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路遇好心人
季婉兮在小區(qū)門口徘徊，仿佛身前是懸崖峭壁似的，遲遲不往外邁一步。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保安都換崗了她還沒走。
她面色慘白，瘦瘦小小的，仿佛一陣稍微大點的風(fēng)就能把她吹倒。
保安見了有些不忍心，剛從保安室出來季婉兮就視死如歸地邁出去了，保安又默默回去，拉上了門。
天空陰沉，烏云密布，看樣子是要下一場大雨了。
季婉兮拖著行李箱，一步當(dāng)成三步走，極其緩慢又沒有目的地走著，全身都是汗，心里毛毛的，特別怕……
路上人潮擁擠，車輛川流不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她沒有。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避風(fēng)港，她也沒有。
仿佛，偌大的天地間，她比一只蜉蝣還要不起眼……
天空開始飄雨，如牛毛，如細絲。突然，雨大了起來，豆大的雨珠拼命地朝地上撞去，發(fā)出壯烈的聲音，又彈起一朵朵水花……
季婉兮沒有帶傘，被雨淋得濕透全身，頭發(fā)也是濕漉漉地垂在肩頭。
冷得發(fā)抖，牙齒直打顫。
她雙手抱臂，像只沒人要的流浪貓一樣蹲在路邊，眼睛猩紅，順著臉頰滑落的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沒一會兒，她便暈倒了，倒在路邊，病怏怏的，全身冰涼。
每有車輛經(jīng)過，定激起水漬淋她一身，風(fēng)無情地吹著，她的體溫又降了些許……
最后，一個有愛心的男人把她抱回了家，悉心照顧了她一整晚。
第二天中午，季婉兮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陌生的陳設(shè)，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醒了，快把姜湯喝了吧?！币粋€中年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把手中的姜茶遞給季婉兮。
季婉兮接過，有氣無力地道了聲謝，幾口喝掉了辛辣的姜湯。
男子抬手碰了下季婉兮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長吐了一口氣，“還好沒發(fā)燒。”
說完，又對著季婉兮講，“現(xiàn)在疫情還沒有完全過去，你要是發(fā)燒就得被隔離小半個月，要是染上****，就更麻煩了。所以，為了你的家人、朋友還有你自己，照顧好自己?！?p> 季婉兮聞言，微微點點頭，“謝謝你，我知道了?！?p> 季婉兮很聽話，中年男人很受用，有一種做爸爸的感覺，他又繼續(xù)說，“小朋友，你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鬧離家出走??？聽叔叔的話，快回家吧，你爸媽現(xiàn)在肯定都急瘋了不知道在哪哭呢。”
季婉兮癟著嘴，眼里是說不盡的無奈，聲線依舊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謝謝叔叔的關(guān)心，我不是離家出走，是無路可走了?！?p> 中年男人看著床頭瘦瘦小小，眼神黯淡的小朋友，愛心又泛濫了起來，“叔叔是五味軒的老板，最近正在招員工，包吃包住，只是工資不是很高，你要不要去試試？”
季婉兮眼神里閃過一絲光芒，隨即消逝在眼底，“可以嗎？我還沒有成年。”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問道，“那你幾歲了？”
“17?！?p> “可以的，十六周歲以上就不算童工?！敝心昴凶诱f道。
“我想試試，但我只打算做幾個月的臨工，可以嗎？”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難道她還能有更好的去處嗎？
“你為什么不要做長工啊，是嫌工資低嗎？這個以后可以慢慢漲的。”
季婉兮搖搖頭，眼睛里有耀眼的光芒“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小地方，我想走出去，去看看遠方的天空和大海，去見見更大的世界?！?p> 小朋友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面色慘白，但是她眼里有明確的目標，心里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一看就知道她不會是池中物。
中年男子答應(yīng)了她，“好，你可以只做幾個月的臨工。”
季婉兮看了眼身上的衣物，眼里劃過不解和困惑，中年男子解釋道，“這是我老婆幫你換的?！?p> 季婉兮沒說話，拿起枕頭邊的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
都是夏商打的。
季婉兮見了，心頭暖洋洋的，原來世界上還是有一個人關(guān)心她的……
她給夏商打了個電話，語氣三分柔和，“夏商，你找我?！?p> 電話那頭男生有些賭氣，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
這還是第一次夏商生她的氣，也是季婉兮第一次讓他聯(lián)系不到。
季婉兮見他不說話，也跟著沉默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分鐘，夏商受不了了，開口打破了沉默，“季婉兮，你為什么不接電話，我都快擔(dān)心死了！”
“要是再聯(lián)系不上你，我就要從帝都飛到錦都來找人了……”
夏商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全都是圍繞著她……
季婉兮感受到來自他的濃烈的關(guān)心，嘴角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會了?！奔就褓庹\摯地說著。
夏商卻有些炸毛，氣得不輕，“你還敢有下次？！”
“我跟你說，你要再像這樣，我，我就——”
“就和你絕交……兩秒鐘！”夏商很有骨氣地說道。
季婉兮卻被他逗笑了，嘴角噙著一抹笑，“嗯。”
掛了電話，夏商的朋友顧城前仰后合地笑了起來，打趣道，“數(shù)字敢再大點嗎？”
夏商回道，“1000——”
顧城眼睛都睜大了，沒看出來啊，這么有骨氣？！
剛才怎么不說呢？
“毫秒?！毕纳潭檀俚芈湎聝蓚€字。
顧城：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顧城剛想吐槽些什么，夏商補充道，“你還有十張卷子沒做，明天就要交了?！?p> 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