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隨著人群離開了長安東門,向著東荒林前進。
依照慣例,會有一位五境修行者護送他們抵達東荒林,隨后五日,便由他們自行尋找機緣。
“不對勁……”
“大師兄為何要給小師弟這么多防身之物?”
蘇淼淼記得自己頭一回出城時,大師兄為自己準備之物,也不過只有小師兄的十之一二,況且強度也僅僅能對付練氣三境。
畢竟此次外出,意在破境。
若是倚仗太多身外之物,只會適得其反。
除了大師兄不對勁之外,這些去往東荒林的修行者也有些不對勁。
蘇淼淼望著人群中幾位用斗篷將自己遮蓋地嚴嚴實實的修行者,心中起了一絲疑惑。他們的修為,應該已經(jīng)躋身第四境了吧?為何還要一同喬裝前往東荒林?
“難不成,小師兄那邊也是如此嗎?”
……
“諸位?!?p> 眾人來到長安北山,一位身著黑色長衣的人影踏上一處山丘。
“在下徐戰(zhàn),乃是大雁塔弟子。我想要提醒一下諸位,北山雖說較為安全,卻也會隱藏著一些沉睡的猛獸,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在日若之前抵達落劍涯,否則,好自為之吧。”
這徐戰(zhàn)說罷,與同行的兩位大雁塔弟子一同邁入北山之中。
其余三樓弟子低聲商量著什么,也紛紛各自選擇一路進入北山。
“那就是白虎樓的新弟子?看起來也不怎么厲害嘛……”
“開光境都沒到,你說能有多厲害?”
“這不等于是來送死啊,看看人家朱雀樓的伊允,人長得漂亮,聽說實力已經(jīng)抵達第一境巔峰,若不出意外,此次回去必然突破凝氣境?!?p> “管他這么多,趕緊走吧,去晚了小心被禿鷹給叼走……”
聽著其他弟子的低聲私語,李陌晨竟有些意外。
嘲諷是必然的,只是他們似乎,很期待這次北山之行。而不是像李陌晨這般,恨不得這五日都躲在落劍涯里不肯出去。
落劍涯,乃是北山山澗中一座古遺跡,只有在夜里才會發(fā)出威壓,抵御猛獸襲擊,這也是為何北山乃是長安城外最安全的地方。
在長安城外,想要更容易活下去,最好的法子便是結(jié)伴同行??捎芯湓捳f的好,非我族類必有異心,身為玄武樓弟子,絕不可能與朱雀樓弟子同行。
況且這外出尋覓機緣也還有一個規(guī)矩,最好不同行。
畢竟多方同行,若是遇到了機緣,到時候還得大打出手。
在這種地方,內(nèi)斗只會死的更快。
所以最好是各自開路而行,一切便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遇上機緣。
不多時,北山山腳便只剩下李陌晨一人孤零零地徘徊。
在白日中,有一種極為活躍的飛禽名妖獸叫獨眼禿鷹,實力大多處在通靈后期,最喜歡挑落單獵物捕食。
他隨意選擇了一個方位,很快也動身而行。
妖獸的實力分為:通靈期,凝丹期,化形期……
每一時期,相當于煉氣士兩境修為。
這兒雖說名為長安北山,可實際上是一座山脈連綿,大半日碰不上一個人都是常事。
李陌晨此刻躲在一棵樹上,撇著地上的一頭變異野豬,實力應該處于通靈前期。
自己剛?cè)氡鄙綍r便被他悄悄給盯上了,好在李陌晨會爬樹,否則這會已經(jīng)被豬拱了。
“通靈前期我倒是能輕松應付,只是……萬一草叢中潛伏著它的同伴的話,那可就有點危險啊……”蹲在樹干上,李陌晨回想起大師兄的考核。
他認為自己不能輕易出手。
只是也總不能被一只野豬活活困死在樹上,讓同行的弟子看到不得被笑死。
李陌晨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后,緩緩掏出一枚瓷瓶,從里邊掏出一枚紅色藥丸,這是師兄給他煉制的降妖丹。
“正好試試這個吧?!?p> 李陌晨捏著丹丸,稍稍使出一絲靈氣,將其準確無誤地砸在正拱樹的野豬腦門上。
嘩啦。
丹丸即刻碎裂,化作紅色粉塵四處繚繞。
此藥丸必須得加持靈力才能爆炸,否則即便被巨石壓下,也只會被碾成粉末。
紅色粉刺猶如迷霧一般很快將野豬全身包裹,在太陽之下泛著點點紅光,甚是好看。
啪!
不出十息,樹下這通靈前期的野豬即刻倒地不起,死不死到不清楚,不過看那模樣應也活不長了。
“師兄煉制的藥丸也太狠毒了吧……這若是砸在人身上?!?p> 李陌晨正想著,他忽然大叫一聲,急忙從樹后邊跳了下去,沖到三丈外一處草叢中躲起。
那紅色迷霧起初只是在樹底下繚繞,可隨著時間推移,竟然彌漫到樹枝,甚至整棵樹都被迷霧給覆蓋。
一盞茶的功夫,迷霧散去,明顯瞧見枝頭的葉子已經(jīng)微微泛黃。
“這玩意竟如此恐怖。”
李陌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身上那小瓷瓶,像是見了鬼似的。
這玩意日后要施展,還是得丟遠點才行……
李陌晨并不知道,白逍遙給他準備的這些防身之物,即便遇上通靈后期的野獸,也能夠全身而退。將其用在一只野豬身上,怕是要氣得頭上冒煙。
當然,這還算好的了,起碼李陌晨還知錯能改。
不像某個小師妹一樣,頭一回出城不到一刻鐘就……
“你這法寶好厲害,叫什么名字?”
正當李陌晨灰溜溜想要走人之時,趴在草叢里的他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驚嘆。
他心頭一緊,在草地上打滾翻身看去。
是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纖纖秀發(fā)順著兩肩垂落而下,清風徐徐,裙擺輕搖。
糟了,師兄的寶物被青龍門弟子給瞧見了,怎么辦?
她不會要殺我奪寶吧?
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李陌晨心想著,右手已經(jīng)悄悄伸進了包袱,從中摸到了一瓶百煉散……
“小心!”
不等李陌晨有所作為,眼前這青衣女子忽然雙手將他往旁邊用力一推,一頭疲憊的野豬緊跟著與自己擦肩而過。
乍一看,在野豬毛發(fā)上,還占了些許紅色粉塵,那不正是他剛剛丟出去的降妖丹嗎?
野豬獠牙順著青衣女子左臂擦過,接著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它想要站起來,可身形搖搖晃晃,始終難以直立。方才那一躍,幾乎耗盡了它全身的力氣。
劍光一閃。
李陌晨已是一劍刺入野豬胸膛。
“切,什么嘛,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迷魂散,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寶貝呢?!闭驹谝慌杂^看的青衣女子白了他一眼道。
李陌晨拔出劍刃,有朝著野豬身上連刺三下,又逃出一枚降妖丹塞進它嘴里,確認其死的不能再死,這才松了口氣。
“大師兄說得對,事后一定要補刀,不然真的會死的很慘。”李陌晨望著野豬尸體,心想道。
臨死一搏的野豬,也同樣很兇險。
白逍遙自然也擔心李陌晨被這丹藥誤傷,所以才煉制的時候,只是加入了軟筋迷魂散,并未參入致命毒藥??杀娝苤?,迷藥對于野獸而言,藥效是非常的低下,像這等劑量,幾乎只能將其迷暈片刻。
所以在白逍遙看來,小師弟會用到這玩意,多半應該是情況危急的廝殺時刻。迷倒野獸之后,要么走為上計,要么后者已經(jīng)身受重傷,即便蘇醒也不會有什么威脅了。
“喂,你是啞巴嗎?”
身后的青衣女子瞧見李陌晨一直沒有打理自己,不禁有些惱怒。
李陌晨用豬毛把劍上的血跡擦拭干凈,這才轉(zhuǎn)身問道,“你是誰?為何跟蹤我?”
“你干嘛這么兇我?”
青衣女子見狀,下意識后退一步。
此刻她正用右手捂住左臂上的傷痕,臉色有些難看。
李陌晨想了想,的確她跟蹤自己是不對,可畢竟人家救了他一回。
“方才,多謝相救?!?p> “這還差不多?!?p> 青衣女子接著取出紗布,小心包扎起來,傷口并不算很深,血也沒有流多少,對于練氣士而言,這點小傷兩日就能痊愈了。
“我叫織憐,是青龍樓的弟子?!彼舷麓蛄恐钅俺康?,“人家還不是怕你一個人有危險,不然才懶得管你呢。”
“抱歉,方才多有得罪了?!崩钅俺坑行﹥?nèi)疚地說。
盡管得知織憐是出于好心,可大師兄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想要跟著我呢?
對你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千萬要小心。
對你主動投懷送抱的男子更是要小心。
前者防盜,后者護菊。
雖然也不清楚大師兄究竟在說些什么,但是知道很厲害就對了。
“你就是白虎樓的新弟子李陌晨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切,全長安城誰不認識你。”織憐笑了笑道,“我說你是怎么想的,迷倒了一只通靈期野豬,還躲起來,你是有多膽?。俊?p> “你別過來!”
李陌晨瞧見織憐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冷不丁嚇了一跳。
“怎么了?”被李陌晨一喝,織憐也慌了起來。
“我家大師兄說了,男女有別,長安城的女子都很危險。”李陌晨正色道。
“什么男女有別,你也太膽小了吧?我有什么危險的?”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你說誰是王八?”
“嗯……我不是說你啊。”李陌晨學著白逍遙的語氣道,“在下先行一步,這份恩情,日后再還。”
說罷,匆匆向著樹林子深處離去。
“想走?哪這么容易,人家還就跟定你了?!?p> (合同已經(jīng)簽收,應該下周一改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