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等我回去替你收拾他們(發(fā)糖)
因?yàn)槠つw白,傅一念向來不需要化妝。第二天上班,傅一念卻特意化了淡妝。一路走上辦公樓,身邊同公司的員工無論男的女的,個個拿眼角余光打量她,她卻渾不在意。
對著電梯的光壁,她腦海里甚至跳出一句“女為悅己者容”來。
到了辦公室,許恒意依舊沒有來。在位置坐下打開電腦就收到了李維的郵件通知,許恒意今天還要去鄰市開會,下午六點(diǎn)后才趕回來。
傅一念算了下時間,深市跟漢城之間車程大概兩個小時,車開得再慢九點(diǎn)半前總能趕回來。
失落的心挽回幾分,她回過神來,暗嘲自己的失態(tài)。
一上午的時間悄沒聲息地游蕩過去,到了中午,她難得好心情地去公司飯?zhí)么蝻垺?p> 往日李維在,中午都會囑咐小助手劉文珺午飯捎傅一念一份,所以近來她已經(jīng)很少親自下三樓飯?zhí)么蝻垺?p> 打了飯后,她找個靠窗位置坐下,還沒吃幾口,就感覺到周遭的氛圍充斥著詭異。
周圍人都在小聲交頭接耳指指點(diǎn)點(diǎn),而這個被議論的對象,是她本尊?
“這女的誰啊,打扮成這樣來公司?”
“我見過她,好像是十八樓下來的……”
“十八樓……不會跟那姓羅的一路人吧?”
傅一念正津津有味地拿這些閑言碎語下飯,陡然聽見一聲“噓”!
“別說了!那女人朝這邊來了!”
很快,一個人影在面前一閃,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傳進(jìn)鼻子里,傅一念覺得自己的飯菜不香了。
抬起頭看向主動在對面坐下的女人,五官眼熟,好像見過一回,讓她記起對方的卻是那標(biāo)志性的波波頭,顯得她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更年輕幾分。
羅嘉艷朝傅一念笑了笑:“介意我坐對面嗎?”
你坐都坐了,還來問我介不介意?
傅一念對這類客套都是報(bào)之一笑。
羅嘉艷的主動攀談讓周圍人的目光已經(jīng)從最初的好奇猜疑變成“果然如此”的恍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姓羅的跟她那么熟悉,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鳥,都是那一路愛靠著男人往上爬的貨色。
“還記得我嗎?我是劉副總的秘書,辦公室在你對面?!绷_嘉艷一邊用湯匙百無聊賴地?cái)囍鴽]什么油水的湯,一邊自說自話地開口。
“有點(diǎn)印象?!备狄荒畹厮?。
感受到對方的淡漠,羅嘉艷自嘲一笑,自己化解被冷淡的尷尬:“我在公司沒什么朋友,同事都躲著我,背地里怎么嚼舌根,我都知道?!?p> 傅一念不以為然:“來公司是工作的,交不到朋友很正常,不理她們就是了。”
她一邊敷衍羅嘉艷,一邊掏出手機(jī),找到自己的第一通訊人,給對方發(fā)了條短信:“吃飯了嗎?”
她有意用這樣的態(tài)度勸退羅嘉艷別來跟她套近乎,但是對方好像接收不到她的信號,甚至把最后那句當(dāng)做一種善意的寬慰。所以,羅嘉艷深有同感地感嘆:“公司就是一個小集體,拉幫結(jié)派去哪里都一樣。像我現(xiàn)在這樣坐在這里跟你聊天說話,她們轉(zhuǎn)眼就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編排你……”
傅一念:“……”既然你知道,那還來和我說話?
手機(jī)“叮咚”一聲,許恒意竟然會回她短信!
“還沒,你呢?”
傅一念登即眉開眼笑,心情燦爛得跟正午的陽光一樣,連帶著看面前的羅嘉艷都順眼了好幾分。
“我正在吃。你不在,公司飯?zhí)玫娘埐硕甲龅秒y吃了好多。”類似抱怨撒嬌的語氣,再配上她拍攝的圖片,給許恒意發(fā)了條彩信過去。
短信顯示已送達(dá)。
羅嘉艷耐心真好,傅一念有意頻頻翻弄手機(jī),她被這樣不加掩飾地忽略,還能繼續(xù)在她跟前長篇大論:“或許正因?yàn)檫@樣,我總覺得跟傅秘書莫名的親近。當(dāng)然,就算她們把我們歸為一類人,我知道,傅秘書和我終究是有很大的不同的?!?p> 說著,她身子稍微前傾,用談國家機(jī)密的神情鄭重道:“我觀察過你,你在這附近的高級白領(lǐng)小區(qū),一個人住單身公寓;你戴江詩丹頓手表,磕到了碰到了你毫不愛惜;你腳上一雙麥昆,得花去我將近半個月的薪水……”
傅一念頭皮有點(diǎn)發(fā)麻:這女人所謂的觀察,就是把視線放在這些外在的物質(zhì)上面?她這么有魅力的一個人,還敵不過這些鞋子手表來的有研究價值?
來不及接她的話,手機(jī)毫無預(yù)兆地響起來。
她拿過一看,上邊幾個大字“第一重要聯(lián)系人”不停跳動,她按捺下“噗噗”亂撞的心跳,當(dāng)著羅嘉艷的面就接通手機(jī)。
對方?jīng)]有著急說話,電話那頭只有靜靜的呼吸聲。
傅一念倒先沉不住氣了:“喂……”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溫言軟語里透出不自知的嬌媚。
“飯菜不合胃口?”許恒意方才搭腔,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又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溫柔。
傅一念看了對面羅嘉艷一眼,稍稍側(cè)過身子,低聲道:“對啊,不好吃。”
“讓明姨煮點(diǎn)粥給你送過去?”
明姨……怕就是那會給他送飯的管家一樣的女人?
傅一念不想麻煩別人,剛要拒絕,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低咳。
“你的嗓子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她顧不得跟他扯飯菜的問題,登即將話題轉(zhuǎn)移到這里頭。
“沒有,開一早上的會,說了半天話,嗓子有點(diǎn)干?!?p> “哦哦,那你還給我打電話,”想了想,也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dá)對他的“關(guān)心”,只得又雞肋地補(bǔ)了一句,“多喝水?!?p> 電話那頭傳來李助理的聲音:“許總,酒桌菜上齊了,陳總他們還在等你入席?!?p> 傅一念聽這話,才知道許恒意是在應(yīng)酬桌上跑出來給她打的這通電話,欣喜之余,也知分寸懂進(jìn)退地說一聲:“原來你還在忙,那我不打擾你了,掛了,你快吃飯先。”
話這么說,她并沒有率先掛電話,等著電話那頭許恒意給做個結(jié)語。
許恒意卻一副很有空閑的模樣,還惦記著她的飯菜問題:“真的不用叫人給你送飯?”
“不用啦。興許你快點(diǎn)回來吃一頓,飯菜就又做得好起來?!?p> “我陪你吃飯菜就變香了是嗎?”許恒意低低一笑,笑得有幾分風(fēng)流倜儻的意味。
傅一念抿著唇,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好,心想高嶺之花轉(zhuǎn)而撩起人來,也這么迷人。
“飯菜再難吃你也要多吃幾口,別把自己餓壞了。知道嗎?”許恒意收了笑,這句囑咐說得一本正經(jīng),就像在給員工下達(dá)命令一樣。
“……好的。”
“那些飯?zhí)玫恼茝N師傅,等我回去替你收拾他們!”
傅一念:“……你少喝點(diǎn)酒,我真掛了?”
電話掛斷了,傅一念抓著手機(jī),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意。
對面的羅嘉艷問了一句:“男朋友的電話?”
傅一念沒否認(rèn),只靜靜地想她要是知道這個“男朋友”是他們許總,估計(jì)公司得掀起嘩然大波。
想起羅嘉艷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傅一念清清嗓子,云淡風(fēng)輕地和她說:“你剛才說我住在紫苑,那兒是我花了大半個月的薪水租的房子。”
羅嘉艷一臉不可置信:“……可那個手表……”
“江詩丹頓?亞歷山大麥昆?某寶同款而已,不好意思,您猜錯了?!备狄荒钫f得坦然,好像完全不在乎別人看輕她買山寨貨拿喬。說罷,拿起手機(jī),端著托盤,踩著自己說的某寶同款麥昆,昂首闊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