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微給楊恩看了得到的細作名單,她微微詫異,取出當(dāng)年那份百人名單,略作對比,驚訝道:“不對啊,這上面你說的細作名錄,我這里一個也對不上啊?!?p> 見微皺眉:“不可能啊,慕容文查告訴我,名單上的這十幾人,就是當(dāng)初你們神獄司拜托林福魚長老安排進云崖山的啊?!?p> “可是這份細作名單,確實和我的名單對不上啊。神獄司外事人員的事情傷透了我的腦筋,他們的名字我背也背的出來。人我也是見過的,怎么會不認(rèn)得?”
“慕容文查騙我?”李見微反問,盯著楊恩,她目光真誠,不像是說謊,但是也想不出慕容文查要欺騙自己的理由。
楊恩又說:“當(dāng)時我找過你之后,由于沒辦法安排人進去,事情便是由我?guī)熜植迨至?,是他?lián)系人走關(guān)系,把人弄進云崖山的?!?p> “陳杯嵐?”
“不錯。”
見微說:“我記得他現(xiàn)在在閉關(guān)沖擊金丹,怎么會有時間處理這件事情?而且走的關(guān)系是府衙長老林福魚,他一個筑基期的小子,憑什么請得動林福魚?就算是怡神草,也要看送的人是誰?!?p> 意思就是說,把人安排進云崖山,出手的人多半就是神獄司那些金丹期長老,而嫌疑最大的,就是楊恩的師父金惠,道號金柱子。
現(xiàn)在此人已經(jīng)不在神獄司任職,誰能叫得動他,叫他來配合調(diào)查?
楊恩沉默以對,顯然是對這件事情背后的貓膩不感興趣,不敢插手。李見微也不想她牽涉進來,話頭到此也就終結(jié)了。
只不過現(xiàn)在心中還有個疑慮,那就是真正被安排進云崖山的名單,林福魚交給慕容文查的那一份,肯定不是楊恩現(xiàn)在手里的這一份。其中有一部分的人被替換了,而他們正是玲瓏月宮派來的細作。
這也就是楊恩的名單和細作對不上號,而慕容文查的對得上的原因。至于說細作名單上的其他人物,則是通過別的門路安插進來的,走的不是神獄司外事人員這條路子。
云崖山建設(shè)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而且布下了大局。
李見微感到害怕,因為這代表著,這群細作背后,可能牽涉的不僅僅是練氣、筑基兩個境界,是玲瓏月宮對云崖山有企圖。
必須把事情壓在這兩個境界之內(nèi)!
離了靈緲原,李見微又去了一趟云崖山,這里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人,整個地方也處于半封閉的狀態(tài),除了那些數(shù)量不多的工作人員,外人不得靠近。以李見微在這里的地位,即便是離任了,他要回來還是輕而易舉的。
現(xiàn)在看管云崖山群英薈萃大典舉辦區(qū)域的最高級別長老,就是當(dāng)初的執(zhí)事堂長老金林,他平日里參禪打坐,基本不管事,這里也沒什么事給他管了。至于執(zhí)事堂筑基修士的日常辦公地點,已經(jīng)移交給了楊推恩,他是后來者,沒有參與云崖山內(nèi)部的齷齪勾當(dāng),現(xiàn)在一個人看管這么大一片地方,也算是高升了。
李見微向他要了當(dāng)時招人的登記資料,這些東西本來已經(jīng)存檔,但是見微要看,楊推恩也不推辭。只不過他也不是很熟悉,兩個人在檔案室摸索了小半天,才找到登記的名單。但是名單上有好幾千人,見微要找,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得靜下心來,一個一個名字的對,他又不好讓楊推恩知道,便打發(fā)他離開,到了這天的后半夜,才有了結(jié)果。
那份名單上的名錄,和卷宗對不上,也就是說,細作名單上的人,和云崖山花名冊,沒有絲毫相同的地方。燕無雙此人的名字,并不在花名冊上,也就是說燕無雙很可能是真名,這和細作名單是對得上的,只是不知道他冒充的是誰。
又把楊恩給的名單拿出來,發(fā)現(xiàn)都在花名冊上。
那些細作是冒名頂替進來的,如燕無雙,花名冊上的名字是那些細作冒充的,而他們本人,可能出現(xiàn)了別的情況。
他馬上趕去府衙,需要和湯榮渠交換這個情報,細作的事情必須謹(jǐn)慎對待!
到府衙的時候天邊既白,湯、李二人相見,前者問:“李道友,進展如何?”
“這些人進入云崖山的渠道詭異莫測,也不止一條渠道,他們是多渠道、分批次進入的。安排他們進入云崖山的人牽涉極廣,尚不清楚安排這些人進入云崖山的管理人員知不知道他們是細作。可能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時過境遷,已經(jīng)很難追查具體是哪些管理人員做的了?!?p> “這就是你的結(jié)論?我們的合作還沒有開始就含糊其辭了?你肯定知道什么,誰安排了這些人進入云崖山?不可能一個都不知道吧?”
“湯大人,我覺得這不是重點。重點應(yīng)該是這些細作究竟帶走了什么秘密?”
湯榮渠說:“這才不算什么重點,秘密既然已經(jīng)被帶走,就收不回來了,它們早就被傳到了那些人的上層,你覺得找回被人看過的秘密,很有意義嗎?”
“你什么意思?”
湯榮渠冷靜下來,冷笑著反問:“又有那些大人物?”
“金丹期的前輩們,并不受夏律節(jié)制,他們是極少數(shù)人,另當(dāng)別論!”李見微有些不耐煩,“湯大人,我希望你清楚,我只是讓你捉拿練氣、筑基兩個境界的細作。并且因為事情涉及玲瓏月宮,請你謹(jǐn)慎對待?!?p> “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
“我以道士山的名義!”
湯榮渠阻塞,按照規(guī)矩,道士山的筑基弟子,有權(quán)要求神州府衙的筑基期執(zhí)事輔助其完成某些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抓人?”湯榮渠反問。
見微緩了緩語氣說:“大人,在下并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關(guān)于云崖山建設(shè)的事情,上面要求我們嚴(yán)格保密,而玲瓏月宮卻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需要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就是抓住所有的細作,筑基期以下的細作。其他的就不是你我能夠插手的了?!?p> “現(xiàn)在我們的困難是,玲瓏月宮不會容許我們隨意抓他們的弟子?!睖珮s渠接話題,續(xù)道,“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貿(mào)然上門只會適得其反。而你去調(diào)查他們進入云崖山的詳情,有了進展卻對我隱瞞!”
“李道友,你的行為讓我不能理解。同時我也可以告訴你,這樣我是沒有辦法配合你抓人的。我這邊要是動手,很可能遭遇危險。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jù)?!?p>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只抓漏單的人?!?p> “落單個屁,你就給我一份名單,其他的信息一概沒有,上哪里抓人?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p> “那個燕無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