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走后,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雨還在滴滴答答下著,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行人。
琉璃簡單整理了一下店里,便打算關(guān)門回家了。
當(dāng)她剛要出門時,無意間瞥見那窗下的墻根,豎著一根黑色的木質(zhì)拐杖。
琉璃拿起來看了看,頓時想起了下午那個裹在黑套子里的男人。
這是他的拐杖!
真是粗心又奇怪的人!
琉璃又將那拐杖放回了原位。
那黑套子里的男人和混血美女范西,總會有一個人過來拿的。
琉璃沒想太多,關(guān)門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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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來好幾天,那黑套子里的男人和混血美女范西卻都沒再出現(xiàn),那根遺落在綠植小店的拐杖似乎已經(jīng)被它的主人遺忘,亦或是,被遺棄。
時間一長,琉璃自然地也漸漸沒再注意這件事了,失主都不在意,她這個保管失物的人好像也沒必要花太多心思去在意。
那根黑木拐杖便靜靜地立在那墻角,落了灰。
可最近這幾天,琉璃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無論她走到哪里,不管是去花市采購,還是去綠植小店,還是偶爾心血來潮去逛逛街,她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一開始她沒怎么在意,可后面她這種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她總是時不時猛地回頭,想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將那鬼鬼祟祟的人揪出來!
但很可惜,她每次回頭都沒有收獲,有時候本來在她身后正常走著的人,見她面露兇光地突然回頭,還會拋給她一個奇怪又鄙視的眼神。
在別人眼里琉璃這個舉動的確有些神經(jīng)質(zhì)。
然而這種被人跟蹤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跟隨她到了角角落落。
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地里觀察她。
尤其是當(dāng)她一個人在綠植小店的時候,這種被窺視的感覺更是讓她心里發(fā)毛。
連續(xù)好幾天,琉璃變得疑神疑鬼,她對身邊的各種東西格外關(guān)注,譬如剪刀沒有放在它本來該放的位置,她就會覺得是有人來過,故意將它放到這里的;
再比如花謝了掉在地上,她會把凋謝的花朵撿起來仔細(xì)端詳一番,看是不是人為把它揪掉的或者做了什么記號;
她還會去檢查門口的風(fēng)鈴,看看它還能不能發(fā)出聲響,以免有人闖進(jìn)來她聽不到;
她對路過她店門口的人異常警惕,她總覺得這其中有跟蹤她的那個人;
她還對本來只是單純進(jìn)來選購植物的顧客,左盯右瞪,一臉自信地表現(xiàn)出“我知道是你,別裝了!”的犀利表情。
當(dāng)然,結(jié)果是顧客們紛紛對于琉璃奇怪的眼神感到嫌棄和害怕,別說成單了,連進(jìn)來的人都越來越少……
琉璃很懊惱,很不喜歡自己這樣,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又揮之不去,折磨得她心力交瘁。
這天下午,琉璃窩在窗臺邊的木桌后面,用平板看著電影。
反正也沒什么人來,空下來就會胡思亂想,不如看看電影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正當(dāng)她看到精彩之時,門口的風(fēng)鈴又清脆地響起來。
琉璃心頭一驚,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去。
竟然是森澈。
“森!”琉璃很驚喜,放下平板便站起身朝他奔過去,“你終于回來啦!”
他平時是難得貴腳踏賤地來她這個小店的,因為太忙了。
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國內(nèi)國外到處飛,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剛剛結(jié)束,他一下飛機(jī)便直接來了店里看她。
“想我了嗎?”森澈寵溺地揉揉她細(xì)軟的頭發(fā)。
“想!”琉璃撲到他懷里,環(huán)抱住他的腰,然后仰起頭,期待地問:“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呃,偶爾吧?!鄙厚娉值卮稹?p> 琉璃噘起小嘴不滿:“才偶爾啊……”
森澈笑意滿滿,低下頭湊近她的臉,“是偶爾不想,大部分時候都想,很想很想……”
“這還差不多~”琉璃立即笑開了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琉璃拉著森澈來到窗臺邊的小木桌坐下。
森澈看到平板屏幕暫停的電影界面,隨口問道:“在看什么呢?”
“《千與千尋》?!绷鹆Т?,然后將電影界面退了出來,森澈回來了,看森澈就夠了,還看什么電影呢!
“這個不是早就看過了嗎?怎么不看一部新的?”森澈說。
“經(jīng)典電影是看不膩的,每次感觸都會不一樣。”琉璃將他按在小木凳上,站在他身后給他捏肩,貼心地問:“先生,輕重怎么樣,舒不舒服?”
森澈淺淺一笑,“還可以吧,力道稍微欠缺一點?!?p> 于是琉璃又加重了力道,又問:“現(xiàn)在呢?”
森澈放松下來,舒服地點點頭:“嗯,很好?!?p> 森澈肯定的話音剛落,琉璃就停下手頭的動作,從他背后探出半個腦袋,伸出一只手?jǐn)偟剿媲埃昂玫?,如果您還滿意的話,請打五星好評并付一百元小費~”
森澈直接反手勾住她探出來的頭,然后扭頭吻上她的唇,用他那磁性滿滿的聲音異常魅惑地問:“這樣夠不夠?”
琉璃恍神了好半天,意猶未盡緩過來才叫喚道:“一個吻就抵一百塊,你是不是太黑了!”
“黑么?別人給我一個億我還未必肯呢~”森澈略顯傲嬌地說。
琉璃兩眼冒金星,“你的吻這么值錢,我貌似看到了商機(jī)~”
森澈一指頭敲在她的額頭:“想什么呢!”
琉璃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開個玩笑,你肯,我還不肯呢!”
兩個人相視而笑。
而這溫馨的一幕,卻正好落在坐在綠植小店對面的咖啡館里,一個渾身上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的男人眼里。
他落寞地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