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臭雞蛋正中黑金的面門,粘稠混合的蛋清蛋白糊滿了黑金的眉毛、胡須,吧嗒,掉下來又砸在黑金的腳面上!
“.......”
“給老子干他!”涵養(yǎng)、身份、矜持,通通不要了,站在這里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血性男人黑金!
憋悶至死的樊樓伙計一聽,拎起掃帚、飯盤子就沖上去,更有甚者直接拿抹布當武器!
柳哲等的就是這個時刻,馬上給手下的小廝使眼色。得到指令的小廝沒身往回跑。
其余的人混戰(zhàn)一團,互相毆斗。
柳哲趁著間隙,將蒙著黑布的牌匾砸向黑金。
黑金畏懼的是武松。
柳哲自己送上門來找打,黑金豁然出拳,勁風四起,將柳哲手上的牌匾打穿,震碎破布、撕裂八掰!
武松翻身頂在柳哲身前,硬生生地接住黑金的拳勁,咔嚓的骨骼撞擊之聲直刺人耳。
黑金被震地連連后退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臉上生出對武松深深的忌憚。
“大人,就在樊樓前面,有人鬧事?!毙P一路小跑,帶著開封府尹滕子京來到樊樓。
“吁~,何方宵小,敢在樊樓鬧事!”滕子京勒停坐騎,話風往樊樓那邊倒。
黑金一臉懵逼,老滕怎么來了?
滕子京見黑金滿腦袋黑線,更懵逼!不是你派小廝來開封府報信兒,有暴徒在樊樓門前鬧事,老子才帶兵來平息的嗎?
報信的小廝在藤子京詫異的目光下,沒入柳哲的身后。
柳哲對上滕子京的視線,眸光犀利:“府尹大人,您來的正好。樊樓大掌柜黑金,膽敢毀壞皇上的御筆,該當何罪?”
黑金一臉無辜,柳逸塵欺人太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著開封府尹的面開始捏造子虛烏有的罪名!
還是毀壞皇上御筆的重罪!你怎么不說老子拆了皇上的龍床呢!
“府尹大人,別聽這小子胡說,他純屬.......真的!”黑金驚得癱軟在地。
柳哲把地上四分五裂的牌匾拼湊在一塊,四個遒勁大字——“國酒茅臺”,滄桑有力、瘦中帶美,妥妥的趙佶手書。
要命的是中間還有一個碗口粗的窟窿!正是黑金親手砸的!
這罪名,實錘地不能再實錘了!
柳哲用腳捅了捅如同一灘爛泥鋪在地上的黑金,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滕子京,露出壞壞的笑容:“府尹大人,按大宋律,樊樓大掌柜黑金該當何罪?。?!”
“唉~!”滕子京無奈地搖頭嘆息,不接柳哲的話,厲聲高喝:“來人,將樊樓大掌柜黑金鎖拿問罪,樊樓一并封禁,等待量刑!”
老子說到做到。一天之內讓樊樓門可羅雀!
“把他們也一并鎖拿!為了以示公允,涉事雙方都得到案!”滕子京見柳哲趾高氣昂,直接指揮手下把柳哲等人逮捕歸案。
去就去。輕易地把老子抓進去,出來的時候老子要讓你府尹大人掉層皮。
“散了,都散了!”稍微維持一下秩序,滕子京帶著柳哲和黑金等一干人,返回開封府衙。
蔡京早就得到信兒,滕子京竟敢封鎖當朝宰執(zhí)的樊樓,府尹的位置不想要了?
“哎呦~,我的恩相,您別跟我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要怪只能怪黑金不夠小心,被柳哲鉆了空子。
打碎的可是皇上的御筆,捅天的案子。下官也捂不住??!”
滕子京的座師是蔡京,多年來也受到蔡京的栽培,不然憑什么能在高官如雨的開封府坐穩(wěn)府尹的位置。
蔡京猛拍桌子,黑金一向辦事牢靠,為人處世皆以謹慎出名,竟也被柳逸塵擺了一道。老夫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黑金封殺茅臺,是蔡京、童貫、高俅,合起伙來商量的結果。
現(xiàn)在反而騎虎難下。
蔡京搜腸刮肚,閉目冥神,沉著臉問:“柳哲你也扣著呢?”
“是啊,恩相。這家伙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就押在開封府的牢里?!彪泳└械侥X仁疼,當了多年的開封府尹,第一次遇到這么棘手的事。
“要想減輕黑金的罪名,還得從柳哲身上下功夫,在里面多做點文章!”蔡京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滕子京,悄悄地來,又低調地走。
滕子京吧嗒吧嗒滋味,權衡利弊,日后還是要靠宰執(zhí)提攜,區(qū)區(qū)柳逸塵,不過是個曇花一現(xiàn)的跳梁小丑。
在大宋,除了皇帝,就是宰執(zhí)最牛。有時候,牛皮起來的宰執(zhí)敢把起身離座的皇帝重新摁回金鑾寶座上。
“馬上提審柳哲,就在牢里審!”滕子京想通關節(jié)之后,立即行動,命令手下人做準備。
柳哲悠哉地坐在大牢的稻草上,靠著木頭的圍欄,等,等人來撈自己。趙構起碼是康王爵位,擾亂公共秩序這種小錯,連罪過都算不上。
堂堂親王,還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老師蹲在大牢里連窩頭咸菜都啃不上?
不會那么沒良心的。
額~,也不怕,老子還另有準備。柳哲隔著衣服拍了拍肚皮,最近有些發(fā)福。都是好日給逼出來的。不怪自己。
“柳哲,只要你改口,說那塊匾不是黑金砸碎的,本府尹做主,將你當場釋放。怎么樣?”滕子京獨身一人,來跟柳哲講條件。
呸!柳哲嗤之以鼻!這兒可是開封府,出過著名青天包黑子的開封府!
如此言論,侮辱了開封府百年的清譽!
“滕子京,老子敬重的是開封府的名氣,不是你這鳥官兒!
你的前任,那是鐵面無私、威震八方、令貪官污吏、朱門權貴心驚膽戰(zhàn)的包青天。
浩然正氣,如一股清風席卷天下,給大宋官場帶來了萬象更新的春天。豈容汝輩玷污!”柳哲說得慷慨激昂,俊秀的面龐充滿堅毅,神圣不可侵犯。
“柳哲,你說的那些早已成為過去。今天的大宋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大宋,我滕子京更不是不識大體的黑鐵面。
宰執(zhí)就是大宋的天,就是大宋的晴雨表,是每一個想要進取的官員的衣食父母!我孝敬父母,有錯嗎?”滕子京幾近癲狂地怒吼。
他已經(jīng)扭曲了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不,他已經(jīng)卑微到?jīng)]有三觀!
柳哲真想用屎糊滕子京滿頭滿臉,身居要職,卻說出臭不可聞的屁話!
不禁怒氣填膺,柳哲噴吐口水如瀑:“老子今天就要傲骨一次!你丫有種打老子一下試試,保證讓你九代單傳,今日皈依我佛,一根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