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是回不去了,就算劉蘭可憐她,愿意再次收留她,可是安然不肯,只要安然把她做過的事情告訴劉蘭,別說讓她進陸家了,就是以后有事想找劉蘭幫忙都不可能。所以她現(xiàn)在不能回去找劉蘭,但卻可以找劉蘭幫忙。
她的報警也只是說出來威脅他們的話而已,對于家暴,警察能做的只是教育和警告,而她被拿走的那些錢,估計也只能內(nèi)部協(xié)商??赡軈f(xié)商出什么呢,面對這樣兩個無恥至極的人,她除了認栽還能怎么樣。
擺在她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條路了,那就是逃離這個家。高考的成績還沒出來,她一定要報一個遠離他們的大學(xué),今生都不要再見到他們。而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躲起來,不要再讓他們找到。
劉梓秋知道他們的習(xí)慣,手上有錢了之后就會迫不及待地去賭,她要趁他們出門的時候回去拿自己的行禮。
她頂著烈日靠在天臺邊上,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樓下的出口。果然,沒過多久,他們兩個就出門了。
劉梓秋立即離開天臺回家,門被鎖得死死的,不過沒關(guān)系,她知道花盆底下有一把備用鑰匙。她開了門,狂喝了幾口水,拿起桌上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進肚子,然后動作迅速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她又跑到陳育清和陳多才的房間,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可以帶走,卻只在抽屜里找到幾枚硬幣。
她氣得踢了下桌角,罵了句,“窮鬼?!?p> 劉梓秋戴好口罩和墨鏡,毫不留戀地離開這個家。她想起昨天訂好的床還沒送,現(xiàn)在去退的話應(yīng)該還來得及,最多損失一點訂金,不至于一分錢都拿不回來。
她來到家具城到服務(wù)臺一說,服務(wù)員驚訝地看著她,說,“你訂的這張床早上已經(jīng)有人來退過了,我們已經(jīng)為他辦理了全額退款?!?p> 除了陳多才,還有誰能來辦理?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放過!
劉梓秋氣得渾身發(fā)抖,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會拿他跟陸承曦比較,他給人家提鞋都不夠格。
她從家具城出來,來到公交車站,搭上了一路去往她們學(xué)校的公交車。她現(xiàn)在全身上下只剩下微信里的三百來塊錢,她舍不得打車。
劉梓秋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間房子,就在這兒等著報志愿。她給劉蘭打電話,哭著說完自己的經(jīng)歷,最后懇求她,“阿姨,我現(xiàn)在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但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您能不能再借我一點,您放心,等我以后賺錢了一定還?!?p> 劉蘭很同情她的遭遇,很想開口讓她回來,但她想起了陸承易的話,剛起的心思又息了。
她二話不說,直接在微信上給她轉(zhuǎn)了兩萬塊錢,跟她說,“你一個人生活也好,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就跟我說?!?p> 劉梓秋再次收到這筆錢,心里才踏實了一點。
安然回家的時候聽到劉蘭萬分唏噓地說起劉梓秋的事,她感慨但并不同情。
她嚼著蘋果說,“小秋姐姐感覺也太遲鈍了吧,她爸爸和她哥哥都跟她相處了三年了,雖說沒有住在一起,但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她居然都沒看出來。”
劉蘭一想也是,她從陸承易那兒知道,劉梓秋一上高中就和她的家人來往不斷,心里的滋味有點微妙,卻仍為她解釋,“她說她是被她哥騙了,她也太不小心了?!?p> 安然把蘋果核精準地扔進垃圾桶,抽了紙巾擦手,“我不知道要說她哥厲害還是說他傻好,說他厲害吧,能未卜先知一騙就騙三年,說他傻吧,也太沒眼光了,為了區(qū)區(qū)兩萬塊錢就撕破偽裝,太不值得了。”
劉蘭剛剛沒想到這一層,經(jīng)她這么一說才品出不對勁來,陳育清和陳多才當然有錯,但劉梓秋也不見得一點錯都沒有。
安然搖頭晃腦地感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p> 劉蘭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說,“哪來的奇怪論斷?”
“媽媽,你不覺得小秋姐姐和電視里的主角很像嗎?她明明知道我們家好,卻不珍惜,我不是說她跟自己的爸爸和哥哥聯(lián)系不對,但她起碼不能對外一直說我們家的壞話吧,搞得她的老師和同學(xué)都以為我們怎么虐待她似的。她跟她家人接觸了三年,是三年啊,不是三天,怎么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他們的為人。反正她被騙是挺可憐的,但我一點都不同情她?!?p> “好啦,媽媽知道了,下次她再找我,我不理她就是了?!?p> “我知道媽媽是哄我,下回她一哭,你又心軟,該給的錢一分也不會少。媽媽,我不是說你不好,我就是看不慣你對她這么好她還不知道感恩,還要說你偏心對她不好,我氣不過,她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p> 劉蘭摸著她的頭說,“好啦,乖啊,有什么好氣的,她說我偏心說對了啊,你看我們家誰不偏心你?!?p> “媽媽~~~”她噘著嘴不滿,偏心她不是應(yīng)該的嘛。
劉梓秋離開之后,她的爸爸和哥哥來陸家找過一次,被陳阿姨擋在門口,他們就沒臉沒皮地站在大門口不依不饒起來。
那時安然正好放暑假在家,聽到外面的動靜氣不打一處來,劉梓秋人都走了,還不讓他們安生。
劉蘭是堅決不會讓他們進家門的,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她又早就知道陳育清有暴力傾向,萬一發(fā)生什么沖突,沒人能制止。
安然陪著劉蘭出門,他們一見到人就沖上來要說法。
安然從門口順了跟棍子在手上,一下就把他們打得離了遠點。
陳多才躲在陳育清的背后,大聲指責她,“你們什么意思?把我妹妹藏起來不給我們個說法就算了,還打人?!?p> 劉蘭臉色鐵青地說,“你妹妹沒在這里,你們?nèi)e處找吧?!?p> “笑死,除了這里我妹妹還能去哪里?你今天要是不讓我妹妹出來,我們就一直在這鬧。”
安然冷笑了一聲,“你妹妹是誰啊,怎么會在我們家?”
“我妹妹就是劉梓秋,你別當不認識她,她從小就在你們家長大?!?p> “哦,原來是劉梓秋啊,我們家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讀書,她倒好,跟白眼狼似的不但不知感恩,還到處說我們家的這不好那不好。這不,高考一結(jié)束她就卷了行李回去找她的親爸親哥了。怎么,她現(xiàn)在從你家不見了,你們就跑來我家要人,這是什么道理?”
“除了你們家,她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不在這里會在哪里?!?p> “你說這話真是好笑,她是成年人了,只要她想,全世界各地她都可以去,為什么偏偏是我們家?”
“她……”
安然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妹妹失蹤了,你們該報警報警,該找人找人,但是別來煩我們。對你們,還有你們那個白眼狼妹妹,我們家永遠不歡迎,聽出清楚沒?”