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光在脖間一繞,陸迅的腦袋便直接掉下來。
借著最后的意識回到拔劍之前,陸迅面色鐵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間,旋即瞪了令狐雪一眼。
殺不掉,甚至解氣都做不到,那就只能自己吞下去。
不再多言,懶得去看少女的臉色,陸迅轉(zhuǎn)身就走。
知曉是下毒,原來的房間自然是不能住了。
也不用和令狐雪多言,他還沒心大到知道對方坑害過自己還能面不改色交談的地步,甚至他中途幾次都想要拔劍斬過去方才解氣,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成也歷練,敗也歷練,歷練讓他和世家子弟能夠在一起,直觀了解到他們的日常修煉和世家的情況。
但這同時,身處同一個隊伍,也不能隨意出手,加上令狐建木先前的交情,雖然帶著目的,他也不可能這樣直接一刀砍殺掉令狐雪。
更何況,他也試過,確實殺不掉。
但不爽還是不爽,得罪也終歸得罪了,令狐雪抱著毒殺他的心態(tài)來下毒,那陸迅便不可能再放心接納她。
雖說自己現(xiàn)在沒事,甚至有事也能時間倒流回來,但這不意味著陸迅便要大度去原諒。
相看兩厭,不如不見。
若是令狐雪打算斬草除根,那么就算他要落得轉(zhuǎn)戰(zhàn)千里的地步,也絕對要殺了她!
回到房間看了一眼,日常用度儲物袋內(nèi)都有現(xiàn)成的,其他珍貴的物件早就收進(jìn)了秦妙嫣給的儲物袋內(nèi),沒必要冒風(fēng)險拿走不知道有沒有毒的物件,將那幾本秦妙嫣給的書籍拿在手上,陸迅便向樓船其他位置走去。
雖說樓船有好幾層,空著的房間也不少,但除去挨著令狐雪令狐建木兩人的房間,便剩下不多了。
重新尋了一間挨著秦妙嫣的房間,陸迅從儲物袋掏出日常物件,重新安置下來。
檢查一番身上,陸迅便知曉了自己沒被毒死的原因。
見著藍(lán)采薇給的那個香囊,便自然想起了宋嘉瑤的評價,解開香囊,掏出里面的珠子,原先晶瑩剔透的珠子此時已經(jīng)變得有些灰暗,這也讓陸迅一陣后怕。
能夠讓宋嘉瑤評價說是珍貴的物件,避毒能力想來不會差,令狐雪有把握毒殺自己,想來也不會吹噓,如果沒有時間倒流,這珠子可就當(dāng)真救了自己一命!
深吸一口氣,重新將珠子放入香囊貼身放好,陸迅心中也有些煩躁。
他只是個普通人,連續(xù)被宋嘉瑤殺死數(shù)百次,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他也試著反抗過,試著拔刀。
但一切無用,實力的差距讓他哪怕攻其不備,哪怕誘騙,哪怕設(shè)下陷阱連環(huán)計,也一樣傷不了少女分毫,最后只好無奈放棄。
藍(lán)采薇也是如此,那一劍陸迅知曉自己躲不開,也扛不住,對方隨手一擊便能夠?qū)⒆约捍蛩?,實力差距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用多想,要報仇只有等以后。
但此刻,他是當(dāng)真覺著,自己有實力殺死令狐雪。
可如何殺死令狐雪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其后緊隨而來的令狐家。
秦妙嫣身邊有人保護(hù),令狐雪身邊是否也有人保護(hù)呢?令狐雪說令狐建木很可能是下一代家主,這樣的人身邊會沒有人保護(hù)嗎?
還是沖動了,就算有著時光倒流也不能這般消耗下去。
也不用花費壽命繼續(xù)驗證,不再去想夜黑風(fēng)高殺人夜,陸迅暫時放下了報復(fù)的心理,技不如人,僅此而已。
陸迅深吸一口氣,重新在床上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真氣在體內(nèi)游走幾圈,感受著暖洋洋的觸感,心中的焦躁也一點點平靜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陸迅將心思沉入修煉當(dāng)中。
還是實力不足,還是需要更強的實力!
等到修煉至練氣二層,身體初步得到了靈氣的改善,便能夠可以服用丹藥輔助,到時候天資不夠的部分,就能夠用資源來補上了。
……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白日,出于尷尬陸迅和令狐家的兄妹都沒刻意再去見面,令狐建木似乎也在忙些什么,沒有主動來找過他。
時間如此過去,除了偶爾去隔壁的秦妙嫣那邊串一下門,或者被小姑娘抱著一大摞書過來敲門,幾乎便都是在修煉之中渡過。
慕凝思倒是來找過陸迅,打算和他去練一下手,但被陸迅拒絕了。
他又不傻!看著沙包大的拳頭還去和人家拼肉體。
見過慕凝思帶著幾個沉重的圓環(huán)都能自如練武,陸迅自己也好奇地試過一次,不用說四個,單單是掛上一個,身體沉重地就像灌了鉛一樣,不斷拉著陸迅向下,連帶著眼前都是一黑。
……實力到了這種差距,便當(dāng)真不是練手了。
覺著和女孩子一起練習(xí)武術(shù)就能摟摟抱抱的,絕對沒有被一下過肩摔或者腹背抱腰式背摔,只要嘗試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可能對方的身體比你想象還要硬,還要有力。
來找你練手只是正巧缺一個沙包,或者缺一個打發(fā)時間的玩具。
如此停停走走,勤加修煉,不斷笑摸狗頭,三人一直到了白山郡白水城,陸迅也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既沒有令狐雪再一次的下毒,也沒有令狐家的打壓或者刺殺。
也許他們打算在歷練中下手,不過這種阻止不了的事情,陸迅也不想去管。
有什么手段都使出來便是,不死不休的代價,陸迅也就能夠承受個幾百次吧。
樓船在夜色中順著江道駛?cè)胍慌缘拇a頭,正巧到了月蝕的日子,兩輪明月在空中緩慢靠近,逐漸重疊在一塊,糅合成一個不倫不類的雙環(huán)。
銀色的冷光倒映在江面上,配著碼頭上印著的點點燈火,在波濤中碎成一片片。
慕凝思與幾人囑咐一聲,便下船去租一個長期的船位。
沒多久,慕凝思就拿著一塊木牌回來,手上還提著一只巨大的紅漆餐盒,爽朗地笑著:“明天就正式在白水城開始?xì)v練了,今晚我們先在船上好好休息一下,一起吃一頓好的?!?p> 將船按著木牌的指示停好,慕凝思笑著打開餐盒,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別看這里面菜多,我可一分錢都沒花,路上有個好心人一直叫我去陪他喝酒,這就是從那好心人那里拿的?!?p> 聽著慕凝思的話,想著她日常練武的作風(fēng),幾人都明白了那個倒霉蛋會遇到什么,不由得相視一笑。
“看來慕師姐你遇到了些麻煩啊。”令狐建木笑道:“不過慕師姐,下次還是讓我們出一個人來陪你吧,這樣有什么事情也好搭把手,遇到些脫不開身的事情,也能夠給我們說一聲?!?p> “這倒是,之前只想著一個人行動快些,確實沒想到這些。”慕凝思點點頭,從儲物囊內(nèi)掏出一套酒杯分發(fā)給眾人,挨個滿上。
“大家,為了我們的歷練!”慕凝思端起酒杯,面帶笑容。
樓船外的碼頭上燈火通明,紅色的燈籠延綿不絕,一直排出數(shù)里。
光彩打在五人面頰上,顯得迷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