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無事獻(xiàn)殷勤
總算是到了擊鞠賽的日子。
這一天，長孫海棠早早地就穿好了騎裝，帶著青竹一塊出門往擊鞠場上去。
結(jié)果才一出門，就碰上李淑芳，正好擋在她門前，叫她左右都出不去。
長孫海棠皺了下眉，隨口問道：“喂！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我這還不缺門神呢。別攔著我出門，趕緊起開！”
一聽到長孫海棠的聲音，李淑芳立時轉(zhuǎn)過身來，竟是笑瞇瞇地看著長孫海棠說道：“你可算出來了?！?p> 說著，還立時給身邊的婢子使了眼色，示意她把一根珠玉鑲嵌的鞠杖端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是這樣的，你從河西遠(yuǎn)道而來，想來身邊也定沒有帶多少東西。這鞠杖是我今年年初的時候特意做的，和我手上用的是一對兒。先前我們之間因?yàn)橐恍┱`會鬧得十分不愉快，后來我長姐也都教訓(xùn)過我了。
這根鞠杖，就當(dāng)做是我給你賠不是吧。”
李淑芳的態(tài)度變得太快了，長孫海棠和青竹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青竹，也不管避不避人，當(dāng)即便湊到長孫海棠的耳邊說道：“小姐，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廢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p> 長孫海棠說著，便就輕輕地推拒了那根鞠杖，冷著一張臉說道：“不好意思了，我東西帶的確實(shí)不多，不過在天京也還算有些故人在的。
別的不敢說，若說是這鞠杖，前陣子中秋宮宴，皇后娘娘賞了一根，頭兩天戍國公夫人知道我要比賽，也送了一根過來。
這無論哪一根我也不敢不用。
所以原打算和青竹一人一根，一塊使的?！?p> 長孫海棠說著，又瞧了一眼李淑芳的臉，像是沒想到長孫海棠會這么受歡迎，那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便是裝也裝不下去，當(dāng)即便把嘴唇咬的發(fā)紫。
長孫海棠于是繼續(xù)說道：“這么好的鞠杖，若是用也不能用一下，只丟在庫房里豈不可惜？小梅花你還是送給別人去吧?！?p> 說著，便就伸出一根手指頭來，輕輕地戳著李淑芳的肩膀，將她推開了一個角度，帶著青竹便準(zhǔn)備走。
可李淑芳似乎還有些不死心，當(dāng)即又轉(zhuǎn)身追著說道：“既然如此，這鞠杖我便自己留著，只是不知你搭檔是否已經(jīng)選好了，若還沒有的話，我表哥也報名參賽了，不如我和他說說，請他帶帶你？”
長孫海棠真是越聽越奇怪，平日里囂張跋扈，處處與她作對的小梅花，這會兒竟然在她面前這么低三下氣？
長孫海棠怎么都覺得不太可能，所以也根本不想和李淑芳多糾纏，腳步都沒停，一邊往前走一邊背對著李淑芳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自小和青竹一塊組隊(duì)的，突然換人，只怕沒那個默契呢！”
瞧著長孫海棠主仆二人已走遠(yuǎn)，李淑芳的婢子忙得緊張兮兮地上前來問道：“小姐，這可怎么辦？淑妃娘娘可是吩咐過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淑芳?xì)獾冒雅磷咏g的嘎吱響。
“那可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
李淑芳說完，拂袖而去。
卻沒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梁清瑤一直站在后面觀望，等她走遠(yuǎn)了，才蹙著眉掩著鼻息暗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些人到底要對海棠做什么？”
“小姐，您怎么一個人在這兒等著？”
婢子從遠(yuǎn)處過來，隨口問道。
梁清瑤于是回過頭去，看著她問道：“無事，只在屋里等得煩悶，出來透透氣罷了。叫你打聽的事兒，可都問好了？”
“嗯，”婢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男弟子那邊除了文璟和大寶沒有報名之外，都報了名。正好咱們這邊海棠自己和青竹組了隊(duì)。與那邊相比，并沒有余出來的。奴婢方才順便去拜訪了一下文璟和大寶，他二人確實(shí)并無意愿參賽。所以——”
婢子猶豫了一番，隨即又道：“小姐若是真想?yún)①?，不如去問問司徒小公爺？?p> “不可！這次的比賽，必不能靠他去贏?！?p> 梁清瑤猶豫半晌，隨即咬了咬唇道：“再去問問文璟或者大寶吧。你便和他們說，我只是想要一個上場的名額，并不真的需要他們出多少力?！?p> 梁清瑤這會兒心里頭還想著方才李淑芳說的話，總有些放心不下長孫海棠，于是忽然擺了擺手道：“罷了，還是先到了擊鞠場再說吧。”
宋煜和宋子墨兩個悠閑地坐在擊鞠場邊的席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宋子墨還在旁邊抱怨道：“文璟，咱們又沒報名，何必這么早過來這兒風(fēng)吹日曬地吃灰？在被窩里多睡一會兒不香嗎？”
宋煜輕扇著手中折扇，也不回答宋子墨的話，看著隔壁桌上正襟危坐的司徒瑾笑道：“聽說這次擊鞠賽，梁夫子也要報名，今早還來問我二人是否愿意與她組隊(duì)。怎么思鑒夫子這個未婚夫婿竟不愿幫忙？”
司徒瑾眉心一皺，像是不知道宋煜所言之事，卻也沒有給宋煜眼神，只低頭垂眸瞧著擊鞠場上說道：“她若有需要，自會來找我。不需要旁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p> 說話間，長孫海棠和梁清瑤便就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擊鞠場。
司徒瑾的視線也就順了過去。
“海棠！”
梁清瑤總算追上了長孫海棠，便快走了兩步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方才我在后面瞧見你和雪中君子說話，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長孫海棠回過頭去瞧她，冷笑一聲道：“那個人找我還能有什么事？不是找麻煩，應(yīng)該就是在制造麻煩的路上。放心吧，我可是長孫海棠，不會平白被她欺負(fù)的?！?p> 梁清瑤這才松了口氣，隨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說完，又看了看長孫海棠的周圍，隨即說道：“聽說你今日是和青竹搭檔參賽，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嗯，”長孫海棠點(diǎn)了下頭道：“放心吧，這種小規(guī)模的比賽，我和青竹在河西的時候經(jīng)常玩，我爹手底下的那些兵蛋子，沒一個是我們的對手的。”
長孫海棠說著，忽然想起了梁清瑤那日與她說的話，臉色拘謹(jǐn)了些說道：“對了，你擊鞠的本事肯定也不錯的。我實(shí)不該在你面前班門弄斧?！?p> 梁清瑤忙搖頭道：“怎么會？你就好了，起碼還有個搭檔，不像我，到現(xiàn)在——連搭檔都還沒找到呢。”
“沒找到搭檔？”
長孫海棠有點(diǎn)吃驚，隨即又往四周瞧了瞧，沒一會兒就瞧見了看臺上坐著的司徒瑾，和隔壁正和他招手的宋煜。
皺眉問道：“思鑒夫子——不愿與你一道嗎？”
“不是的，”梁清瑤忙搖頭，臉色也有些沮喪道：“只是你知道我想要贏下這次擊鞠賽的目的，這樣的事情，總不好找他幫忙吧。”
“嗯，”長孫海棠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但很快也想到了主意似的抬頭笑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找文璟和你組隊(duì)好了，我去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