿著裙子高跟鞋,走到一些路又窄,灌木叢生的地方十分不方便。
而寧致遠,穿的干凈利落,人又瘦高,腿又長,倒是難不倒他,好在他比較體貼,走得慢,還時不時回頭看看容奈。
“哎,你跟琉璃……關(guān)系不好么?”寧致遠在前面問。
容奈一聽琉璃,頓時拉下臉來:“也不是不好,看怎么說了,她要是不惹我,就沒事?!?p> 寧致遠呵呵笑道:“她惹過你嗎?”
容奈不屑地說:“什么叫惹過嗎,她一直都跟我作對好不好!總想著跟我搶,又搶不過~”
寧致遠倒是好奇得很,在他的印象中,琉璃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怎么在容奈嘴里倒成了爭強好勝的人了,便問:“她都跟你搶什么了?”
“她總跟我搶我媽,還……”容奈忽然住了嘴,不滿地瞪著前面男人的背影:“你干嘛老是問她的事啊!現(xiàn)在是我跟你在約會哎!”
寧致遠在前面咯咯咯地笑起來:“這也是跟你有關(guān)的事啊?!?p> 容奈一撇嘴,“我不管,我不想再聽到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話?!?p> “看來你跟她的關(guān)系真的很差啊!好歹你們還是同母異父的姐妹……”寧致遠感慨道。
“她不是?。?!”容奈生氣地反駁道,“我就知道她最愛到處宣揚是我的姐姐,想攀我們家的高枝,沒門!”
寧致遠頓了頓,勸道:“或許她沒有想要攀附的意思,只是希望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
“打?。?!你能不能不要再說她了!”容奈聽著著實逆耳。
寧致遠挑挑眉便不再往下說。
沒一會兒,這倆人就走到了那一片開滿迎春花的小山丘,果真滿地金黃,映著日光,好看極了。
寧致遠對花無感,容奈卻賞心悅目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張開雙臂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微風(fēng)拂過,空氣中都是迎春花香甜的味道,她喃喃地說道:“好想一直在這里呆下去……”
寧致遠不敢茍同:“呃,還是不要吧,這荒郊野外的,指不定會冒出什么東西來?!?p> 昨晚的經(jīng)歷簡直是噩夢,寧致遠已經(jīng)有不小的陰影。
容奈不以為然:“能有什么啊,不就是花啊草啊的……”
她倒是沒什么害怕的,她老家的房子早年就翻修成了小洋房,且在她和桂麗煙一行要回來的前幾天,桂麗煙早就派傭人來老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打理清潔過了,干凈得很,所以昨晚寧致遠見過的那些她是沒見過的。
容奈忽然指著一枝花團錦簇的枝條說:“哇,那個花最多,開得最好,你看!”
寧致遠瞟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附和:“嗯還行?!?p> 容奈見他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便直白地提醒道:“好漂亮,我好想要!你幫我折下來吧?!?p> “???”寧致遠其實早已看出來,卻故意不想動:“是你想要,又不是我想要,你自己為什么不去折?”
真是不解風(fēng)情!
向來平日里圍著她轉(zhuǎn)的人,都等不到她開口,就前赴后繼地早把花枝折禿了雙手奉上,捧到她面前來的!
寧致遠居然!拒絕她!
容奈氣鼓鼓地瞪著他,卻也說不出話來,便賭氣自己過去,將那枝條折了下來,來到寧致遠面前炫耀似的說:“怎么樣?好看吧?”
寧致遠看了一眼,臉色卻刷地一下變了,防御性地后退了兩步,瞪圓了眼睛指著枝條說:“咦~那是什么啊?!”
容奈不明所以,狐疑地自己看了看枝條,“沒有什么……啊~~~?。。。?!”
枝條里竟然隱藏著一只肥肥的大青蟲,容奈被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起來。
她趕忙扔了枝條,不住地后退,還嫌惡地甩著手,生怕被那青蟲沾染了半分,嘴里叫喊著:“那是什么東西??!好惡心!”
慌亂之中,容奈后退時一腳踏空,整個人后仰就要摔倒下去。
寧致遠眼疾手快,大步跨過來伸手拉住了她,然而因為他過來得太急,重心也不穩(wěn),容納身體重量一拉扯,于是連帶著他一起,兩個人都滾下了山坡。
滾落的過程中,寧致遠不忘雙手環(huán)抱著容奈,替她護住頭部和身體,以免遭到重創(chuàng)。
兩個人一直翻滾下來,直到撞上密林里的一顆樹樁,才停下。
寧致遠仰面躺在地上,容奈趴在他身上,低著頭的容奈,因為沖擊力和慣性,淺淺地吻上了寧致遠的唇。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刷地一下漲紅了臉,害羞地從寧致遠身上爬起來,剛想站起身,腳踝處卻傳來一陣劇痛,“??!”地一聲又應(yīng)聲癱坐下來。
本來還痛得齜牙咧嘴的寧致遠顧不得自己,連忙起來挪到她身邊:“你怎么樣了?”
“好痛~!”容奈捂著腳踝,楚楚可憐。
“我看看?!睂幹逻h把容奈的手撥開,看見那本來纖細的腳踝腫得老高,便說:“應(yīng)該是扭傷了?!?p> 容奈這才看見他的手鮮血淋漓,叫起來:“你!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寧致遠抬起手看了看,一道深深的口子從虎口貫穿了整個手背,血液已經(jīng)流淌成了一條小溪。
“沒事,小傷?!睂幹逻h笑笑安慰她道,然后從自己的襯衫上撕下一縷布條纏上了傷口,接著上來扶容奈:“能自己走嗎?”
容奈也很努力地站起來,才踏出去一步,便痛哭了:“不行,我走不了了?!?p> 說著把手機翻出來,“我給我媽打電話,讓人來接我……”
然而在這深山里,手機卻沒信號,寧致遠的也是。
于是寧致遠便背朝她,半蹲在她面前:“好了,別白費力了,我背你?!?p> “可是你已經(jīng)受傷了!”雖然容奈很想被他背。
“別啰嗦了,快點上來!”寧致遠命令道。
容奈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覆上了他的背。
他的背是那么寬厚,那么溫暖,那么結(jié)實,那么的,有安全感。
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那么近,可以肆無忌憚地抱著他,可以深嗅著他衣領(lǐng)和脖脛間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寧致遠感受到脖子癢癢的,便開玩笑說:“你可別趁機占我便宜??!”
“我才沒有?。 比菽位卮鸬脭蒯斀罔F,其實心虛得很。
她別過頭,臉和耳朵紅得像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