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雁曾學(xué)過布置聚氣陣，靈氣的確有增幅。她也曾見過石先生親手布置的聚氣陣，當(dāng)時聚集的靈氣如微風(fēng)吹過臉頰，已經(jīng)是從未見過。而今天眼前所見，周圍的靈氣被陣法牽動，在此聚集，甚至隱隱可見陣法中央似乎產(chǎn)生了小小的靈氣旋風(fēng)，正是高濃度的靈氣被飛速卷來，從而產(chǎn)生的實體化景象，更是聞所未聞。
她不由得悄悄看了一眼那只穿山甲的背影，這都是長善師兄教給它的么，它此時是不是也會想起長善師兄呢？
而羅羽正在感嘆，自己功力還是不夠，聚來的真氣駁雜不純，進入陣法后也無法保持安定，換作原來的自己，陣法凝聚的真氣比這多太多，而且云淡風(fēng)輕，幾乎看不出變化，只有沉心感受，才能發(fā)現(xiàn)真氣從廣闊天地中聚集而來。
不像現(xiàn)在，只在一個小院子附近作威作福，實在是沒眼看。
不過也夠用了，云石雖然能遮蔽靈氣波動，但聚氣導(dǎo)致此處的真氣流失，別處真氣自然會向這里流動，久了很難說沒人會發(fā)現(xiàn)。羅羽運起妖力，遙遙對著那塊靈石，伸爪一指。靈石慢慢浮到半人高的位置，光華一閃，蛛絲狀的裂紋頓時布滿周身。接著，無聲無息地碎裂開來，化作粉末，隨著卷動的靈氣在空中旋轉(zhuǎn)。此時的靈氣已經(jīng)幾乎凝成液體，形成一陣漩渦在陣法上空飄蕩。
羅羽本想結(jié)一個引導(dǎo)的手勢，但無耐發(fā)現(xiàn)，爪子實在不靈活，只好放棄。左爪搭在右爪之上，右爪伸出一指，反手向下一壓，真氣漩渦的低端便自行飄到陣眼所在——即那對兔眼之上。
漩渦猛然加速，往那對兔眼中灌去。其勢之猛，就連隔了五丈遠的白鴻雁，長發(fā)都被引得凌空飄舞。而羅羽牢牢地站在陣法邊緣，引著漫天卷起的塵土，紋絲不動。
“靠，好大的風(fēng)，我眼睛要睜不開了?！绷_羽默默想到，現(xiàn)在的羅羽實在太矮，旋風(fēng)引起的塵土全部打在了他的臉上。
少頃，風(fēng)住，塵散，漩渦散去，原本凝聚成實質(zhì)的靈氣一散而空。陣法結(jié)束。
“呸呸呸，一嘴的沙子，我靠怎么這么臭，這獅子沒有隨地大小便的習(xí)慣吧。”羅羽吐著滿嘴灰塵，想著一些奇怪的問題。
“前輩，怎么了？”白鴻雁趕上前去“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傷到了么？”
羅羽一愣：呦，看來陣仗大了也是有好處的，可以哄人。前輩都叫出來了？不過從年份上看，叫一聲前輩，倒也合適。
只是堂堂御獸山莊三小姐，能甘心情愿地，對一只能被自己輕易制服的穿山甲，尊一聲前輩。嗯，心性上看，可造之才。羅羽有些明白，為什么石天寶會看中她了。
思念只是一瞬間轉(zhuǎn)過，口上卻沒有閑著：“沒事，塵土太大了，迷了眼。行，第一道工序完成了，你來看看?！?p> 白鴻雁運起身法，兩三步跨了過來，撿起那對兔眼，吃了一驚。原本顯得呆滯沉沉的兔眼，此時宛如透明的白玉打造，晶瑩剔透，真氣內(nèi)斂，珠圓玉潤，讓人不舍得放下。白鴻雁不由得輕嘆出聲：“哎呀，這，這還是那只白兔的兔眼么?！?p> “當(dāng)然是了，只不過從靈氣上來論，它已經(jīng)含有筑基期的靈氣了?！?p> “可是前輩，月兔畢竟是妖，原來的兔眼也能看出里面的妖力?，F(xiàn)在兔眼靈氣充斥，看上去反倒像是，修真之人的……”白鴻雁覺得一陣惡寒，差點沒拿住手中兔眼，也沒有把話全說出口。
“是的。接下來第二步了，引月華?！绷_羽一指水渠“我本指望有一缸清水足矣，沒想到竟然有一條水渠，再好不過。月有潮汐，月華本身就會融入水中，吸收月華最好的方式，一是山巔，二是水下。那些深水下的妖獸，不見天日，不沾日精，除了靈氣，就是靠水中融入的月華修煉?！?p> 此時已過去半個時辰，羅羽趕時間，不再廢話，讓白鴻雁想辦法把這對兔眼放在水下又不被沖走。白鴻雁本身就是個實干派，這下對羅羽的欽佩程度直線上升，自然更聽話了。一手端著兔眼，一手撿起云石，趴在水邊，在及腰深的水中圍起一小塊區(qū)域，將兔眼放入其中。
羅羽點點頭，也不廢話，這次不用朱砂——水下本就無法用朱砂起陣。既然只求月華淺淺地覆蓋于表層，用引導(dǎo)術(shù)就夠，不需要布陣。羅羽看準(zhǔn)位置，趴在水邊，默念口訣，然后一手指月，一手指向水下，開始引導(dǎo)。
這次的過程整整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白鴻雁大氣不敢出，默默在旁觀看。隨著羅羽全身不再緊繃，恢復(fù)正常，再轉(zhuǎn)向少女，有氣無力地說道：“差不多了，撈起來看看吧?！?p> 白鴻雁唉了一聲，不敢怠慢，忙趴在水邊，伸手探入水下，撈出兔眼。
別的不說，身段挺養(yǎng)眼的。羅羽趴在一旁休息，默默欣賞這個姿勢。
“成了！”白鴻雁捧著一對兔眼，發(fā)出驚呼。一層月華籠罩其上，能感受到月亮的氣息。而仔細探查，能感受到內(nèi)部充沛的靈氣，但感知不到屬性，是真元，或是妖力。而原本靈氣有些溢出的感覺，也盡數(shù)隱去，但并沒有失去靈蘊，倒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爸皇?，這還不是紅色的啊。前輩，還有什么好辦法？要什么材料么，我這就去拿?！?p> 羅羽笑了笑：“剛剛那些材料，你都準(zhǔn)備了雙份，怎么會不夠。還有，我不是讓你準(zhǔn)備了一壺朱砂么，這不還剩一壺半么?！?p> 白鴻雁問道：“朱砂還可引入兔眼之上？”
羅羽說：“當(dāng)然?！?p> “這是什么樣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前輩你太厲害了，快動手吧，天要亮了?！?p> “我累壞了，得休息一下。最后一步，你來就行了?！?p> 白鴻雁一愣，大喜：“前輩要教我什么手段么？”
羅羽擺擺手：“不用，你用手把朱砂抹上去就行?！?p> 白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