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一途,本就荊棘遍布,身死道消更是常態(tài),龍秀,不要哭。”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躺在床上,小腹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
傷口可怖,似被一柄巨大利器穿透小腹,鮮血直流。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跪在床前,眼中淚水瑩然,他泣聲喊道:
“哥,到底是誰殺的你,你告訴我總有一天我要為你報仇!”
“閉嘴!報仇的事,想也別想!”
俊朗青年厲聲呵斥了一句。他一用力,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從嘴角溢出。
他艱難的從身上拿出一個散發(fā)著七彩光芒的晶體,塞到少年手里。
“這個晶體你拿著,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哥哥能有今日的成就,離不開它。這個晶體的事,你不許和任何人說,否則必招殺身之禍?!?p> “好好活下去!龍秀,答應(yīng)哥哥,好好活下去……”
聲音越來越低,青年躺在床上,終于沒了聲息。
“哥!”哭聲撕心裂肺。
龍秀跪在地上,眼淚流盡,臉上露出展露一抹剛毅,喃喃自語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活下去,我也會繼續(xù)修煉,定然有一日,我會查出是誰殺了你,為你報仇!”
說完,他把哥哥的尸體抱出去火化,最后把骨灰撒在河里。
塵歸塵土歸土。
龍秀抱著哥哥的牌位,神情麻木。淚已流干,心里只剩仇恨和想要變強的心愿!
龍秀每日待在家里,一邊努力修煉,一邊守著哥哥的牌位。
他的修煉功法是哥哥給他的,功法無名,他從五年前才開始修煉。
但他的資質(zhì)極差,經(jīng)脈堵塞嚴(yán)重,修行速度極為緩慢,修煉五年,也才達到后天二重。
夜色沉沉,龍秀停止了修煉,然后拿出哥哥死前交給他的七彩晶體。
七彩晶體散發(fā)著微弱的七彩光芒,璀璨奪目。
但在七彩晶體內(nèi)部的中間,可以看到一點黑色,
龍秀只看了那黑色一眼,就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像是有驚雷炸響,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他覺得,整個人似乎被扔在一片無邊無盡的血色里。
腳下是無邊無際的血色大地,蒼涼孤寂。
在視野的盡頭,有一條黑色、連綿不知幾萬里的山脈。
忽然,那山脈動了!
山脈奔騰而起,其上不是森林樹木,而是一片片如同蛇鱗一樣的,但是巨大無比的鱗片。
那竟然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黑龍!
黑龍的身軀長不知幾許,光是一段身軀便占據(jù)了龍秀全部的視野。
那綿延不知幾萬里的黑色山脈,竟然是這黑龍的身軀。
黑龍仰天長吟,就有磅礴血色大雨灑下,瞬間地面就變成了血海,龍秀被淹沒其中。
龍秀在血海中沉浮,窒息感將他淹沒。
再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時,腦袋嗡的一聲,才從那個血?;镁持袙暝鰜?,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冷汗直冒。
他不敢再看那七彩晶體里的黑點了,這究竟是什么,怎么這么可怖?
那不是什么黑點,而是濃郁到化為黑色的血色,那是一片血海凝聚成一點。
七彩晶體里有著一條黑龍和一片血海!
龍秀驚懼。
就在這時,忽然,七彩晶體里那個黑點里,一條血線流淌而出,血線瞬間便鏈接了龍秀右手,然后血線一路順著龍秀右手的經(jīng)脈一路向上游走,接著,劇烈的痛苦傳來。
血線瞬間便游走全身經(jīng)脈,這一絲血線中蘊含著磅礴的力量,浩瀚的力量,在龍秀全身經(jīng)脈里游走,將原本細小的經(jīng)脈一寸寸擴大。
經(jīng)脈中堵塞的那些地方,直接被血線暴力貫穿沖開。
龍秀一聲慘叫。
劇烈的痛苦讓他渾身顫抖。
疼得他在地上來回打滾,大聲慘叫。
他的皮膚肌肉炸裂,鮮血奔涌而出,全身經(jīng)脈被撕裂有愈合,就像被凌遲了一樣,龍秀只是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只是片刻,血線順著經(jīng)脈一路往上,到達了丹田位置。
龍秀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龍秀趕緊查看自己的身體,身體表面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血痂,黏膩膩的很難受。
但是身體完好無損,一點傷口也沒有,之前崩裂的皮膚都恢復(fù)如初,沒有一點不適。
他內(nèi)視自己的身體,頓時一驚。
他發(fā)現(xiàn)丹田內(nèi)已經(jīng)是一片血海,原本開辟不到九寸的丹田,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在血海的中間有一個七彩晶體!
那個七彩晶體居然進入了他的丹田!
七彩晶體在血海中浮浮沉沉,晶瑩剔透。
龍秀又內(nèi)視了一邊經(jīng)脈,原本細小的經(jīng)脈,被硬生生拓寬了十倍,能容納更多的真力,而且更堅韌,不容易被撕裂。
那從七彩晶體里流出的血線不僅將他全身的經(jīng)脈貫通,居然還將他的經(jīng)脈拓寬了十倍。
寬闊的經(jīng)脈里真力奔涌,真力居然也有了巨大的提升!
龍秀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居然提升到了后天六層!
只是昏迷了一段時間,修為居然從后天二層一舉突破到了后天六層!
龍秀心中激動,此時他的身體中真力充盈無比,渾身充滿力量。
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忽然一拳打出,空氣中勁風(fēng)激蕩,力達千斤!
龍秀心情激動,暢快無比。
從一個資質(zhì)差,這輩子注定平庸,只能躲在自己哥哥的羽翼下,只能被保護,而不能幫助哥哥一點點的無能弟弟,突然有了翻身的希望,他怎么能不高興?
可惜,這一切,都是用哥哥的死換來的。
想到這,龍秀激動的心情平復(fù)下來。
“哥哥,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并且比誰都活得好!還有到底是誰殺的你,我一定會查出來,為你報仇!”
……
青原縣內(nèi),有幾個江湖幫派分別把持著資源,而天湖幫是龍秀和哥哥龍無加入的幫派。
龍秀之所以能加入天湖幫,自然是有一個天才哥哥,要不是哥哥硬拉著他,以他的資質(zhì),是沒有資格加入天湖幫的。
但是,他雖然加入了天湖幫,也只能是外堂弟子,而不能進入內(nèi)堂。
想進天湖幫內(nèi)堂,修為起碼要后天六層以上,就算以龍無在天湖幫的地位,龍秀的資質(zhì)修為在那擺著,也沒法把他拉進內(nèi)堂。
龍秀的資質(zhì)和修為太差了。
畢竟龍無只是天湖幫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只是一個堂主,雖然修為比一般長老的修為都高,但比天湖幫幫主,還是有一定差距,想越過幫規(guī),還是不容易的。
龍秀順著主路,走過幾條街,然后進入一個大院內(nèi)。
這個大院是天湖幫的總堂,龍秀今天來是打算測試修為然后加入內(nèi)堂。
因為加入內(nèi)堂,可以無償挑選一本武技。
“龍秀。”
龍秀踏入大院,身后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他回頭看去,叫住他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普通的青年人。
龍秀停下,然后行了個禮:“陳大哥?!?p> 陳飛羽,和他哥哥龍無一樣,也是天湖幫的一位內(nèi)堂堂主。
天湖幫有兩位年輕的堂主,分別是龍秀的哥哥龍無,還有一位便是陳飛羽,按理說,兩個天資非凡的年輕人在一個窩里肯定會互相較勁。
但龍無和陳飛羽卻是例外,兩人非但沒有什么不和,反而交情很好,陳飛羽在龍無外出時,也經(jīng)常照顧龍秀。
陳飛羽看著龍秀嘆了口氣,道:“龍秀,節(jié)哀,你哥哥的事情不要怪幫主里,你哥哥可能得罪了咱們幫得罪不起的人,幫主為了不給幫里招禍,你哥的后事,只能不理不管?!?p> “我知道!”
龍秀面無表情,心中卻怒火翻滾,恨自己無能。
哥哥為幫里出生入死這么多年,到頭來,卻一個幫出頭的都沒有。
不說出頭,連一個像樣的葬禮都不能辦。
這就是弱者。
強者殺死弱者,弱者連后事都不敢辦,生怕惹得強者不高興,何其悲哀。
陳飛羽知道龍秀心理不好受,但他也沒有辦法,又輕嘆一聲:“幫主知道我和你哥關(guān)系好,特意下令不許我出現(xiàn),對不起,我愧對他的信任。”
“我知道,陳大哥,你不用內(nèi)疚,幫里十幾萬人,比我哥一個死人重要?!饼埿阋琅f面無表情。
“你……”陳飛羽張嘴還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長嘆一聲。
“我要外出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要小心,盡量不要外出,你哥哥之前得罪的人太多,我怕有人會對你不利?!?p>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饼埿泓c頭。
這時候,龍秀背后忽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龍?zhí)弥鞯牡艿軉幔吭趺?,又來浪費幫里的資源了?”
龍秀回頭,說話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黑衣少年,很俊秀,但雙眼狹長,下巴也尖,面相刻薄。在他旁邊,則是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個少年,叫劉海,而他旁邊的中年人則是天湖幫的一位長老,叫劉偉,是劉海的爺爺。
“對,我來浪費你母親!”龍秀面無表情開口。對于這種腦殘?zhí)翎?,他?nèi)心毫無波動。
“你……”劉海瞬間被氣得七竅生煙,這一開口就問侯別人親人,忍無可忍。
劉海當(dāng)即就要出手教訓(xùn)龍秀,卻被龍秀身旁的陳飛羽一聲冷哼嚇清醒。
“劉海,你想干什么?當(dāng)著堂主的面,無故欺凌幫內(nèi)弟子?嗯?”
陳飛羽先天境界的氣息壓迫劉海,目光如針,刺得劉海低下頭,不敢對視。
這劉海是內(nèi)堂弟子,修為有后天六層,要是龍秀和他對上,肯定會吃虧,所以陳飛羽及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