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興趣還湊那么前面。
這話夏燃當然不敢擺到臺面上來說,而且沒什么把握的事情他也向來是不會做的。
宋黎轉(zhuǎn)身剛要離開,就聽見前面?zhèn)鞒隽撕艽蟮脑陝印?p> 她和夏燃對視一眼,就往前面走去,這個時候,因為很多人害怕往后退縮,宋黎和夏燃一往無前地往前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極為樸素,臉上還有些奇怪的胭脂紅,嘴里不停地冒著泡泡,四肢僵直,大概就是什么癲癇之類的病癥。
奇怪的是,每個人雖然臉上帶著焦急,卻好像沒有一個人撥打醫(yī)院的電話,來救救這個不省人事的可憐男人。
宋黎回過頭,輕聲地問夏燃,“現(xiàn)在怎么好像禁止了一樣?”
夏燃好像并不感覺到詫異,他用頭點了點那個女學生歐拉,然后用同樣輕聲的聲音說道,“她在給他占卜?!?p> 宋黎聽見這話,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都什么情況了?還要占卜,這不是突發(fā)情況嗎?”
夏燃攤了攤手,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道:“就是在占卜他該不該被送到醫(yī)院里面去?!?p> 宋黎驚呼,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可是如果晚送一秒鐘,不久耽誤的更久了嗎?到時候,本來能救活的,就......”宋黎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幾個不善的眼光。
夏燃拉了拉她,“你這樣會打擾到星運占卜的,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如果算一卦,就可以免去死者很多的痛苦。”
痛苦?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就是等于把這個鮮活的生命放棄了嗎?
宋黎想著就要走上前去幫忙急救,好歹她也是學過一點醫(yī)學知識的。
歐拉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后從四張塔羅牌里面抽出了一張,看完以后,對著空氣做了一個手勢,然后彎了彎腰。
圍觀的人都惋惜地嘆了口氣,然后那個男人很快被蓋上了白布離開了。
很顯然,他不是去醫(yī)院。
“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那不是占卜師想讓誰死就讓誰死嗎?”如果這個世界的制度真的就是這樣,怎么可能維持這么久?
宋黎這些話不大不小,圍著的人都可以聽見,包括那個女生歐拉。
歐拉的眼神直直地掃過來,就好像是小狼崽子的眼神,任何一個星運官,都受不了別人的質(zhì)疑,驕傲,自大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不好意思,家里的小妹妹,前段時間生了病,剛剛從水晶世界里面出來?!毕娜甲е卫璧氖只鹚匐x開了現(xiàn)場。
“你是不是傻,怎么能當場踢人家招牌,是個星運官都受不了你這樣的質(zhì)疑,而且那幫家伙驕傲自大慣了,怎么可能聽進去你說的話?!毕娜加X得自己諄諄教化的樣子簡直是不能再讓人感動了。
宋黎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了。
“可是,那個人明明就很可惜,要不,我們?nèi)蛶退?,把他送去醫(yī)院吧?!?p> 這話說出口,夏燃就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她,“絕無可能,那個歐拉既然都算出來了,那就絕不可能進醫(yī)院。”
“為什么?難道?”這個世界就真的只聽這一張牌子或者是就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說辭。
“醫(yī)院掛號前得先算命,不然不會接受病人的?!毕娜颊f道,“除非,你是什么大人物,可以直接就醫(yī)。”
“算出來不好,不應(yīng)該,那就是遲早都要......”
“這根本就是歪理?!彼卫鑿男〉酱蠼邮艿降慕逃瑥臎]有一本書告訴過自己算出來的東西就一定要遵循的。
“那可不是,你怎么能知道這件事情到底好不好?”夏燃頓了頓,又說道,“其實不治病可能性又很多種,有可能是因為家里的財務(wù)狀況不允許,也許是因為這個病會引發(fā)很多不好的東西,雖然我看不上星運那一套,但是這個我覺得沒有毛病?!?p> 宋黎愣住,“所以那個叫歐拉的女生如果算錯了呢?”
“那也是命中注定,那個男人就注定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夏燃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每年離開這個世界的有這么多人,你一個一個也關(guān)心不過來的?!?p> 宋黎沒有再說話,如果這個世界真就是這樣的生活模式,那現(xiàn)下也沒有辦法,她只能努力適應(yīng),她現(xiàn)在就連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影響別的人?
既來之則安之。
宋黎總覺得自己是個努力積極向上的,不相信命運的人。
“既然你覺得,那個男人需要治療,不如跟過去看一看。”夏燃邊說邊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被抬走的方向。
宋黎抿了抿嘴唇,繼而鄭重地點了點頭,“走。”
看著宋黎因為體力不支而略微有些發(fā)白的嘴唇,夏燃搖了搖頭,然后跟了上去。
那個男人被抬上了一個面包車,有個女人站在車子的邊上,對面是格大胡子男人。
“那男人是殯儀館的人?!毕娜荚谒卫璧亩溥吷险f道。
然后,那個女人便開口說話了,“大哥,這是火化的錢,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了,選個最普通的墓地就好了?!?p> 那大胡子伸手拿過錢,“可是人還沒......”
“大哥,就是今天能治,我們家也掏不出來這么多錢了。”女人這話一說出口,宋黎才看到這個女人全身穿的,都布滿了一個又一個縫補過的痕跡。
大胡子男人嘆了口氣,“這世道,不好活啊?!?p> 兩個人沒有久留,大胡子開著車走了,女人也貓著腰離開了。
宋黎沒有上去阻撓,也沒打算破壞這一系列過分“和諧”的事情,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再怎么說,那個男人還活著,就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個時候,宋黎挺感謝自己學的只是建筑,而不是什么圣母學。
“嘖嘖,我還以為你會上去把人攔下來呢?!毕娜贾鹆烁觳?,“那女人估計也活不久了?!?p> 宋黎回過頭,“這話怎么說?”
夏燃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你現(xiàn)在仔細回想一下那女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