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不想去的，但是公主傳他，他不去便是大罪，去也罷，去了正好跟公主解釋清楚，莫子寒心里想著，他便隨著宮女來到了鐘靈宮。
宮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進入宮內(nèi)，入眼粉黃色帳幔，時不時傳來一陣清新紫檀香，器物華麗不失淡雅，華貴卻不庸俗，確是公主居住的場所才有的風貌。
“公主，丞相大人來了?！?p> 宮女碧藍傳完話便退下了，此時鐘靈宮內(nèi)便只剩下了莫子寒和宇文慕靈。
宇文慕靈悠悠地走了出來，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一頭黑發(fā)梳成華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翠玉，流蘇散落在頭發(fā)上，雙眸靈動，唇紅齒白，依著纖細的身材向莫子寒福禮，不愧是宇文慕辰最疼愛的公主，盡顯嬌艷欲滴。
“大人。”
“公主。”
莫子寒俯身低頭向她行禮。
她好看嗎？確實好看。他怕她嗎？確實不怕。
若是以前，或許她會在莫子寒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但是現(xiàn)在以及未來，他的心已經(jīng)裝滿了一個人，便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的位置。
一個是慕國公主，一個是慕國丞相，他怕她嗎？確實不怕，更多的只是一種臣子對公主的尊重罷了，并無其他。
“丞相哥哥，你可知靈兒為什么叫你來這里？”
宇文慕靈是一個從小被宇文慕辰寵大的公主，舊帝在時，也很受寵，便是從小做事莽撞，不知道考慮后果，簡單一點說，就是被慣出來的驕縱放肆。
但她身為公主，所以在外人看來，也只是會說這是一個朝氣蓬勃、天真爛漫的女子，但也不是說說而已，她的外貌確實是這個樣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也是這個樣子。
但實際上，她也只是跟眾多公主一樣，有時乖巧滿臉善意，有時驕橫蠻不講理。
“臣并不知，還請公主明示?！蹦雍^續(xù)俯身低頭，盡顯恭敬。
“靈兒從小就聽皇兄提哥哥，那日在永和宮外撞見哥哥之后，果然名不虛傳，靈兒一下子就心動了?！?p> 宇文慕靈的性格可以說是與凌容雪截然不動，簡直就是南北兩極，一個絲毫不在乎，什么都敢說，一個在乎的太多，什么都小心翼翼。
也不知道為什么，宇文慕靈就抓著莫子寒，一口一個“哥哥”，也絲毫不覺得害羞。
莫子寒心想著，若是什么時候凌容雪對他說出這些話，那他指定是忍不住，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但是宇文慕靈對他說，他好像并無波瀾。
“臣多謝公主謬贊?！币廊贿€是那副恭敬的樣子。
“哎呀丞相哥哥，你在靈兒面前不要這么拘謹，靈兒就想跟你聊聊天?！?p> 宇文慕靈絲毫不避諱，直接抓起了莫子寒的手，拉著他往宮內(nèi)走去。
先不說莫子寒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就是光說這公主跟丞相一層關(guān)系，也是萬萬不可以有這樣子的動作的，更何況古代本就是男女授受不親。
莫子寒面無表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公主這樣做，恐有不妥?！?p> 宇文慕靈見莫子寒一臉冷漠的表情，也懂了點什么，算是比較識相地不再去觸碰他。
“靈兒喜歡丞相哥哥，哥哥你呢？”
宇文慕靈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莫子寒也不抬頭，始終還是那副丞相在公主面前尊敬的樣子。
“臣多謝公主抬愛，但臣已有心儀之人，恐不能合公主心意?！崩淠謭詻Q。
宇文慕靈一聽，立馬沉下臉來，她堂堂慕國公主喜歡的人，還能得不到手，怎么可能？
“不知丞相哥哥心儀之人是哪家姑娘？”
很明顯，如果宇文慕靈知道了莫子寒的心儀之人是凌容雪，那宇文慕靈一定不會讓她好過了，到時候肯定要對她處處發(fā)難。
莫子寒不敢冒這樣子的險，還是再忍忍吧。
“公主大概不識，臣還有要事在身，就先退下了?！?p> 他可不想再繼續(xù)待在這里，他之前也只是聽說過這嘉靈公主生性好玩，單純可人，今日一見，好像對民間對他的那些傳言也慢慢釋然了。
若非親眼所見，自是不能相信耳朵聽來的，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愈發(fā)棘手了起來。
想不了那么多，他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凌容雪還在丞相府等他，他便是要回去，帶上他這個貼身侍衛(wèi)，去查京城命案。
莫子寒很快便回了丞相府，一掃剛才的情緒，重新?lián)Q上那副浪蕩不羈的樣子進了傾雪閣，她不想讓凌容雪有所察覺，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剛進傾雪閣，凌容雪已經(jīng)穿好了男子裝扮，從頭到腳變了一副模樣，唯獨那支梅花簪子，雷打不動地插在發(fā)髻上，不管是男裝女裝。
莫子寒見到這一場景有些許驚訝，就好像凌容雪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在等著他一樣。
“雪兒這是？”
“京城發(fā)生命案，我有所聽聞，想著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便提前換好這身等你回來?！?p> 凌容雪的聲音鏗鏘有力，與昨天的她簡直變了一個人，今天的她更加堅定，更加自信。
莫子寒的笑意再也隱藏不住，索性漾開，牽起凌容雪的手便往外走去。
他們先是來到了京城東區(qū)，進府衙查看了尸體。
那三具尸體只不過是三個普通百姓，他們沒人認得。
凌容雪向莫子寒眼神示意，想去查看尸體，莫子寒本是不想同意的，但看到她那渴求的眼神，便還是應(yīng)了她，她想做就讓她去吧。
凌容雪利索的掀開了蓋在尸體上的白布，尸體面部已發(fā)黑，一看便知是中毒的跡象。
隨后她又查看了尸體的全身，找到致命之處，在尸體的胸口，一個不大的尖形，已經(jīng)沒有血流出了，但是周圍卻紫黑的最嚴重，沒猜錯的話，這里便是致命傷了。
“大人。”
凌容雪確實有很認真地履行作為一個貼身侍衛(wèi)的責任，即使莫子寒告訴過她，他那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