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打牌的聲音終于停歇。喬翹枕著手臂,迷迷糊糊一覺醒來,廣播正在通知“北城站即要到了,請各位乘客提前做好準(zhǔn)備”。
動動酸疼的手腳,取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喬翹提前搶先站在車廂門的第一個位子。
車門一開,北城新鮮的空氣涌上面龐。
舒了口氣。
這里,即是她之后四年,甚至更久所要熟悉的地方。
與此同時,在火車軟臥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的三人提著行李,站在月臺簡單伸拉著被狹小床位拘束的長腿長手。
“老天,終于到了。咱們302小分隊終于到了自己的根據(jù)地?!?p> 季林奇伸手一個巴掌拍在沈風(fēng)抽風(fēng)的后腦勺上,把他的懶散敲得粉碎。
沈風(fēng)湊到兩人中間,“哎,你們說,那個臉盆妹昨晚在臭汗堆里睡著了沒?”
“想必夠嗆。”
溫瀚辰撥了撥自己額前被汗浸濕的發(fā)絲,將斜挎背包往后背一甩,不搭話。
“辰少,咱要不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人家?”
溫瀚辰斜眼,伸臂一把架在沈風(fēng)的脖子上,壓緊,依舊不說話。
沈風(fēng)縮著脖子,不怕死的道:“話說臉盆妹要是瘦點,五官還是挺好的吼?!?p> 溫瀚辰也不是下了狠勁,思緒倒順著沈風(fēng)的分析往回回憶。拋開她肥嘟嘟的肉臉,眉毛細細長長的,但眉尾位子一看就是沒修剪過。鼻子是挺翹的,但鼻尖哭得紅紅的失了本色。嘴巴小小巧巧的,但嘴唇有些干裂。眼睛嘛...
他還沒想出個詞來,沈風(fēng)一個反手,成功逃脫。
“我說辰少,不會是你對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吧?幫她出面,還出手。嘖嘖,溫瀚辰你就坦白從寬吧?!?p> “你TM給我閉嘴?!?p> “喲。說兩句就急了?難道...”
“沈風(fēng),別見個女孩就瞎給我拉對象。還有,我?guī)退菫榱颂婺阄业淖烨愤€債?!?p> “哎呀,人不就是人家胖點、土點嘛...”
溫瀚辰干脆把帽子兩邊的帶子拉緊打結(jié),擋去沈風(fēng)在他耳邊嘰里呱啦、亂七八糟的聲音,自顧自走幾步感覺身旁兩人沒跟上,回頭見那兩人在后頭給他擠眉弄眼。
胳膊肘一疼。
余光閃過一道人影,尋著身影追過去。不就是火車上那個胖姑娘,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扛著掛了兩個搪瓷臉盆行李袋,應(yīng)該是無意中在擁擠的人群里撞了他。
這樣畫面,勵志的像是他在山區(qū)支教時看見的那些孩子。
喬翹是等了三輛公交,終于擠上了直達學(xué)校的車。下了車,辦入學(xué)、領(lǐng)新書、辦入住,一通忙活下來,已過了學(xué)校食堂晚飯時間。
今天是報道第一天,她本以為同寢室至少有人會像她一樣準(zhǔn)時報道,忐忑地等到天黑,空曠曠的寢室還只是她一個人。
一人難為情地跑去女生大澡堂洗了個澡,回到寢室邊收拾著新書,順帶啃了幾口路上還剩著的干糧。
再到天亮,寢室過道有人入住、搬行李的嘈雜聲,喬翹在家向來早起,今兒個特意醒來沒起床,躺在床上發(fā)呆的盯著正對面的天花板。
總覺得這一切還不大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