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方從車廂的后面拿了一瓶水放到宋黎的手里面。
發(fā)現(xiàn)她的手有點輕微的顫抖以后,他又把水拿到自己手里面,打開以后又塞了回去。
“宋黎,喝點水,冷靜冷靜?!?p> 她點點頭,冰涼冰涼的水從送宋黎的喉嚨里面滑過食道。
很舒服。
“宋黎,你怎么回事?”烏雅在晉煙煙邊上,也發(fā)現(xiàn)他們那里不對勁,她這么一嗓子,整個車廂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宋黎垂著眼瞼,什么話也不想說,或者說,她什么也說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一下子是怎么了。
她心里面就好像壓了一塊石頭,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要是有什么毛病你趁早說啊,別連累我們?!?p> 烏雅歪著腦袋,看到宋黎有些發(fā)白的臉頰。
“你——”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看到宋黎起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就好像一頭馬上就要過來把她撕碎的狼崽子。
烏雅一下子就蔫了。
下一秒,她聽見宋黎說,“有種再說一遍?!?p> 最后她沒有再說話,宋黎也被宋義方拽回了座位,這件事情就好像一個極小極小的插曲,馬上就被人忘卻了。
好像大家都忘記了。
只有烏雅記得宋黎的那個眼神,如果沒有宋義方拉著,宋黎是真的想讓她去死,想把她整個人都撕碎。
一直到晚上吃完飯,宋黎看起來都正正常常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少力氣把自己所有的火氣給壓抑住。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的身上著了火,而她用盡全身的血液在滅火。
好累啊。
這種疲憊,比之前的那種疲憊更甚,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更加萎靡了。
“宋黎,你好好睡一覺就好了?!?p> 宋黎很想回應宋義方的關心,可是她覺得她一開口,就是些罵人的詞匯。
她和自己的腦袋進行搏斗實在是太累了。
現(xiàn)在她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
可是——
她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沉沉的,有點疼,不太舒服。
“叮——”宋黎聽見自己房間門鈴被按響了。
她明明是想去開門看看是誰,結果一開口就是:“你誰啊,大晚上的你tm的過來想干什么!”
這副作用還能讓人亂說話?
宋黎有些悔不當初。
門鈴又響了一下。
她嘆了口氣,認命地打開門。
沈硯現(xiàn)在門口,一只手靠著,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宋黎。
宋黎一個下午都沒能夠平靜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像泉水撫平了自己的心緒一樣。
“你是不是在我的藥里面下毒了?”宋黎喃喃自語。
他沒聽清,“你說什么?”
“你怎么這時候在這里,不是應該去華萊市處理事情了嗎?
“處理完了,來看看你?!?p> 沈硯說起慌來面不改色,其實就是收到了宋義方的消息,放心不下宋黎才來的。
“嗯……”宋黎抬起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輪廓。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怎么樣也壓不下去的火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煙消云散了。
“怎么了?”沈硯低頭輕輕地笑著,站在門邊依靠著門邊,沒有半分要進去的意思。
“進來坐一坐?”宋黎把門打開了一些,好讓沈硯可以走進來。
沈硯抿了抿嘴唇,“求之不得?!?p> 好像…大晚上邀請一個男人進來不太好…
宋黎低頭,看到了沈硯跨進房門的半只腳。
算了,都進來這么多次了,也不差這么一次了。
“沈硯,這個世界有沒有什么蠱毒之類的?”
他愣了愣,“什么蠱毒?”
“就是那種子母蠱毒,只有兒子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有事情的那種蠱毒?!?p> 要不然怎么解釋她一看見沈硯整個人就變了?
“據(jù)我所知,沒有?!辈贿^別的水晶球世界里可能是有的。
“你想要蠱毒的話,我去研究。”從虛假的世界里面提取出一個虛假的物體再放到虛假世界里面,也不難。
宋黎趕緊擺了擺手,“也不是真的要這個毒,就是我覺得那個白色藥丸有個副作用,讓人心情低沉,還有就是脾氣暴躁?!?p> 沈硯點點頭,沒有絲毫要反駁的意思。
“你不覺得我說的一點也不像真的藥物副作用嗎?”
在宋黎一開始說出這個設想的時候,宋義方就差沒有拿白眼白自己了。
“你說的挺對?!?p> 他不知道這個藥的副作用是什么,這個藥他可改良了許多遍了。
第一版會讓人身上長毛,第二版會讓人胡言亂語……后面還有許多版本,這個版本讓人脾氣暴躁也無可厚非。
“嘟嘟囔囔的說什么呢,我的繼承人,到底有什么煩惱的事情?”
沈硯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一下就靠近了宋黎,他伸手摸了摸宋黎的腦袋。
軟軟乎乎的小腦袋。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沈硯,”宋黎抬起頭,語氣委屈巴巴的,“為什么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心里平靜了好多?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沈硯笑了,他很想很想把宋黎緊緊地抱住,然后讓她聽一聽他胸膛里面那顆正在為她炙熱跳動的心臟。
可他沒有,現(xiàn)在他只會也只能跟她說,“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得少吃一些藥?!?p> 頓了頓,“既然看見我就可以平靜,下次就等我在的時候吃?!?p> “先睡吧?!?p> 沈硯等宋黎上了床,似乎睡著了以后才離開。
宋黎蜷縮在床上,眼睛明明有些酸澀,卻怎么也閉不上,她有心事。
這一次來的似乎很猛烈,也不知道為什么,來這個世界也就沒幾個月,腦海里面關于原來世界的東西卻空空如也。
她一點也不記得了,甚至忘記了原來那個宋黎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她越想,臉色越蒼白,越控制自己不要想,腦海里面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不停止地冒出來。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這就是心動,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天越來越黑,世界上有的人在爭吵,有的人在失眠,有的人早已進入夢鄉(xiāng)……
H莼菜妹
去華萊士還能有什么事情,還不就是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