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賊寇?
將來有可能成為在陸地混不下去,投奔水泊梁山,自稱替天行道的那幫賊寇?
怕個(gè)球!
身邊的可是打虎武松,斗殺西門慶、醉打蔣門神、大鬧飛云浦、血濺鴛鴦樓、獨(dú)臂擒方臘的絕世殺神!
隨時(shí)都會(huì)血肉橫飛,妻離子散,人頭落地。
以武服人,不光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
“武松兄弟,咱們過去看看。哪幫賊寇敢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搶劫!”柳哲有底牌在手,自然中氣十足。橫著走都嫌棄過于低調(diào)。
往回走幾步,柳哲保持安全距離,聲高于頂:“爾等是哪里來的流民賊寇,跟著我想干什么不軌的事情嗎?”
“敢問柳公子真的買下這片山地?還取了山上十幾戶佃戶的身契?”打頭的是個(gè)健壯的老者,聲音洪亮但隱藏幾分膽怯。
“正是。二十貫錢買下方圓一百畝的土地,外加佃戶的身契?!绷芑卮鸬念H有豪氣,怎么也是有地有人的地主,氣勢上不能軟。
“哎呦~,老朽張老四,率領(lǐng)張家灣全體佃戶見過東家!”張老四聽完柳哲的回答,立刻欣喜若狂地領(lǐng)著十幾個(gè)流民穿著的漢子拜倒在柳哲面前。家里早就揭不開鍋,這一拜,晚飯?jiān)撌怯辛恕?p> 這就是老子的佃戶?
窮的跟流民賊寇一樣掉褲襠?
西門家不地道,拿了老子的錢,還給老子吃了個(gè)大蒼蠅!
這樣累贅的佃戶,還不如沒有!
嫌棄歸嫌棄。
柳哲可不是眼皮淺薄的人。
有錢就有一切。
但忠心這種奢侈品不是錢多就可以解決的。得慢慢培養(yǎng)。雪中送炭,尤其是自己也在雪中,才能贏得忠心。
“擁有一百畝的土地,你們?yōu)楹螘?huì)淪落到連難民都不如?”柳哲帶著眾人盤腿坐下,苦難向來是團(tuán)結(jié)勞苦大眾的尖銳利器。
張老四眼眶閃起淚花,我見猶憐地哽咽:“東家,這片一百畝的山地您也仔細(xì)看過,基本屬于入不敷出的貧瘠之地。官家要征稅,西門家要交租。剩下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幾個(gè)月的。大家都是伴著野菜在苦撐。今天終于迎來東家您,張家灣的十幾戶人家都要靠東家活了!”
傳統(tǒng)的習(xí)慣難到不是地主靠著剝削佃戶活著?怎么到我這兒,顛倒個(gè)了,老子還是地主嗎???
張老四說的內(nèi)容過分強(qiáng)悍新穎,讓見多識(shí)廣的柳哲都大吃一驚。
既然這樣,柳哲就更堅(jiān)定自己的計(jì)劃。
從此柳哲的褲子系上了張家灣佃戶的裙子,雙方開始同心同德,一起瞄準(zhǔn)了天下的銀子。
“老四,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張家灣。有空余的房子能安置我們一宿嗎?”柳哲口氣軟和,一副商量著來的意思。
“有,肯定有。老朽的身家性命都是東家的。幾間房子還是能騰出來的。”張老四一聽柳哲晚上就要住在張家灣,興奮地眉飛色舞、臉色都漲得通紅,宛如惦記幾十年的姑娘終于騙到手了。
張老四暗地地瞄幾眼柳哲,張家灣幾十口子人的長期飯票沒跑了。
柳哲感覺自己被張老四套路了,但還是跟著張老四走。
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jí)這種小事恐怕早已不足以形容老子的英明神武。
去自己的地盤還能往回縮?笑話。
高興,極度的興奮。張家灣的佃戶老少齊上,把柳哲圍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東家這么年輕,這么俊哦!”一個(gè)六十多歲的老夫人癟著掉光牙齒的嘴,樂地整張臉擠成一個(gè)拳頭大小,不住地拿眼光上下打量柳哲。
“東家就是人長地面善,聽說還是個(gè)秀才相公吶!”一個(gè)胖乎乎的大姐懷里抱著胖乎乎穿開襠褲的娃兒,小雀雀一抖一抖地。
“噓~,在東家面前不可造次,莫要嚇到東家。”張老四滿臉嚴(yán)肅地站在旁邊,拿眼神給佃戶們打暗示。
biu~
張老四讓大家安靜的噓聲被穿開襠褲的娃兒當(dāng)成尿尿的信號(hào),小雀雀翹起來飚出兩米多遠(yuǎn)。
引起佃戶們一陣手忙腳亂。
柳哲也很慌。不過,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也得有些正規(guī)的形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不要臉。
“各位家屬,我就是你們新東家。見也見了,天色不早了,有事明天商量。”柳哲揮一揮手,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一般都是這么從容不迫、進(jìn)退有度地。
之后,柳哲就再也剎不住車了。
張家灣的佃戶們臉色緊繃,氣氛突然急轉(zhuǎn)直下,圍著柳哲沒有絲毫要讓路的征兆。
張老四眉頭一皺,胖乎乎的大姐輕輕地在娃兒的小雀雀上彈了一下,安靜的娃兒哇~地一聲哭出來。
胖大姐抱著娃兒噗通給柳哲跪下,聲淚俱下:“東家,救救孩子,救救我們,救救張家灣的幾十口子吧!”
“東家,救救張家灣吧!”胖大姐身后的佃戶們也齊刷刷地跪下,眼中帶淚。
柳哲懵了。他是現(xiàn)場最欲哭無淚的。
沒羞沒臊的地主生活還沒開始,今晚的窩還不知道在哪,就被自己的佃戶堵在自己的地里!
關(guān)鍵自己還被蒙在鼓里,還是一頭霧水。
啥情況?
知道張老四可能會(huì)套路自己,沒想到老佃戶的套路這樣深。
柳哲寬廣無私博愛仁慈天下為公我為人人的巨型胸懷借機(jī)展露:“各位家屬,有話好商量,你們的困難就是我柳哲的困難。能解決的我肯定解決,解決不了的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解決。”官腔、套話,關(guān)鍵時(shí)刻是那么地溫暖、有力、管用。
張老四也跪在柳哲身邊,溝壑縱橫的老臉愁成一片烏云:“東家,張家灣的老老少少從昨天就揭不開鍋了。米缸里的老鼠都餓死了。野菜都斷頓了,都期盼東家能給大伙帶來活下去的希望!”
以為多大的事。喊生喊死的。
柳哲英明得锃光瓦亮讓人睜不開眼:“老四,這里是一貫錢,買米買肉,今晚開篝火晚會(huì)!都起來。”
啥晚會(huì)?張老四鬧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手里一貫沉甸甸的銅錢,還有新東家英明睿智令人目眩神迷的臉。
柳哲以后才知道,一貫錢,換來的是忠貞不渝的跟隨,換來的是波瀾壯闊,史詩一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