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集團辦公樓頂層。
森澈接到監(jiān)獄打來的電話之后,不由得重重地嘆出一口氣,面色凝重,雙手交叉在桌上,思慮片刻,他還是讓K去了解了具體情況。
一個小時之后,K敲響了森澈辦公室的門。
K示意他進來。
“怎么樣了?”森澈關(guān)切地問。
“的確是桑雪和琉璃去探監(jiān)了,她們把青溪孩子是陸珂的消息告訴了他,看來她們還是懷疑青溪是兇手,想以此來刺激昂海讓他說出實情?!盞說。
“昂海怎么說?”森澈抬眼看向他。
“他什么也沒說。”K答。
森澈點點頭,思考著,沒再說話。
K大致知道森澈在想什么,他是擔(dān)心桑雪帶著琉璃又去調(diào)查這件事,再發(fā)生上次的危險。
于是便說:“要不我想辦法阻止她們再查下去……”
森澈抬起一只手,心一橫當(dāng)機立斷:“不,讓她查?!?p> K有些意外:“那要不要派人暗地里保護她們……”
“保護琉璃即可,隱蔽一點,不要被發(fā)現(xiàn)?!鄙悍愿赖馈?p> “是。”K領(lǐng)命就要出去。
森澈忽然叫住了他:“K,靈貓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靈貓那邊股市行情很不錯,雖然常裳和陸珂的婚禮沒有如期舉行受到了一些影響,但因為陸珂方面宣布的是延期而不是取消,所以暫時沒什么太大的波動,但后期影響很可能會擴大。”
“嗯。那我們就必須在擴大之前動手?!鄙哼@才露出了一些欣慰神色,隨即說道:“關(guān)注一下靈貓最新的動態(tài),有什么項目要上。”
“是?!盞鞠了一躬,等了稍許,見森澈沒有話要說,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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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澈今天很早就回了家,比琉璃回得還要早。
琉璃回來時,森澈戴著他的金絲眼鏡,坐在沙發(fā)里看著他愛看的那些深奧又乏味的書。
琉璃開門進來,沒料到他會在家里,小吃了一驚,但很快便咧開嘴朝他笑著打招呼:“我回來啦!你今天好早?。 ?p> 森澈合上書,“嗯,我等你很久了,你今天,挺忙啊……”
琉璃一聽,腦瓜皮一麻,頓時心虛起來,弱弱地笑道:“啊!那個……今天桑雪去店里了,她很久沒去過,看到我布置的有些地方不滿意,一直在改,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的……哎喲好累,不說了,我得回房間去歇會兒……”
說完,琉璃就開溜,朝樓梯走去。
“琉璃?!鄙哼@時放下書,站起來朝她走過來,“你今天去了哪?”
琉璃后背發(fā)涼,僵硬地轉(zhuǎn)過身來:“我……去了店里啊……”
“是么?”森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透明鏡片后的眼睛如鷹眼一般銳利盯著她:“我再問一遍,你今天去哪里了?”
每當(dāng)森澈重復(fù)問她同一個問題的時候,琉璃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她在撒謊,在給她改過的機會。
于是琉璃只得低下了頭,小聲地說:“去了監(jiān)獄。”
森澈卻明知故問:“去做什么?”
琉璃更加愧疚,沒底氣地又降低了聲音:“去問昂海一些事情……”
“去刺激他,告訴他青溪的孩子是陸珂的,看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把青溪供出來,是嗎?”森澈冷聲質(zhì)問道。
琉璃驚訝:“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用我給你的白金卡當(dāng)通行證,我怎么會不知道!”
琉璃愣住。
森澈又繼續(xù)問:“你之前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還記得嗎?”
琉璃知道他的意思,更加愧疚,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頭,拿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我答應(yīng)過你不再插手這件事。”
“你還記得,很好?!鄙旱恼Z調(diào)平緩,但威嚴不減,“那你為什么又違背了你的承諾?”
“我……”琉璃剛想認錯,但想起桑雪說過的話,她又硬氣了一些,抬頭看著森澈,堅定地說:“森,我承認我違背了承諾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但是我也不能事事都聽你的,我有自己的獨立思考能力,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我想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都干涉我?我不想做你手里的提線木偶,任你擺布!”
琉璃的這一番話顯然觸怒了森澈,他臉上烏云密布,陰沉得似乎立刻就要電閃雷鳴。
“是桑雪教你這么說的?”
“不是!是、是我自己這么想的……”
他看著她,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嘲諷,似笑非笑。
不可能的,她跟桑雪成為好朋友之前,她一直都很乖,從來沒有反抗過他。
森澈沉默,點點頭,語氣仍然平靜:“好,這件事我不再干涉你?!?p> 他答應(yīng)了,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妥協(xié)了?
琉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森澈卻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累了就早點睡吧,晚安?!?p> 說罷,他徑直掠過她,獨自上樓去了。
琉璃呆在原地,她本來是準(zhǔn)備了跟森澈爭論一番的,但是這就結(jié)束了?
森澈一向說話算話,很少改變他一開始的主意,可這次就這么輕易改變了,倒讓琉璃覺得很不安,內(nèi)心里升騰起一絲絲自責(zé)和內(nèi)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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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琉璃早早起來,給森澈做好了早餐,小米粥,饅頭,拍黃瓜和白水煮雞蛋
她本來是想要準(zhǔn)備一桌擺盤精致,看起來就很高逼格的西式早餐的,奈何她中餐都還是入門級,別說西餐了,只能將就了。
森澈剛出房間門,就看見琉璃肩頭搭著一條白毛巾,宛如店小二一般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門口,一見到他,就露出燦爛而的笑容,眼睛笑彎彎,微微屈腰揮手到招呼道:“早安,森先生~”
森澈一愣,“嗯,早?!?p> 琉璃隨即把搭在肩上白毛巾扯下來,雙手奉上,宛如獻上哈達一般神圣:“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恭候您用餐?!?p> 森澈狐疑地接過白毛巾,有些疑惑:“這是……”
“飯前擦手,衛(wèi)生還是要講的~”琉璃諂媚地笑著說著,然后又側(cè)著身子為森澈引路:“您這邊請,慢著點兒,小心臺階……”
森澈冷眼看著她這副狗腿子的模樣,不言語。
琉璃一路把森澈引到飯桌前,為他拉開凳子讓他坐下。
森澈看著餐桌上樸實無華的早餐有些失望:“你這么隆重地請我出來,我還以為做了山珍海味等著我呢~”
琉璃有些尷尬地笑笑:“早餐要清淡,太油膩對身體不好……”
接著她展示著她的杰作:“看看這小黃瓜,多么翠綠清新,再看看這蕎麥饅頭,曲線飽滿,富含粗纖維,有助于食物消化和吸收,還有這金黃的小米粥和富含蛋白質(zhì)的水煮蛋……”
森澈拿起一個饅頭,打斷了她:“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我很喜歡!”
琉璃聽到他這么說,她終于松了一口氣,露出發(fā)自肺腑的笑容:“你喜歡就好?!?p> 森澈喝了一口粥,看她還傻站在那癡癡地望著他,便說:“坐下一起吃吧?!?p> “嗯好!”琉璃便也坐下同他一起吃。
琉璃時不時地偷瞄森澈,他這樣子,到底還有沒有在生她的氣?
琉璃終于明白了森澈為什么要求她生氣的時候明確地告訴他,因為她現(xiàn)在也好想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沒有在生氣啊!
琉璃想問他,又不敢,只會抓耳撓腮地不住地偷瞄他。
森澈也不瞎,看到了琉璃的小動作:“怎么了?想問我什么?”
琉璃驚訝,他真是太懂她了!愣了愣,還是決定問吧:“你……還生我的氣嗎?”
森澈淡淡地一笑:“我為什么會生你的氣?”
“昨天晚上?。∧愫竺嬲f不會再干涉我,是不是因為生氣了說的氣話?”琉璃小心翼翼地問。
森澈搖搖頭,溫柔地說:“我說的是真的,不是氣話,并且我也沒有生你的氣?!?p> “真的嗎?”
“真的。”
“你太好了,森,謝謝你!”琉璃不敢相信,但心中堵著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森澈笑得更加溫暖了一些:“所以,你是怕我生氣,一大早起來給我做早餐賠罪?”
“嗯……”琉璃點點頭,還怪不好意思的。
森澈的笑容里變得更溫暖了,認真細致地吃著。
琉璃也默默地吃起來。
初秋清晨的陽光灑進屋里,一地金黃,照得人暖洋洋的。
“森,以后你要是生氣了能不能也先告訴我一聲?”
“以后……我應(yīng)該都不會再生你的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