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變了。”
常寧吸吸鼻子,無視大雨,還在說著。
“很真實的夢啊。我被人抽骨剝皮?!?p> “我掙扎啊,大喊啊。什么用都沒有。沒人聽得見我的聲音,沒人在意我的反抗?!?p> “是不是很可笑,我居然以為這個夢是真的。前世啊,或許還要很久很久之前,我是個神仙……”
亂說一通,常寧混亂的心終于平靜了許多。冰涼的雨,也將昏昏沉沉的腦袋澆醒。
“媽,爸。我希望奇奇還是我朋友,包括那些不明原因接近我,沒有敵意的人。”
“所以,我是不是還要繼續(xù)這樣,什么都不問。接受就好。”
“是吧,除了這樣,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么?!?p> 常寧長呼一口氣,胸中抑郁盡數(shù)吹散。用手抹了抹臉:“還是要繼續(xù)活著,哪怕是別人的棋子。哪怕是為了跟天道討個說法?!?p> “行了,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支撐著站起,活動活動發(fā)麻的腳,走到路邊,上了車。
其實,若是她能回回頭。就能看見她身后的不遠處,有一只同樣被淋透的貓……
常寧隨意開車進了一家小酒館。
找了個角落,隨意的點了一桌子酒。在服務生詫異的目光下,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
今天是她自己的。
孑然一身,什么都沒有。
親人,朋友……什么都沒有。
真好,這樣可真好。不用絞盡腦汁的想怎么活下去。不用懷疑身邊的人都有什么目的。只有她自己。
酒杯里的酒,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它或澄澈透明,或彩色,無辜的樣子顯得無害極了。
所有人都逃不過它的魔爪,借著它的引子,宣泄自己的情緒。
人,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逃避,又不得不回到現(xiàn)實。
也不知灌下多少。只知,手臂夠得到的范圍,酒瓶都空了。
常寧又嘗試了一下,還是沒有碰到,有阻力的瓶子。
只好頹廢伏案,將頭枕在手臂上,癡癡的笑了一會兒。
又將臉埋在手臂里,肩頭輕顫,無聲無息。
薛乾趕到店時,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在墓地里,小寧的話他都聽得仔細。原來,她并沒有看到的那么開心,什么她都看得清楚。只是一聲不吭,默默接受著。
她想知道的也很多,但是她聰明得什么也不問。堅強的費力的棲在一個全新世界的角落。
可是,要他從何說起呢?
要跟她說,他們只是單純的要幫助她嗎?
薛乾自己都不信。
先不說張家,就是薛逸能聽憑他的差遣,不也是為了利益嗎?
他自己呢?
真的是一心只想幫助小寧活下來嗎?
不,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可能這世間沒有任何一種關(guān)系是純粹的吧。都有或多或少的私心。
可他絕對不會害了小寧的,絕對不會。
既然她想自己一個人,那他就遠遠站著??傆幸惶?,她會明白,他的心意。
這次,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情阻擋他。
拳,緊了又松,又攥緊。
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小寧五行修全,就告訴她一切。請給他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